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繁忙的工作持續了大半個小時。 陸震的咖啡都喝完了,從容地翻閱著新一期出版的雜志。 他輕松愉悅的狀態,讓忙得不可開交的白亦然莫名感到煩躁。 陸叔叔。白亦然把手中的資料往辦公桌上一摔,撇撇嘴,怨念極重,你過來一下。 等陸震一臉疑惑地走過來,白亦然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鋼筆塞到陸震手里,再把一大堆文件項目推到陸震面前。 白亦然拍拍陸震的肩膀,將摸魚偷懶的事情說得清新脫俗,你閑著也是無聊,給你找點事做。我腰有點酸,我想去沙發上躺一會兒。 陸震盯著一摞厚重的資料,慢悠悠地把視線挪到白亦然臉上,你不是有兩個行政助理么? 我信不過他們。 白亦然撓撓耳朵,那兩個助理,是董事會的王珂女士給我安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派來監視我的。能不讓他們插手的事情,還是盡量自己來吧。 白亦然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不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但經歷過這么多糊涂事,他已經無法給予別人絕對的信任了。 凡事留個心眼,總歸是沒錯的。 擔心助理是董事會的眼線,所以防著他們。那你就不怕,我動手腳坑你?陸震笑瞇瞇地問。 關于這一點,白亦然斷定,你不會的。 這份毫無防備的信任感,都讓陸震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欺騙白亦然整整十年,這小子居然還愿意相信他,跟小時候一樣,天真又愚蠢。 那之后將近一個小時,白亦然蓋著辦公室里備著的小毛毯,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睡懶覺。 等陸震模仿他的筆跡簽好字,忙完所有的活兒,白亦然還睡得正香。 陸震放低腳步聲來到白亦然身邊,他屈膝跪地,手撐在沙發墊上。 甜蜜蜜的帶著欣賞和溺愛的目光,幾乎要溢出水來。 還記得你13歲上初一的那個寒假,因為忘記查看班級消息,少寫了兩張試卷。開學前的那個晚上你抱著我哭,求我想辦法幫幫忙。 你知道模仿一個小孩子亂七八糟的筆跡,還要涂涂改改,有多麻煩嗎? 陸震用手拂起白亦然的劉海,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低聲道,你什么都不記得,只記得我打過你,騙了你。寧愿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也不愿意相信我。 小白眼狼。 低頭在白亦然的前額印上一個吻,陸震幫他把毛毯往上提,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門把手擰動又關閉的那一刻,白亦然睜開雙眼,從迷蒙中醒過神。 他眼神呆呆的凝望天花板,眨眼的頻率十分緩慢,腦子里想的全是以前和陸震在一起的時光。 也許就像陸震說的,他是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白眼狼。 他只在乎個人的感受,卻忽視了身邊人的難處和苦衷。 原來我也是個自私的人啊,白亦然心想。 陸震盡心盡力照顧他那么多年,他理應回報對方的恩情。 但陸震想要的是跟他結婚,跟他一輩子在一起。這個代價太大了,白亦然做不到。 最后他抗拒著搖搖頭,強迫自己從那份糟糕的記憶中抽離出去,撩起毛毯把頭蒙住,身子蜷縮起來。 傍晚下班,白亦然和陸震同乘一輛車回家。 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多了一份資產轉讓的文件。 一路上白亦然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陸震的表情,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就這么猶豫著往后拖,直到晚飯后兩人在樓梯口處互道晚安,擦肩而過,白亦然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然然白亦然還沒走兩步,陸震思索著叫住他。 白亦然驚慌地回過頭,啊,怎么了? 陸震欲言又止地詢問,從下午開始你就一直憂心忡忡的看著我,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咬住嘴唇為難了一會兒,白亦然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是有點事情想跟您商量,但是怕你聽了之后生氣。 陸震粲然一笑,我的脾氣有那么差勁嗎? 正當陸震打算細問一下的時候,不遠處伯倫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響,像是有東西摔碎了。 白亦然立即闖進伯倫的房間,查看里面的狀況。 開門一看,伯倫光著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長褲。 他癱坐在地,背靠著床,仿佛犯了什么頭痛的毛病,雙手緊緊抱頭,似乎很是痛苦。 鮮紅色的血從他的右手臂中間的裂口往下流,地上還有殘碎的花瓶碎片。 伯倫?白亦然被嚇到了,邁開步子一點點靠近。 第167章 發瘋 地板上流淌出來的血逐漸變得粘稠,空氣中還混雜著酒精味。 伯倫平時滴酒不沾,不知酒量深淺。 今天伯倫的心情處于低谷,于是渾渾噩噩地從樓下拿了瓶酒進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自閉。 醉醺醺的狀態下,伯倫開始回顧自己二十來年的前半生。 他究竟從哪里出生,又為什么會流落街頭,甚至連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日期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