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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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碳火燃的旺,秦葶身上散出淡淡的暖香氣。 她于睡夢中不知情的扭動了一下身子,而后背朝著溫暖的地方貼去。 何呈奕將她摟的更緊,聞著她身上淡然的香氣,亦安然的閉上眼。 平民女子,好似,也沒那么不堪...... ...... 夜沉下去,秋梨才自小廚房端了才熬好的安神湯,遠遠見著自家小姐房內有火光傳來,她一路小跑過去,推門進來一股煙嗆的她睜不開眼,擱下手里的湯,她朝內室行去,瞧見此時任妙彤正坐在地上朝碳盆里仍東西。 看起來是才送去皇上寢殿的寢衣料子。 軟絲見火便燒的厲害,火苗子竄得老高,任妙彤就坐在碳盆前也不曉得躲。 秋梨怕她傷了,瞧著屋里到處掛的都是畫,又怕走水,急生一智將手里的湯水潑灑過去,又端來門前盆架上的清水潑去,碳盆里的火苗剎時熄滅。 屋里煙氣嗆人,將門窗都打開,冷風一灌進來,這才稍稍見好。 “小姐,您這是燒什么呢?”秋梨將人扶起,坐在榻上,“您燒這些做什么???” “秋梨jiejie,可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有燕棲閣的宮人見著有煙氣,忙跑過來一探究竟。 這房里素日是不讓人進的,滿屋子里掛的皆是皇上的畫像,任妙彤幾乎一日便能畫上一張,這也正是為何,方才見有火勢要起時秋梨第一反應不是先喊人。 她故作鎮定的揚聲朝外喚去,“沒事,你們都去歇著吧,才人在屋里燒些廢紙而已?!?/br> 見無事,院中眾人退開來。 冬日寒風里煙氣散的快,秋梨見外頭無人,這才又拍著任妙彤的肩細聲安撫,“小姐,雖然皇上將寢衣給退回來了,但皇上不也沒說什么,許是他不喜歡這個花色,您再繡些旁的,待來日他召您去侍寢,您再帶過去親手交與他,不是更好?!?/br> “他不會召我去侍寢的.......”任妙彤眼中含了淚,“前幾日我瞧見他抱那個宮女了,他抱著他回寢殿......” 除夕夜的事秋梨也遠遠的瞧著了,她如何能不得知,怕自家小姐又犯病,于是又扯謊道:“說不定是您眼花了,不是那宮女?!?/br> “那還能是誰???皇后?”任妙彤目光平移過來,直直盯著秋梨,指著這房內各處掛的皇上畫像,“我做錯了什么,入宮這么久,他連看我也不看一眼,我每日只能望著他的畫像,畫他各種樣子,我送去的寢衣他也不要,.......” “他不喜歡我,他連句話也不肯同我說,我哪里有機會告訴他過去的一切呢?” “總有機會的,小姐,我去給您拿藥,您吃了藥先睡一會兒,明日再做寢衣,奴婢再給您送去?!?/br> “我不吃藥,”她突然站起來,指著秋梨的鼻尖兒說道,“你為什么要讓我吃藥?你是不是也以為我???” “秋梨,我沒病,我一直都沒有,我只是想他,我只是想見他,可他為什么不明白!” “沒病,小姐您身子好好的,只是有些弱癥,需得吃些溫補的藥,您把身子養好了,免得哪日皇上召見您,您去不成?!鼻锢鎰竦?。 “對,對,我得把身子養好了,”任妙彤喜怒無常,又忽而坐下,“我得養好了,養好了才能去爭,才能去拼.......” 今日何呈奕將任妙彤熬了幾夜做出來的寢衣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任妙彤一見便哭了好久。如今她滿腦子都是何呈奕,秋梨自是不敢讓她再受刺激,只能順著她說道:“小姐,您寬寬心,不過是一個宮女,皇上也就兩天新鮮罷了?!?/br> 此話似周妙彤很是認同,“對,對,不過就是個宮女,什么都沒有的宮女,不過她太礙事了,太礙事了,秋梨,我得想個法子,想個法子讓她徹底在眼前消失,只要皇上厭棄了她,就不會再喜歡她了......” “秋梨,你給我想個法子,給我想個法子......”