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后遺癥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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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欽略微傾身,拿起菜單翻了幾頁,感覺上大差不差,于是轉遞給了陳西瑞,“還是你們本地人看吧?!?/br> 涂導來過這家, 發言聲音最大:“點他們家的香煎黃花魚, 我吃過,味道真是絕了,再來兩只六七斤的澳龍吧, 做成蒜烤的, 來江州就得吃海鮮,不然沒意思, 老爺喜歡吃石斑魚嗎?” 傅宴欽拎起茶壺斟茶, 茶水淅淅瀝瀝地注入白瓷杯,“我都行,你們看著來?!?/br> 陳西瑞接過男人遞來的茶水,細細抿了一口:“陶兒吃不了海鮮, 海鮮點兩樣差不多了?!?/br> “行, 那我們再看看別的?!蓖繉Ш苷J真地翻了翻其他菜品,他在吃上, 有種近乎鉆研的勁頭。 點完餐,幾位江州老友皆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陳西瑞,她捂臉害羞,兩頰緋紅地做起了介紹:“這位嬌俏可人的大美女就是我閨蜜,認識十多年了。旁邊這位是她老公,跟我算半拉本家,姓也是c開頭的,程池也,我們江州一中的校草,雖然這個說法有點土,但人家確實是我們高中長得最帥的男生?!?/br> 涂導笑嘻嘻道:“瑞姐是我們江州一中的?;?,她自封的?!?/br> 陳西瑞白了他一眼:“這個就不介紹了,你認識的,就那托你找工作的關系戶?!?/br> 涂導小臉一耷,嘟噥都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一圈都介紹了遍,唯獨漏了客人,徐樂陶眨巴眨巴眼睛,一針見血地調侃:“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對首都的有錢人充滿了好奇,你還把他給跳過了?!?/br> 陳西瑞抬手拍腦門:“忘了,真忘了?!笨聪蚋笛鐨J,羞澀開口,“這我男朋友,傅宴欽,過年……” 徐樂陶搶答:“過年陪夫人回娘家省親的,別畫蛇添足了,大家都懂?!?/br> 陳西瑞憨笑:“行行行,總結得很到位?!?/br> 傅宴欽扯了扯唇角,看來能玩到一處去的人,性格都很相似。 閨蜜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無話不談,從工作聊到穿搭,從穿搭聊到護膚,說到護膚,徐樂陶給她分享了幾位臉蛋q彈的網絡帥哥,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腿長胳膊長,肌rou邦邦硬。 “你怎么知道人家硬邦邦,你摸過???” “感受的?!?/br> 涂導聽得直皺眉,沖著程池也:“你管管你老婆,這要擱古代,早給她浸豬籠了?!?/br> 程池也放下手機,握了握徐樂陶的左手,“克制點兒,花癡會通過母嬰傳播?!?/br> 陳西瑞拆臺:“別聽你老公瞎扯,這個不通過母嬰傳播,我是醫生,聽我的?!庇置闲鞓诽招「?,“剛兩個多月吧,還沒顯懷呢,名字取了嗎?” “就取了個小名兒?!?/br> “叫什么?!?/br> “小六八?!?/br> “哈?”陳西瑞聽懵了,真是神奇的三個字。 徐樂陶解釋:“因為他媽一米六八?!?/br> 涂導插話:“還有另一層原因,賤名好養活?!?/br> “去,別搗蛋?!标愇魅鹩置嗣|蜜尚未顯懷的肚子,“等到五個月的時候,估計就會動了?!?