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后遺癥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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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凱麟起身恭迎,目光在陳西瑞身上若有似無地打量,這姑娘乍看好像沒什么過人之處,居然還能淌進這種圈子里來,壓著疑惑開口:“這位是?” 傅宴與之握手,淡聲:“我女朋友?!?/br> 如此官方的稱呼真是頭一次聽,見識過二代們如何在公開場合把女人當物品玩弄,這會兒搖身一變,扮起正人君子,還真不習慣。 瞿凱麟短暫的失神后,看著陳西瑞,笑得一臉諂媚:“您貴姓?” 陳西瑞已經在家練習過多遍,講話中氣要足,要拿出匯報ppt的自信來,千萬不能給男朋友丟臉,咱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免貴姓陳?!?/br> 瞿凱麟給她倒水,老謀深算的眼睛里寫滿了探究:“陳小姐是搞藝術的吧,氣質真好?!?/br> 陳西瑞聽得神清氣爽,笑了笑:“勉強算藝術吧,生命的藝術?!?/br> “聽上去非常宏觀,非常偉大,咱倆也算半拉同道中人,我平時也喜歡看點文藝片什么的。開娛樂公司之前呢,我在滬市開過一家個人的藝術工作室,不過是玩票性質,開著玩玩?!?/br> 陳西瑞一頭霧水:“我不愛看文藝片,我一看文藝片就犯困?!?/br> 瞿凱麟微笑:“那您喜歡看什么?” “我喜歡看燒腦懸疑片,或者諜戰片?!?/br> “哦,燒腦的藝術,所以您是?” “我在醫院上班?!?/br> “……”瞿凱麟稍愣,轉而又笑,“確實是生命的藝術?!?/br> 傅宴欽聽得笑起來,這倆的聊天內容都快歪到太姥姥家了,最后關頭居然還能拉回來,不容易。 他點開微信,給女人發了條信息:【你逗人玩呢?!?/br> 陳西瑞看見擺在桌面上的手機彈出條消息來,沖瞿凱麟抱歉一笑:“我回個消息?!?/br> 點開來,用余光瞥著傅宴欽,這人靠著椅背,挺悠閑地喝了兩口茶。 【他夸我有藝術家的氣質。[憨笑]】 傅宴欽側目看她一眼,收回眼神,不動聲色地打字:【隨便聽聽,別當真?!?/br> siri:【[拳頭硬了]】 艾冉不請自來,倚到陳西瑞旁邊,同她表現得分外熱絡,仿佛兩人前陣子的隔閡已然不存在。 陳西瑞并不反感,也樂意配合,一人千面,哪有人處處完美,有點小瑕疵多正常啊,況且人脈資源不就是拿來用的,她以前急功近利的時候,還經常給人送牛奶呢。 “你是怎么認識的陳小姐?”瞿凱麟和顏悅色地問艾冉。 艾冉笑說:“我和西瑞是老鄉,也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br> 陳西瑞跟著笑了笑:“我們都是江州的?!?/br> 瞿凱麟順勢說起他去江州出差游玩的經歷,在哪里看過海,去哪里爬過山,說得頭頭是道,接著就夸贊江州果然是一個出美女的風水寶地。 “哈哈,您過獎?!标愇魅鸬?。 有電話打進來,傅宴欽看一眼來電,跟陳西瑞耳語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乖點?!?/br> 那番“在床上乖點”的調情話言猶在耳,如今再聽到這兩字,陳西瑞不免心生惱意,又夾雜些許羞赧。 她理好情緒,繼續跟小艾聊著天,瞿凱麟總是笑瞇瞇地把頭探過來,非得見縫插針地搭話。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标愇魅鹫伊藗€借口,趁機溜出去。 詫寂風的裝修環境,她沿著行政酒廊,在一處挺僻靜的位置找到了站在窗口抽煙的男人。 窗外竹影婆娑,傅宴欽望向窗外,吐出一口清淡的煙霧。 陳西瑞走過去,拉了拉男人的大掌,傅宴親習慣性反握住她,替她暖手。 “好無聊啊,我都有點困了?!?/br> “今天就別回去了?!备笛鐨J目光摩挲著她,小姑娘盛裝打扮過,白皙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著實惹人憐愛,“頂樓3802?!?/br> “什么?” “房間號?!?/br> 陳西瑞又驚又喜:“你是不是早看出來我犯困了?” 傅宴欽用夾煙的手在她頰邊輕輕蹭了下,“你真不記得了?” “我記得啊,這不就是你第一次帶我來的酒店嗎?!标愇魅鸪粩偸?,“房卡呢?” “去前臺報我的名兒,拿房卡?!?/br> “那我進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走,順便再吃兩口菜?!?/br> 來此吃飯的葉珣看到這一幕,倏地愣住,前幾年就聽家里長輩說,傅家二公子要與她meimei湊一對,兩家人都有這意思,不過他也聽說過這么一段:傅宴欽在外面包養了一位女大學生,寵得要緊。 看來傳言非虛。 走回包間,陳西瑞把那松茸魚子醬給吃了,想再吃幾口炭烤黑毛牛,瞿凱麟又湊過來,遞過來一張名片,“陳小姐,這是我的名片?!?/br> 陳西瑞恭恭敬敬地接過來,“我沒有名片,但我有微信,要不咱倆加個微信吧?!?/br> “行?!?/br> “星拓娛樂有限公司執行董事,金牌制片人?!