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5節
書迷正在閱讀: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帝王妾(狗血)、小道長、南山詞、我,女主,是小豬
第二十二章 她人呢 兩個人匆忙來到前院時,院中早已排兵布陣似的站滿了人,這應雜司稍有些頭臉的太監宮女都站在前排。 秦葶和谷雨有事不愿上前,再加上來的遲,便尋了個角落齊齊站好。 此時口中的麥芽糖融化殆盡,隱隱回甘落在舌齒間。 應雜司的掌事太監正面對人,伸著脖子點人頭,見數不差時,便快步出了大門,迎了一個高瘦的太監入門,其人走在最前,身后隨擁浩蕩,打眼上去,倒頗有排場。 那人才一踏入門檻,便見應雜司的人皆默契行禮問安。 “見過姜總管?!?/br> 谷雨怕秦葶反應不過來,悄悄在下面扯了她的衣袖一齊福身,秦葶有樣學樣。 “姜總管,應雜司所有的人都在這了?!睉s司掌事殷勤道。 姜總管一身古藍色長袍,外罩一身天青色華紗罩衫,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面向眾人,目珠在各個人頭上反復流轉。 “花房有缺,今日姜總管大發恩德,要從咱們應雜司里挑人,補個三五日的空缺,若是干的好,姜總管有賞,若是干的不好,仔細你們的皮!” 應雜司掌事高聲說道。 秦葶垂著頭未抬眼,雙眼茫然的盯著日頭打下來的影子,身側谷雨萬分不屑的嗤笑一聲,好在外面雜聲大,將這聲蓋了過去。 秦葶初來乍到,對此一應皆不了解,但是她聽說花房里的,也算是好活計,嬌養花草,總要比這里的雜活好干的多。 她自覺素來這種事兒落不到她的頭上,再之張淑婉一流在前排翹首以盼,連麥芽糖都要自己圍起來的貨色,自是不會輕易將這機會讓給旁人。 姜總管在前似沒料定主意,應雜司掌事便瞄著他的臉色提醒道:“姜總管,這前頭這幾個宮女,都是素日里干活伶俐的?!?/br> 他所指位置,正是張淑婉那一流所立之處。 有此一言,張淑婉幾人亦很配合的抬起臉來,等待甄選。 可姜總管的目光僅在她們臉上一掃而過,而后踱著步子朝后排行去。 每過一排便細細瞧過,但都沒有讓他看的中的人。 直到他行至最后一排,目光頓在秦葶的發頂,頭微垂著站在人群最后,僅露出小半張側臉,膚色白底,因光照面,透著隱隱的粉,模樣倒是精致。 “最后邊那個,你將頭抬起來!”姜總管揚聲道。 秦葶瞧見有衣料摩擦的聲音陸續傳來,她悄然抬眼,只見前面的人皆轉過頭來朝她這廂望過來。 方才見著側臉便覺清秀,這回抬眸看到了整張臉,便更覺著立于人群中十分打眼。 “應雜司何時來了新人?!苯偣茈p眼一瞇,笑著說道。 應雜司掌事忙回話,“她是前不久才來的,算起來不超五日?!?/br> “嗯,我說瞧著眼生,”姜總管一抬下巴,“就她了?!?/br> “秦葶,你出來!”掌事不作廢話忙招呼她道。 秦葶在眾人目光中穿過人群走了出來。 姜總管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一遍,露出些贊可的笑意,“花房的活計可不同旁處,模樣好看些,這花房里的花見了,開的也艷些?!?/br> 此人是極為以貌取人的,在他手底上干活的宮人,每一個都是他親自挑的,無論太監宮女。 將人挑走,便帶著秦葶一同去了。 待人走后,應雜司里的人就地解散,有人覺著秦葶走了運,憤憤不平在院子里小聲罵街,誰都知道,只要出了應雜司便不必在這里受累了,每個月的月錢也要翻上一倍,干上三五日若是總管看著順眼便能跟掌事要了去一直留在花房。 “她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姜總管瞎了眼了?!?/br> “可不是,要挑也得是咱們淑婉,她算個什么東西?!?/br> “若不是她來了,這缺定是淑婉的?!?/br> “......” 人多嘴雜,有人氣不過秦葶走運,有人還不忘從中挑動,給張淑婉火上澆油。 