/br> 徐樂陶些許恍惚,多年以前,她去北市找這姑娘玩,西瑞也曾像這般撫摸她自己的肚子,眼里有彷徨,也有期待。 無所謂烏龍與否,女人永遠比男人坦蕩,男人可以憑著下半身的本能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但女人不行,她們只有愛慘了一個男人,才會想著給他生兒育女。 不知當年的那位負心漢是不是就是眼前這位,這已經無從得知了,西瑞以前不說,以后更不會提。 傅宴欽靠著椅背,晦暗的目光落在女人溫柔憐惜的撫摸動作上。 幾道招牌菜上桌,大家邊吃邊聊,聊起了高中時代的事兒,傅宴欽這時提了幾分興致。 徐樂陶說:“西瑞打小就優秀,高中三年,成績就沒掉出過全校前二十,一直都是我和涂導學習的榜樣?!?/br> 涂導點頭:“對,是這樣的,沒錯?!?/br> 陳西瑞沒假客氣,嘚瑟補充:“嚴謹點來講,沒掉出過前十八,只有一回考了個全校第十八名,基本上都保持在前十五?!?/br> 傅宴欽看著陳西瑞,打趣地笑了笑:“我終于知道你們仨為什么能玩到一塊去了?!?/br> 飯吃到一半,陳西瑞提著包,優雅離開,“我去趟洗手間?!?/br> 涂導看她鉆進包廂的衛生間里,悄聲問大伙兒:“你們信不信,她是去補妝了?” 徐樂陶敲他腦袋,起身給傅宴欽添水,“我懷孕了,聞不慣酒味兒,下次你來玩,我們一定好酒好菜地招待?!?/br> 傅宴欽說:“謝謝,我自己來吧?!?/br> “不用客氣,以后就是自己人了?!?/br> 徐樂陶坐下來,嘮嗑似的閑扯:“雖然我和涂導管西瑞叫‘瑞姐’,但其實她比我倆還小一歲,不管是出去玩還是吃飯,都是她像jiejie一樣照顧我們?!?/br> 可能是受孕激素的影響,徐樂陶說了好些煽情的話:“西瑞最大的優點就是替別人著想,最大的缺點也是替別人著想?!?/br> 涂導對著程池也說:“你老婆現在說話特別哲學,既肯定又否定,很辯證嘛?!?/br> 徐樂陶聽見了,瞪他:“滾蛋!” 程池也按在徐樂陶肚子上,“無視他,別動著胎氣?!?/br> 徐樂陶又道:“不過,女人心底都住著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她肯定也有任性的時候,您多包容?!?/br> 傅宴欽懂她意思,默了稍許,抬頭說了句謝謝,嗓音有種長時間不喝水的沙啞。 …… 這頓飯吃了將近兩小時,結束之后,陳西瑞挽著傅宴欽胳膊,沿著馬路牙子散步,天寒地凍,這天并不適合戶外活動,她提議去商場轉轉。 “說來也巧,隔了一條街,就是我上班的地方?!?/br> “那附近的牛雜面是不是很好吃?” “對,我經常去?!痹捗摽?,她察覺到蹊蹺,“你怎么知道?” 傅宴欽面色如常:“猜的?!?/br> 陳西瑞眼珠咕嚕轉了一圈,立馬明白了過來,她想,這人可真嘴硬,比石頭還要硬。 那些年也不是沒感覺到傅宴欽對她的愛,那么狂妄自我的一個人,愿意給她挑禮物,愿意幫她朋友安排工作,甚至愿意在房間里擺上一個極不和諧的穿衣鏡和零食車…… 還有今天,陪她吃了兩小時的飯,聊的還都是些小兒科的話題,他不見得多感興趣。 商場里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紅色巨龍盤旋在正中央,翱翔于半空。 來這兒逛的人還不少,幾家熱門飯店門口都是些排隊等號的人,陳西瑞鉆進一家百貨店,挑了一頂毛茸茸的漁夫帽戴在頭上,問傅宴欽:“網上說這種帽子顯臉小,我戴著顯嗎?” 傅宴欽垂眸,凝著女人圓潤白皙的臉,“想聽實話嗎?” 陳西瑞撇了撇嘴:“算了,你還是閉……” “很美?!?/br> 出其不意的一句話打亂了陳西瑞的慣性思維,她羞赧嘀咕了句:“什么呀?!?/br> 回酒店的時候,兩人更換了來時的位置,陳西瑞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副駕上,傅宴欽則開著她這輛滿眼粉色的奔馳。 