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間絕色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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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池中霧汽氤氳著,看不到池中的水,像一片夢幻的仙境。 魏檀玉脫去衣裳,伸出玉足探入水中,溫熱的水包裹上來,舒適極了。 靠在池岸泡了一會,連日來的疲憊也消去了不少。頭上的簪子不小心滑落進了池中,魏檀玉半邊的頭發散下來,披在肩上,她想喚紅蓼取根簪子來幫她把頭發簪起來,可紅蓼不知道去哪了,喚了兩聲,沒回應。魏檀玉意識到只剩了自己一個人。 池中一陣水花響動,魏檀玉回過頭。面前的男人迅速把她叩在岸邊,抬手收拾了她肩上的亂發,幫她挽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喚紅蓼的時候。我拿了她手里的簪子,讓她退下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彼珠_始在她身上游走,她被緊緊壓在池邊,臉頰不得不抬起來承受他的親吻。 “國事都處理完了?今晚見的是什么人?讓你丟下我和他用膳,讓我等你半……”天字淹沒在他口中。 他舌頭探進去,慢慢攪動。泡的有些久了,她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色,從脖頸到臉頰逐漸加深。 褚厲放她呼吸一會,去親她的臉,又咬著她的耳朵說:“前世你就是在這里懷上奕兒的?!?/br> 魏檀玉環住他的脖子不讓自己順著池壁滑下去:“那……會不會在這里懷上他的弟弟meimei?!?/br> “難說?!彼鲋约哼M去,嘴里不停喚著“玉兒”,“玉兒”。 魏檀玉挽好的長發不知不覺披散了開來。 “想死我了?!彼f。 醒來時,魏檀玉已身在下榻的地方,不太記得昨夜發生的事情,努力回想,應該是在瑤池苑就睡著了的。 她回頭看了下枕邊,空蕩蕩的,枕邊人早不知去向。 魏檀玉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呼喚紅蓼進來伺候更衣,一低頭卻見衣裳不知所蹤 ,眼睛急忙四下里尋找衣裳。 地上干干凈凈,沒有她的衣裳。床上散落著褚厲的睡袍,她先拿過來披在了身上,慢慢挪動雙腿下了床。 床邊的架子上掛了一套樣式極為熟悉的裙裝。黃色的衣裙,和前世來這行宮時穿的那件一模一樣。從里到外,一件不缺。 魏檀玉脫掉身上寬大的男人睡袍,從架子上取下里衣換上,先喚進了紅蓼進屋。 喊了好幾聲,紅蓼終于匆匆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一籃子的牡丹鮮花。原來早上出去采花了。 “這衣裳是哪里來的?”魏檀玉指著架子上那套黃色裙裝問道。 “是陛下送的,陛下走時特意吩咐皇后起了穿這件,奴婢早上去采了鮮花,娘娘看看要戴哪朵?” 魏檀玉失笑,親自動手取下衣裳來穿,眼睛掃了一眼籃子,道:“就你手邊那朵吧?!?/br> 紅蓼拿出來嗅了嗅:“奴婢也覺得這朵緋色的更襯娘娘的氣色?!?/br> “挽個寶髻吧,插一支出步搖,花簪在這里?!彼噶讼挛恢?。 更衣梳妝罷,紅蓼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移不開眼睛。 魏檀玉卻看著鏡子里胸前那一塊道道紅痕,皺起眉頭,這樣子穿著這衣裳,實在是難以走出去見人。 “還是換一件吧,這領子有些大,今日外面好像有風?!彼f。 紅蓼笑道:“陛下都吩咐過了,要您穿這件,這件多好看啊。您要是不穿,陛下豈不是要失望。奴婢知道您為什么不想穿。奴婢想到了一個法子,在這里繪一朵牡丹不就好了嗎?” 