至此,她再一次搖著秋梨的手哭求道。 “好好,好秋梨給你想,給你想,”說著,她自身上掏出瓷瓶,如常自里取出兩粒朱色藥丸,哄著塞到任妙彤手中,“小姐,這個你吃了,吃了秋梨就給你想法子,保證你永遠都再見不到那個宮女了?!?/br> 任妙彤張嘴,將那藥吞入口中,一口氣咽了下去。 秋梨又扶著她來到榻前躺下,輕聲哄道:“小姐,快睡一會兒,待你醒了,秋梨就能給你想到好法子了?!?/br> 這瓶里的安神藥,身小量大,藥效更猛,吃了便犯困,是專為了任妙彤的病所制,往日只要十天半月吃上一回,如今眼見著就離不開了。 秋梨不免心下生憂。 原本,任妙彤也是個正常人的,整日閉門不出,后父母雙雙亡故,她跟著兄長過活,整日除了畫畫便是繡花,多以丁香為主。 那時十幾歲的少女懷春,心心念念的只想著一個人,若是后來沒有那場意外,如今的任妙彤應當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如愿入宮,伴在心上人身邊。 從前,她便時常在家里念叨,若是有朝一日尋到了年少時遇到的太子,哪怕不能成為他的妻,只要遠遠見著便心滿意足了。 如今好不容易成為了他的后妃,本想著說不定病也會自此好起來,哪曉得卻越來越嚴重。 秋梨不免傷心落淚。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能這樣了呢......” 房里的煙氣散的差不多了,她自起身將門窗都關好,房里的凌亂也輕手輕巧的收拾一番,自碳盆中拎起那身燒的只剩個袖的寢衣注目良久,而后又側目望向已然入夢的任妙彤,微一咬牙,“小姐,你好好睡,不該存在的人,奴婢會幫你將她除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立春 夜色濃重, 寒鴉棲驚。 突如其來的兩聲鳴叫,使得魏錦心于榻上驚醒,伴隨著驚呼一聲, 出的動靜不小。 今晚值夜的玉嬌自外殿進門來,手護著燭臺火苗款步行至,借著火亮瞧看魏錦心愣坐于榻上, 便細聲關切問道:“小姐,怎么了?” 在外她喚魏錦心娘娘,無人時便還似在府里時一般喚她小姐。 魏錦心淺眨了兩下眼睛,雙目有些發直,似久久回不過來神,良久才別過臉來問玉嬌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才過丑時, 您今天是怎么了,自打從晉王府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好不容易才睡下, 這會兒就醒了?!庇駤商痔缴纤念~頭,一陣濕冷,冷汗都貼在了額上,“小姐做噩夢了?” “皇上那邊, 可有什么消息?” “皇上那頭倒有一件新鮮事, ”一提此事玉嬌便來氣,只是沒想好如何同魏錦心說, 現既她問了, 便也就不瞞著了,加上本身玉嬌也不是個瞞事兒的性子, “奴婢晚間去御醫司給您取補藥, 無意見了醫官正在記檔, 看到檔上記著才下夜不久時皇上召了王太醫去他宮里。這王太醫是主婦科的,您說,皇上這是召他去照看誰了?” 這原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宮里有個身份特殊的宮女,現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秦葶?!边@個名字現在對于魏錦心來說十分敏感。 “既皇上這么喜歡她在意她,何不封個才人之類,用得著日日留在宮里僅做個宮女?!?/br> 玉嬌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抱怨起來。 若是平常,魏錦心定要罵她兩句,可今時不同往日,她沒那個心思。 “除了這個再沒旁的?”她又問。 玉嬌很努力的想了想,隨即搖頭,“旁的再沒了,皇上那邊一切如舊?!?/br> “知道了,你回去睡吧,本宮沒事?!痹捖?,魏錦心又躺下。 玉嬌見她似睡不踏實,便將手中燭臺留下,而后退了出去。 