懸在后視鏡上的車掛晃啊晃的,晃得男人眼暈,他說:“一看就是小姑娘的車,真不習慣?!?/br> 陳西瑞笑:“不然我來開?” “不用,湊合著開吧?!?/br> 走進酒店大堂,等候許久的兩位男人笑著迎了上前,通身皆是生意人的氣場,其中一人道:“要不是聽蔣路明說您來江州了,我和老趙差點就錯過了?!?/br> 另一人道:“我們這也沒什么準備,下午倉促去選了一點特產,您和太太帶回去嘗嘗,江州的海鮮還是可以的?!?/br> 陳西瑞掃了眼那四個高檔禮盒,恐怕不是“一點特產”,光是那海參和茶葉就得上萬,不過這點價格對他們來說,也就猴子身上拔根毛,不痛不癢,禮節性問候罷了。 傅宴欽道了聲謝,收下了。 陳西瑞以為他們要聊些生意場上的事兒,想走開,被傅宴欽擒住手腕,不顧旁人在場,淡聲:“一會兒跟我上去?!?/br> 兩人沒跟傅宴欽聊生意,真正有腦子的人也不會挑這么個日子跟人談正事,只談了談江州可玩的地方,又問需不需要作陪。 傅宴欽攬著陳西瑞的肩,淡笑著說:“我這有個現成的向導?!?/br> 兩人都是一笑,話題順其自然地就轉到了陳西瑞身上。 “聽蔣路明說,傅太太就是江州人,我和老趙來江州也不過十幾年,可能還不如傅太太對這邊了解,我們就不在本地人面前班門弄斧了?!?/br> “這幾年江州年年修路搞城建,傅太太下次再回老家,說不定這里已經大變樣了?!?/br> …… 陳西瑞始終保持著微笑,她在努力融入這人的社交圈,也許成長環境天差地別,教育背景中西不通,但是未來還長,她有大把的時間去彌補這些差距。 跟那兩人打招呼告別,陳西瑞跟隨傅宴欽走到他位于頂樓的總統套房,一進門,便被男人抵在門后。 腰身被圈住,吻從臉頰一路向脖頸游移。 屋內暖光柔和,窗戶外邊是暗涌的深海,依稀能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不行啊,我明天還要早起拜年?!标愇魅鹂目陌桶偷卣f著,一面動情呻-吟,手勾住男人脖子,踮腳與他接吻。 傅宴欽臂力驚人地將她整個人騰空托起,她驚得一呼,腿不自覺纏上男人的腰。 夜晚融化了激情,傅宴欽身體緊貼著她,“跟你媽攤牌吧?!?/br> “現在不是時候?!标愇魅鸪惺苤闹亓?,“因為明天要拜年,萬一她太激動睡不著怎么辦……唔……你起來好不好?” “不好?!彼箟?,陳西瑞不自禁嚶嚀了聲:“有件事兒我忘了說……我來大姨媽了?!?/br>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傅宴欽狠狠吮吸她唇瓣,然后摟著她緩了緩:“把那幾盒特產拎回去吧?!?/br> 陳西瑞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整理好被男人扯亂的針織裙。 “走啦,拜拜?!标愇魅鹆嘀禺a溜到門口,轉過頭狡黠一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br> 第90章 閃現 年后上班, 劉仕文神清氣爽地宣布了一件大事:“這個月的獎金大家就別亂花了,留著下個月吃席,我要結婚了, 新娘子你們也都認識, 就是……” “知道——”大伙兒異口同聲,“內分泌科的白醫生?!?/br> 萬年的鐵樹終于開了花,陳西瑞打心里替他高興。 劉仕文身上的某些作風仍然延續著上世紀的淳樸,活了四十五年,情史干凈如白紙,就愛過那么一個女人。 年過完,大伙兒松散的弦兒再次繃緊,都回歸到正常狀態, 開始猛收病人。 陳西瑞正對著電腦給人辦住院, 突然一抬頭,跟劉仕文撞上了眼神——喜悅中透著一絲嘚瑟的準新郎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