魏檀玉怔怔地抬眼看紅蓼。這話,真是也跟前世紅蓼說得一模一樣。 …… 行宮的玄武殿內,茶香氤氳, 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視線落在彼此身上,殿外鳥雀的呼聲時不時傳進殿內,顯得殿里安靜急了。 褚荀忍不住先開了口?!氨菹伦ノ业酱?,昨晚又將皇后晾在一邊,盛情款待我,讓我不勝惶恐?!?/br> “皇兄何出此言?”褚厲伸手為他沏茶,“皇兄“當初寧愿暴露自己的行蹤,也要送信到長安提醒朕留心國師,救了皇后一命,朕才是對皇兄不勝感激,朕只是不明白,皇兄明知道會暴露行蹤,為何還要一直呆在洛陽?就不怕被朕找到嗎?” “天子耳目眾多,信已送出,無論去哪,也無法從你的眼皮底下消失不是嗎?你到底想怎么樣?是在這里殺了我?還是要把我像五弟那樣囚禁終身?” “自然都不是。朕將皇兄請來行宮,不過是為了讓皇兄見見自己的女兒而已?;市蛛y道就不想親眼見見嗎?皇兄的良娣去年也來了洛陽,皇兄沒有遇見她么?” 褚荀閉了閉眼睛,沒說話。 “前世,朕痛失愛子的關頭,你上奏為女兒請郡主封號。羨陽郡主的生母也是衛氏嗎?” 褚荀動了動唇:“是誰,重要么?” 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陳緹的聲音響起,隔著門傳進殿中:“皇后娘娘,陛下在里面和人議事?!?/br> “那本宮等會再來?!?/br> “想見玉兒和你的女兒么?” 褚荀沒有說話。 褚厲已經站起起了身,往外走,撂下一句話:“想見的話就出來?!?/br> …… 魏檀玉心里覺得奇怪,明明是褚厲早上離開前,交代紅蓼讓自己抱著孩子來玄武殿的。她更衣梳妝完抱著念兒來到這,陳緹卻把她攔在外面。 或許是突然有重要的事情,魏檀玉沒有打擾,一邊掂哄著孩子一邊轉身往回走。只是沒走幾步,又聽見身后傳來褚厲的聲音:“玉兒——” 回頭看去。 褚厲的身邊還站了一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太子,褚荀。這一幕,竟又和前世重合,只不過前世抱的是只貍奴,這世抱的是褚荀的女兒。 褚厲笑道:“把羨陽公主抱過來,給三哥瞧瞧?!?/br> 魏檀玉原地愣了一會,抱著孩子慢慢走過去。 那邊站在褚厲身邊的男人已經是渾身僵硬,她每走近一步,褚荀心里就似被劃上一刀,一刀復一刀。 為什么同樣的情景,要重復折磨他兩世? 魏檀玉到了二人跟前,把孩子遞給褚荀。褚厲瞇起眼,觀察著他此時臉上的每一寸神情變化。他半晌才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落去她懷里的嬰兒身上,沒接。 褚厲道:“三哥不抱抱女兒嗎?” 褚荀依舊沒接,冷漠道:“他是陛下和皇后的女兒,還請陛下今后善待她?!?/br> “外面風大,玉兒抱著公主先回去吧。朕和三哥還有話要說?!?/br> 魏檀玉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褚荀目送著,耳邊聽到褚厲嘲諷的笑容:“這一幕耿耿于懷吧。前世你是因這里的一見開始喜歡她的?” 褚荀像被窺破了心事,斂回目光道:“原來你也記得前世?!?/br> “所以,你這世一開始要在我跟她之間,橫插一腳,趁虛而入,把我的人奪走?!?/br> “你的人?你前世又是怎么得到她的?既然是新的一世,她未嫁人,我為什么不能追求她?四弟,如果還有來世,我不會再輸給你?!?/br> “呵……那便走著瞧。你走吧,馬上離開洛陽,出了洛陽,朕不再派人跟蹤你,朕也希望,永遠不要再聽到關于你任何消息?!?/br> …… 魏檀玉這才明白原來昨夜褚厲會見的人,是褚荀。念兒好不容易被哄得睡著了。父女相見,他竟毫無波瀾,連抱一下都不肯。但說的那句讓陛下善待的話也并非全然不心疼。 他真的沒死,當初起火之后是從密道里走的嗎?褚厲是什么時候發現他的行蹤的?又會怎么處置他?