谷雨站在角落里,一頭為秦葶開心,一頭朝這幾個上不得臺面的料翻了白眼。 就在谷雨扭身進屋時,張淑婉在別人反復的挑唆下氣的一腳踢翻了墻角的醬缸。 自打入了行宮以來,秦葶每日只在應雜司忙前忙后,根本沒機會出來,此次出門,一路上見過的風景極美,栽種的銀杏樹遇秋風淺見黃。 花房不同應雜司,樓舍要新上許多,看的出就連憑欄上的漆也是才刷過不久的,入了寬敞的院子便見著幾處琉璃罩蓋房,半清透的琉璃整片罩下,日光照在上頭泛著五彩的透光。 入了琉璃罩房,這里相比外面有些悶,馥郁茗香撲面而來,充斥著盈潤的暖,一些喜陽的花草放置在陽光充盈處,一些喜陰的則擺在角落享著散光。 諸多名貴花卉錯落眼下,布成一片又一片的花海。 罩房里的宮人或小心修剪著花枝,或是細細施肥,寧靜又安然。 眾人見著花房總管前來,皆停下手上活計,等著訓話。 姜總管停在一處空檔,四下打量,見這群人的活干的還算工整,稍顯滿意,仍不忘開口訓道:“陛下再過不久就要大婚,宮里所需裝點的花草量大且精,光是宮里花房,自是忙不過來,所以咱們行宮里的也不能拖了宮里的后腿,你們將手底下養的這些都給我供好了,若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眾人聞訓乖覺應下。 大婚二字在秦葶心口上掀了一下,不免想起她當年初見何呈奕那天,兩個人什么都沒有便做了名義上的夫妻?,F如今想,那算得了什么呢,沒有婚書,沒有嫁衣,自然也算不得成親。 就算是這樣,何呈奕都容不得她,若當初真有婚媒,她便真成了何呈奕洗不掉的污點,早就將她挫骨揚灰了也說不定。 “你在這好生學著,勤快點兒,若是干的好,就不必回應雜司了,你懂吧?”姜總管側身,小聲同秦葶提醒道。 “是,多謝總管提點?!比胄袑m這兩日,秦葶也學會了些禮數,不再像初來時旁人說什么她都要反應片刻。 圣上婚期將至,宮人從不久前便開始布置一應,何呈奕初登大寶,不僅要忙于政務,還要理清何成灼先前留下的爛攤子,每日忙的抬眼見不著日升,閉眼瞧不見日落。大婚之事皆由旁人去辦,他從不過問,就好似沒這回事一般。 齊林自偏殿接過宮人送來的蓮心茶,輕步送到案前,小聲道:“陛下,您稍歇歇喝口茶吧?!?/br> 經提醒,何呈奕才從堆成山的奏折里抬起頭來,輕嘆一聲而后將朱筆擱下,輕捏了捏酸疼的山根眼角,問道:“什么時辰了?!?/br> “已經酉時了?!饼R林道。 因久未開口,何呈奕嗓音有些喑啞,他身子朝后靠去,朝齊林招了招手。 齊林應聲,將蓮心茶奉上。 何呈奕輕吹了浮在茶湯上面的蓮心,淺飲一口,眼皮也不抬,似漫不經心地問:“她人呢?!?/br> 齊林是冷長清挑上來的人,本就不是自小侍候何呈奕的,新君入宮不久,他的脾性齊林仍在摸索當中,若非機敏,怕是侍候不了這位主,聽他沒頭沒尾的問起,齊林也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指代為誰。 “那日將秦姑娘送出宮去,經冷大人之命,差人將她送往建璽行宮了?!?/br> 這回齊林心下便有些生疑,人走了這么多天一個字也沒提,怎的偏又今日反性,想起來了? “在行宮當的什么差?”他又問。 說到此,齊林的心便越發虛了,前兩日來回復的人說是送到了應雜司,他當時倒不覺,合著平日被丟去那里的人也不見少,況且還是這種被皇上親自發話送出去的人,哪里還有翻身的機會,便沒過問。 現在聽他問起,才隱隱覺出后怕來。 可話又不得不回,于是身形又彎了一分,便道:“應雜司?!?/br> 座上那人要往口中送茶湯的手旋即頓住,驟然抬眸,身形不動,一雙深淵似的眸子朝齊林這邊投出寒刀似的光。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三章 唯他所有 這一道刀似的目光投來,剎時讓齊林頭皮發麻,生出一身冷汗,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 這位陰鷙的帝王鮮有動怒的時候,即便是下達殺人的命令亦如閑話家常,更多時是面無表情,僅從他神情,難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這般犀利的眼神著實少有,迄今為止齊林僅見過兩次,且都是因為那個叫秦葶的女子。 “她在那里待的如何?”何呈奕自往唇邊送了一口茶,這才問道。 這樣的事齊林哪里知道,可天子既問,他哪敢不答,若直接說不知,只怕要治他個罪名。稍斟酌片刻,他這才道:“回陛下,聽那頭傳話來說,暫且無事?!?/br> 以免露出破綻,于是又忙道:“應雜司的活較重,秦姑娘身子看起來嬌小,倒不如奴婢傳話下去,讓行宮里的人給她安排個旁的去處吧?!?/br> “不必了,先讓她留在那兒?!?/br> 起初,何呈奕聽到應雜司這地方心頭不悅,行宮那么多可去之地,偏就打發她去了那處,他雖久不在宮闈,但少時也有不少閑言碎語落到他的耳中。 應雜司這地方風氣不好,進去便是無安寧日,常年勞作,自比不得旁處。宮里人皆知里頭不安寧,卻也沒人去整治,且隨著去了。 如今秦葶落到那里,何呈奕一想到秦葶那懼怕又一門心思想要逃離的樣子,他便改變主意了,他得想法子磨磨秦葶身上的傻氣和反骨,須得讓她真正的吃點苦頭方知自己該何去何從,而后心甘情愿的回到他的身邊。 何呈奕心知肚明,秦葶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良善,縱使旁人對她千般不好,只要給她送一點善意她便能將從前的一切全都忘卻不計,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何呈奕在過去的兩年間感到那么星點踏實。 就算如今他不再是阿剩,他要丟棄一切不光彩的過往,這點踏實他也是要獨獨摘出來扣留下,唯他所有。 酉初的夕陽穿過琉璃罩房便成了七彩色,于室內化作一道隱隱的彩虹,正打在秦葶的手背上,她的手停于一片綠油油的闊葉之上,正瞧打在自己虎口處的斑斕。 花房的活計她果真喜愛,自今日來了,便同花房的匠人們學著如何剪枝,她試著剪了兩盆,匠人還夸她頗有天份,這讓秦葶喜不自勝。 待過了三刻歸整時,花房里的匠人便陸續退出去,只剩下秦葶獨自整理手底下剪下的花葉,適時一道人影入房,姜總管第一眼,便瞧見了秦葶所在,此時秦葶正背對著門口,專心致志打理花枝。 眼前人身形纖瘦輕盈,溜肩薄腰,長發挽了一個靈蛇髻,剛好露出纖長的后頸,圓潤飽滿的后腦有幾根碎發落下,隨著她身形微動而搖曳。還算厚重的耳垂僅用細柴棍穿插耳洞,華光近乎照穿她的肌膚,吹彈可破的肌膚邊緣似罩了一層血玉似通透的顏色。 姜總管目珠微瞇,唇角不覺展了笑輕步朝前行去。 因過于專心,秦葶根本不知身后悄瞇的來了個人。 近到身前,秦葶仍無所覺,姜總管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身子前探,低聲道了句:“今日學的如何?”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將人嚇個半死,秦葶原地小跳,險些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花盆,好在扶的及時,才不至于落在地上。 驚魂未定,她朝后一步,待反應過來之后才遲鈍的微微福身下去,不難見,連聲音里都帶著顫,“見過姜總管?!?/br> 方才她的一個晃身,身上淡淡的香氣尤其好聞,比這花房里的花芬亦不遜色,這讓姜總管更加欣喜,似吃了什么甜頭一般。 “哎,秦葶,不必同我這么見外?!彼阶映?,便要伸手去扶。 眼見著他手朝這邊伸來,秦葶先一步起身,讓他撈了個空。 見她一臉惶恐的模樣,倒不似宮里旁的經年久戰的宮女,一見便是新來不久,略顯青澀。 “你怕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嗎?”姜總管站直身子,溫聲中帶著幾分挑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