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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參雖是容銳章送來的,卻是她曾經辛辛苦苦從各處搜尋來的。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東西,不能白白浪費了! “少夫人,宮里來人回了話,說您身子既然不適,就不必入宮伺候了,留在家中休養便是?!?/br> 傍晚時分,曹嬤嬤傳來消息。 魏卿卿知道這都是國公夫人從中斡旋的結果,不過這結果并不完美,魏卿卿雖然沒入宮,可國公夫人卻入宮了。 “少夫人不必擔心?!辈軏邒咭娢呵淝涿嬗欣⒕?,安慰道:“太后娘娘慈善,對夫人也頗為喜愛,夫人入宮,不會受委屈的?!?/br> “是?!?/br> “夫人今兒入宮,還見到茹嬪娘娘跟陳妃娘娘了,兩位娘娘氣色甚好,夫人還說要跟娘娘們討些養身的方子給少夫人呢?!辈軏邒咝ζ饋?。 魏卿卿抬頭,就見曹嬤嬤別有深意的眼神。 茹嬪是馬家的人,便算是四皇子的人,跟陳妃走的這么近,必是皇帝授意,那么陳老太爺忽然回京。 便是陳三娘的事業處理的極為低調嚴謹,難道是皇帝特意召回來輔佐四皇子的嗎? 那皇帝又讓國公府成為六皇子的助力,這是做什么? 逼著自己的兒子和朝廷官員們一起互為敵對,互相廝殺么? 曹嬤嬤見魏卿卿已有思慮,不再多言,行了禮便退下了。 魏卿卿越發看不懂皇帝的心意了,不過她現在也沒那么多精力去猜測,天一黑,她對容徹的思念,便猶如潮水一般涌來,幾乎將她吞沒。 以前朝夕相處倒不覺得,如今分開了,才知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對他已經用情這么深了。 遠處,容徹也同樣如此。 在皇帝暫時休憩的房間出來,容徹站在大樹下,看著清寒的圓月,心就沒有落下去過,他的卿卿,他已經因為遠走而失去她一次,他無法再經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了。 “爺,找到韓先生了?!卑ⅥH出現,悄聲道。 “立即送回京城?!?/br> “韓先生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不過這次他的確是被人有意引開的,用韓先生早已亡故的師父做的誘餌?!?/br> 阿鯤望著容徹,這一次,是有一個十分熟悉他們這些人的人故意設計的。 但能對韓先生也了解到這個份上的人,可不對,如今在京城的,也就一個——大爺容海。 容徹眉頭狠狠鎖在一起:“寫信。告訴大哥韓先生回京的路程?!?/br> 阿鯤知道容徹是要試探了,立即應下。 但等阿鯤離開,容徹已是徹底不放心孤身一人在京的魏卿卿了。 “是容二爺嗎?”想著,不遠處有侍衛來問。 容徹冷冷看過去,那侍衛都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才忙低下頭回稟道:“西南送來急報,皇上要立即啟程?!?/br> 容徹負在身后的手收緊,此番西南的暴亂也來得太突然了,但他早已安排了幾波人去查探,都是有去無回,這也是他選擇跟皇帝出來的原因之一,西南臨近塞北,如若西南大亂,塞北必然也會受牽連,到時候國公府最大的倚仗,便要出事了。 信送到容海手里時,已經到了第二天。 他在長公主房間的暖榻上睡了一夜,起來聽到消息,便要出去,卻見長公主不知何時也醒來了:“外頭還冷,你就在屋子里看了信吧,是二弟送來的,想必也只是問問二弟妹的事?!?/br> 容??粗缃駥ψ约簯B度越發軟了的長公主,微微一笑:“時辰尚早,公主在歇會兒?!闭f著,便徑直撥開珠簾出去了。 長公主見他如此,被子里的手已經緊緊攥住了衣裳:“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珠簾晃動,容海停住了腳步,回頭淺笑看她:“我心里沒有氣?!?/br> “那為何自我回來,你再不復從前的模樣?”長公主問他。 曾經在塞北。她雖恨他,卻始終也守著夫妻的本分,日日與他同眠榻上,雖然他只在酒醉時,才會碰自己,可卻也從不曾在自己沒有讓他睡一邊去的時候,去睡暖榻上。 但此番她回心轉意,他卻再不肯跟自己同眠榻上,寧肯日日睡那暖榻! 容海就這樣隔著晃動的珠簾看著長公主,半晌,也只是苦澀一笑,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容海! 長公主想叫住他,可她還有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這十幾年來的矜持跟傲骨。終于,她將喊他的話留在了心底。 “殿下,駙馬只是憐惜您小產,才不與您親近的。您別著急?!币慌缘氖膛泵Π参康溃骸榜€馬待您十幾年如一日,當初您那般要與他和離他都不愿意,如今您回心轉意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跟您置氣?” “我只是擔心他,介意我與李玉……” “怎么會,駙馬爺以前都不介意,而今就更不會了?!笔膛B忙道。 長公主聞言,這才淚眼朦朧的看著她:“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奴婢怎么會騙您呢?”侍女笑。 長公主這才安心下來,卻始終不放心出去的容海:“使人去打聽一下,容徹的信上都寫了些什么?!?/br> “是?!?/br> “再去請了少夫人來,就說我想請她來陪我說說話?!遍L公主說罷,眼睛幽幽盯著香爐里裊裊升起的熏香:“之前的香,也重新點上,我想她會喜歡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