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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霞一進門便狠狠剜了蘭芷一眼。 蘭芷趕忙低下頭,余霞才冷哼一聲,扭著腰將手上一盆新鮮的花兒捧到魏卿卿跟前,笑瞇瞇道:“小姐,這是方爺今早送來的,您瞧瞧,品色難得的芍藥呢,一會兒咱們碾了染指甲,京城里的小姐們都流行這般做?!?/br> 余霞興沖沖的說完,魏卿卿也十分給面子的吩咐蘭生:“全部收下吧,對了,大哥還沒出門吧,送去給大哥瞧瞧,就說是方爺的心意,特意托余霞送來的,讓他替我好好謝謝方爺?!?/br> 余霞眨眨眼,她怎么覺得哪里不對勁? 但還沒想完,蘭生已經利落的捧著花出去了。余霞看著魏卿卿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覺得什么地方有鬼,怕蘭生到魏潯跟前亂嚼舌根,便忙道:“小姐,奴婢去準備下午給您染指甲的東西?!?/br> 魏卿卿只當做沒察覺她的想法,笑著點了頭,順帶道:“既如此,你去將府外的婆子請進來吧?!?/br> “是?!?/br> 余霞忙應著下去了。 等她走后,魏卿卿才看了眼蘭芷,這小丫頭,瞧著木訥膽小的樣子,心倒是挺細。而且比她想的還要聰明。 不多會兒,黃迎的貼身婆子就來了。 魏卿卿見是她,愈發有種不好的預感。 “夫人不見了?!逼抛又苯庸蛟诹说厣?。 “不見了?”魏卿卿不解,昨晚她才見過黃迎,婆子卻搖搖頭,抬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魏卿卿:“夫人有一個習慣,外出之前,一定會提前告知奴婢她要去的地方,并且做上標記,而等到離開,便會擦去那標記,這個習慣她保持了十幾年,可今兒一早她去丞相府后,超過她跟奴婢約定的時間還沒回來,奴婢便去看了看,發現標記還在,但人卻不見了。而在距離丞相府不遠的一處巷子里,奴婢發現了這個……” 說著,婆子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枚玉佩來,那是黃迎已故丈夫留給她的,她十分珍惜,而如今這玉佩上,卻沾滿了血跡。 “你先回藥廬,立即關門,收拾好東西去別院,剩下的,我來處理?!蔽呵淝涑谅暤?。 “是?!?/br> 婆子見魏卿卿應下,才仿佛吃了定心石一般磕頭退下了。 等她走后,魏卿卿立即讓人去找了秋靈來。 秋靈似乎剛從廚房打了牙祭回來,剛到屋。白了眼立在魏卿卿身側的蘭芷,才扭著腰給魏卿卿行了禮笑道:“小姐叫奴婢來,可是想換什么新首飾了,方爺今兒一早才松了不少……” “給我跪下!” 魏卿卿語氣清寒。 秋靈一時都懵了,還有些生氣:“小姐,奴婢不知是誰在您耳邊嚼了舌頭,奴婢可跟那些個上不得臺面不知規矩的下人不同,奴婢都是照著您的吩咐做事的,一心就盼著您成為真正的大家閨秀……” “你跪是不跪?”魏卿卿看她還一副不知錯的樣子,只道自己一開始還真是高估她了,還以為方子蛟這樣的人,會挑幾個聰明人來,沒想到竟只是長了張聰明的臉。 秋靈看出魏卿卿是真的生氣了,雖然不甘心給這鄉下來的小姐下跪,但方爺的吩咐她可不敢忘,到底是跪了下來。 但剛跪下來,就聽魏卿卿再次吩咐:“蘭芷,給我掌她的嘴,今兒她敢擅自晾著人在府外,明兒就敢耽擱了我的事!” 蘭芷遲疑的看了眼魏卿卿。見她當真是要打秋靈,平日里那份懦弱之色也消失不見,直接無視了秋靈狠狠瞪著她的目光,上前便朝她那張細細涂著脂粉的臉打了起來,直打得秋靈的臉高高腫起,才放了她哭著去跟方子蛟告狀了。 魏潯正因方子蛟擅自送花給魏卿卿而黑著臉,又見秋靈自己犯了錯居然還敢跑來告狀,當即便跟方子蛟爭論起來。 葛老耳朵尖,馬上就帶著魏虎來看熱鬧了,魏卿卿便趁著這個時候,直接帶著蘭芷出了門。 黃迎是她的人,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容徹,還有一個容銳章,難道是他下的手?可黃迎昨晚還說容銳章病得根本下不了地。 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去確認一番,卻剛出門,就撞見了赫連紫風……或者說,赫連紫風就好像站在這里等她一般。 “黃迎沒事?!?/br> 赫連紫風開口,似乎早就知道魏卿卿為何這般行色匆匆的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蘭芷嚇得哆嗦了一下,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人聲,仿佛是烈火灼燒過嗓子一般,帶著一種陰暗詭異的可怕。 但魏卿卿臉上卻無任何異色:“她現在在哪里?” “以后,我會告訴你?!焙者B紫風朝魏卿卿伸手:“跟我來?!?/br> “小姐……” 蘭芷下意識抓住魏卿卿的胳膊,魏卿卿皺皺眉,也知道此刻不宜離開。 不過赫連紫風雖說名義上是她的大掌柜,卻更像是拿她當寵物一般豢養的主人,雖然他時常會幫她,可更多的,只是喜歡默默在一邊看著她。 嬉笑怒罵,他都盡收眼底,這也是他答應做她大掌柜的原因之一。 她沒能完全掌控他,他也是。而且他只說黃迎沒事,這無法解釋黃迎那塊帶血的玉佩。 “紫風,你既回來了,是愿意幫我嗎?”魏卿卿問他。 赫連紫風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眼皮垂了垂,收回手,也沒回魏卿卿的話。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只他身邊的小廝,臨走時深深看了眼蘭芷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