諸多疑問,魏檀玉壓在心中,知道自己不該問出口,但還是忍不住想過問褚厲會如何處置他。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褚厲到此時還沒出現,紅蓼去打探消息,回來說前太子在兩個時辰以前出了行宮,陛下則一直獨自坐在玄武殿里。 魏檀玉起身去玄武殿,進去后里面空空如也,褚厲并不在。 去哪了呢?問了許多宮人,一路竟又找到了瑤池苑。他泡在溫泉池里,閉目靠在池邊養神。 魏檀玉揮手讓下人都退下,拿了條浴巾給他搓背,褚厲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玉兒,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你好像有心事。是和他有關嗎?” “你下來。我慢慢告訴你?!?/br> 魏檀玉脫下衣裙,輕輕入水,游到了他面前,依偎在他懷里?!拔也履阍讵q豫要不要殺他?!?/br> 他胸腔里發出一陣輕笑?!皼]錯。朕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派人暗殺了他?!鄙焓謸崦鹚缦吕L的牡丹,道:“紅蓼繪花的技藝長進了不少,朕都不忍弄壞了?!?/br> 他很少在她面前自稱“朕”,提到褚荀,他就以朕自稱,透著不容侵犯的天子威嚴。 她說:“你不忍殺他。所以有心事?!?/br> “什么都瞞不過玉兒,我沒有下旨殺他。你放心?!?/br> 他叫自己放心? 魏檀玉閉緊牙關,阻止他放肆,有些不服氣道:“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歡他,我只不過是不想看你有心事,你卻叫我放心?!?/br> 他一邊笑著,用力沖破阻礙,一邊不停給她賠不是:“是我說錯了,你喜歡我,我知道?!?/br> 魏檀玉頭皮一陣陣發麻,那種熟悉的感覺從頭頂不停澆下來,簡直要命。 她艱難開口:“不要每次都……那么深?!?/br> 霧氣氤氳的屏風外傳來尉遲的聲音:“陛下……” 褚厲馬上停下,抽身上岸,去了屏風外面。 尉遲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馬車快出山林時,那馬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跟受驚發瘋了一樣,沖進密林,屬下親眼看見那馬拉著車墜進了斷崖之下。屬下已派人去斷崖底下搜尋了?!?/br> 褚厲只覺得頭腦一脹,怔怔看著尉遲。 尉遲急忙解釋:“不是屬下動的手腳。陛下下旨放他走,屬下就奉旨監視他出洛陽。屬下也不知道那馬是出了什么狀況?!?/br> 褚厲搖頭:“不用再搜了,他的生死,朕不想知道?!?/br> “那屬下讓人都回來?!蔽具t走了。 褚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魏檀玉這時已經上了岸,坐在池邊的絨毯上擦拭頭發??匆娀貋淼鸟覅枬M腹心事的樣子,問:“發生什么事了?尉遲都找到這里來了?!?/br> “無事,三哥離開洛陽了,或許,朕以后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彼麆邮痔嫠岩律汛┥?,用自己的袍子裹住她,打橫抱起往外走,語聲溫柔無比:“走,回房歇息。明日讓你好好歇息一日,后日咱們就動身回長安?!?/br> “你不是說要十日?” “我也想兒子了?!?/br> 夜風輕吹著,空氣里彌漫的都是花香,沁人心脾。她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蜷在他懷里,看著天上,一輪明月,幾顆疏星。 這時,有顆星星從天的東北角劃過黑夜,拖出一道亮弧,消失在了西南方向,僅僅轉瞬的工夫,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