标愇魅鹫罩x出來,讀完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里,“哎呦你這……很厲害啊,我以后可以去你們家投資的電視劇里客串嗎?” “當然可以了!榮幸之至!” 兩人添加上好友,陳西瑞扭頭對艾冉說:“小艾,我還有點事兒,先回去了?!?/br> 艾冉幫她整理頭發,這番動作和神態都十分親切,“你不等傅先生???” “我不等他?!标愇魅鸾舆^服務生遞來的衣服帽子,走到門口,沖他們擺了擺手,“那就再見啦?!?/br> 一出門,拔腿就跑,應酬可真無聊。 留在包廂的二人自動換上真實面具,瞿凱麟又向艾冉探詢起陳西瑞來,在他看來,女人就是男人的軟肋,想要攻下傅二公子這座高山,就得先從他身邊的女人下手。 艾冉忍著脾氣回他幾句,實在有點煩了,就說出去透透氣,在走廊拐了個彎,撞見了站在窗口抽煙的傅宴欽,心頭一緊,本想調頭離開,猶豫稍許,還是走了過去,“傅先生,西瑞剛走?!?/br> 傅宴欽沒看她:“我知道?!?/br> “謝謝您幫了我這么一大忙?!?/br> 傅宴欽斜睨她一眼,輕輕勾了勾唇角,笑意極淡:“艾小姐這算盤打得真響,承她的情,借我的力?!?/br> 艾冉不堪如此侮辱性的話,臉色一瞬間漲得通紅,低頭咬牙道:“我確實是利用了她,可西瑞她是心甘情愿的,我倆是好朋友,是可以互相幫助的關系?!?/br> “我是沒見過誰家的好朋友這么久不聯系的?!备笛鐨J掐了煙,轉過身來低聲道,“我住頂樓3802房間?!?/br> 艾冉訝異地抬起頭,短短一句話,在她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西瑞至純至善,她不該如此對待那姑娘,可另有邪念生起,而且非常強烈,幾乎遮掩了人性里的良知。 ——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女人,男人劣根性如此。 這飯局待著沒意思,傅宴欽跟瞿凱麟打了聲招呼直接離席,乘電梯去了頂樓套房,進屋沒看見陳西瑞的影子,找了一圈,最后在衛生間里找著了正在搗鼓水龍頭的女人。 “別看了,這也是鍍金的?!?/br> “誒還真是,金光閃閃的?!彼ゎ^沖他笑了笑,“那個瞿總老跟我說話,我都沒吃多少?!?/br> 傅宴欽叫了room service讓送點晚餐,沒一會兒,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在餐桌上擺上碳烤牛排,提拉米蘇和果汁。 傅宴欽坐在沙發上抽煙,這人煙癮比以前重了些,陳西瑞拿起刀叉開動,因著肚子里的那點存貨,也沒動幾口。 一支煙抽完,傅宴欽踱步過來,“少吃點,大晚上不消化?!?/br> 陳西瑞連著叉子,將自己咬過的牛排遞到傅宴欽嘴邊,“你嘗嘗這個?!?/br> “我不吃二手的?!?/br> “嘿,你還嫌棄上我了?!标愇魅鹦友郾牭脠A圓的,“那你以后別想跟我親嘴?!?/br> 傅宴欽敗下陣,就著她手張嘴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樣?” “一般?!?/br> “這還一般啊,您可真是個美食家?!?/br> 傅宴欽抬腕看表:“趕緊吃,九點鐘我就喊人過來收?!?/br> 兩個人待久了,口癖不自覺同化,傅宴欽時不時會蹦出幾句冷幽默,也喜歡順著她話逗她幾句。 習慣其實是個非??膳碌臇|西,它將永遠扎根在記憶深處。 陳西瑞把那提拉米蘇動了一角,這時,門鈴響了,她納悶:“都這么晚了,你是又叫什么客房服務了嗎?” 傅宴欽用眼神示意她去開門,陳西瑞擦了擦嘴,走了過去。 門一打開,面前出現的是艾冉那張精心描摹過的臉,只是這張臉從最初的羞怯變成了毫無血色的蒼白。 陳西瑞沒鬧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艾冉越過她,看向身后眼神暗如礁石的男人,一切都明白了,眼眶里蓄起難堪憤怒的眼淚。 這些公子哥耍弄一個女人,就像耍弄一條狗。 傅宴欽無所謂地瞧著她,眼神里的譏諷不加掩飾。 艾冉紅著眼退后幾步,扭身離開,陳西瑞見狀追出去,艾冉越走越快,高跟鞋的踢踏聲被地毯完完全全地吞沒掉了,她跑進電梯,摁向一樓。 陳西瑞沒趕得上,只能焦灼地等待下一趟。 好在跑出酒店時,艾冉還沒離開視線,陳西瑞喊了聲:“小艾!” 艾冉不理她,陳西瑞幾步跑上前,扯了她一把,艾冉被迫轉過身來,淚眼濛濛地瞪著面前的女孩。 “你跟過來干什么???是想來看我笑話嗎???”無處發泄的怒氣此時全部撒了出來。 陳西瑞也很生氣:“你吼什么呀!顯得你嗓門大??!” 艾冉哽著哭腔,一字一句道:“是傅宴欽讓我去頂樓找他的,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去嗎?對,沒錯!我就是想撬你男朋友!我就是想傍他!陳西瑞,你就是個大傻x!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陳西瑞擰了擰眉,沒說話。 艾冉掉淚:“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看不起我?!?/br> “我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