屋內靜謐,魏錦心心里的一口氣卻如何都喘不坦然。 時間拖的越久,她反而越是拿不準了。 秦葶明明該是聽見了的,為何何呈奕那頭沒有絲毫動作? 還是秦葶根本沒有聽到,或是沒有看清,再往深處想,許是這些事根本沒同何呈奕說? 千萬種可能自她腦海里飄過。 但是她覺著最無可能的便是最后一種。 先前自家宮里的小琴險些要了她的性命,細算起來,二人也不算全無交集,甚至還有過節,她怎么會就讓此事無聲無息的這般行過呢? 著實想不通。 接連幾日,一切都看似太平,可魏錦心卻覺著度日如年,時不時的讓人去打探消息,得來的,皆是一切如舊。 這么下去不是個法子,魏錦心決定親自前去。她尋了個由頭來到何呈奕的殿前,皇后很少湊近過來,而今也是新鮮。 才一入殿,正巧撞見秦葶捧著一盆花自里頭出來,秦葶一見,隨而福身去見禮。 魏錦心只輕稍點頭,而后迎直入殿。 何呈奕難得松意一會兒,正坐在案前看書并非批折子。 “臣妾見過皇上,”魏錦心福身,而后示意身后宮人將一本冊子呈上,“這是這個月宮里的花銷,臣妾已經將帳目皆看過了,請皇上過眼,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br> 何呈奕抬眼,也僅是大意掃了那帳目,粗略一過,“皇后出身魏氏,這些東西自不在話下,朕信得過你,往后這些都不必讓朕看了,權由你處理便是?!?/br> “是?!焙喍虄删鋵υ?,倒也瞧不出何呈奕神情有何不妥。 今日她本意就是來一探他情的,即便看著他風靜無波仍不敢掉以輕心。 因祖父曾說過,新帝何呈奕并非何成灼那般只知殺戮享樂的草包,他要比何成灼厲害的多。 若非年當圣祖重病,jian政當道聯合外敵將何呈奕手握兵權的舅舅騙離京去,打的潰散,哪輪得到何成灼上位。 加之何呈奕本就能忍常之不能,演幾場戲,又算得了什么。 果真,見她還留在這里,何呈奕便再次抬眼問道:“皇后還有事?” 魏錦心此次前來也是留有后手,見他問便從容應答,“今日臣妾過來,的確還有旁事?!?/br> “先前在晉王府,聽到杜太妃的教誨,一時讓臣妾過意不去,臣妾一無長處,二無本事,不能討得皇上歡心。如今皇上正在盛年,也確實該開枝散葉才是,宮里孩子一多,便熱鬧了,臣妾想著,那個叫秦葶的姑娘,當是個很仔細的人?!蔽哄\心顯見著提到秦葶時,何呈奕的唇角似勾了若有似無的笑意,于是大著膽子接著道,“上次后宮妃嬪冊禮,她倒也沒趕上,不過待過些日子,正趕立春,皇上也給他個份位吧?!?/br> 原本何呈奕還真想著此事,但是有了昨夜一遭,他反而不急了。 秦葶的位份如何給,何時給,他自有算計,不想經手他人,于是道:“她的事,暫放一放?!?/br> “對了,昨日去給杜太妃賀壽時,朕到想起一件事?!彼捨匆淮涡哉f完,身子自桌案前稍挺,順手將面前的書頁合上,輕置一旁。 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和動作,反而讓魏錦心生出一身冷汗。 魏錦心心頭打鼓,想著該來的總要來了嗎? 腦子隨著嗡的一聲,隨而便聽何呈奕接著道:“朕記得三月中,是魏相壽辰,算起來,魏相也是近七十歲的人了?!?/br> “是,祖父過了今年,整七十?!币簧砝浜股形赐藚s,她鎮靜應道。 “人生七十古來稀,這是喜事,得當好生cao辦才是。朕已經命人去備了厚禮,待到魏相生辰時,皇后也隨朕一同前去賀壽?!?/br> 不容說,這便是給魏家天大的顏面了。 帝后同行賀壽,可見天子對魏家重視程度。 若是旁人,易會恃寵而驕,可魏錦心不會,她知道,現如今自己的父親正鎮守一方,往后或是還有亂事需要父親去平定。 何呈奕是攻心之人,明面上是看重魏氏,實則是安定父親之心。 “多謝皇上抬愛之情,只是祖父一生清儉慣了,先前也有話放出,不會大辦,且一家人隨意吃個飯就算好了,如今前線將士們為國征戰在外,他更會做好表率?!?/br> 提到生辰,魏錦心心下更是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