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賀瀾星只是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又去處理文件了,時間長了,他都怕傅琛深多想。 星星,吃飯了。 桌上的菜都是賀瀾星愛吃的,他做好擺好碗筷就見傅琛深脫下圍裙要走。 你吃過個飯再走吧,回去再吃,我怕你們家管家以為我虐待你。 傅琛深唇角勾了勾,心想他家星星口是心非的樣子真可愛。 他有意無意摸了摸餐桌上的滿天星,笑道:今天沒送,明天給你補上?;ǘ加悬c蔫了,是不是干花更方便些? 什么花都不方便,以后不要送了,我是怕浪費了人家種花人的辛苦才沒扔的。 傅琛深假裝沒看見賀瀾星有些發紅的耳尖,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慢悠悠道:嗯,不送了。不過,紙星星還要送,那個總不至于浪費了吧。 隨你。 好幾天了,賀瀾星這才好好吃了一頓飯,他發現,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一個人的時候再好吃的飯,吃兩口就吃不下了。但是傅琛深一來,冷冰冰的別墅好像就成了家,突然就餓了。 飯后,傅琛深把碗筷收拾好,慢吞吞地在門口換好鞋子,喊了一聲賀瀾星的名字。 星星,我走了啊。 說著走腳是一步也不動彈,賀瀾星就站在沙發旁邊跟他對視,他看見傅琛深猛地跑過來。 下一刻,他就被抱著撲倒在沙發上。鼻尖里全是傅琛深特有的味道,砰砰亂跳的心突然安靜下來,這是心安的味道。 星星,晚安,我明天再來找你。 傅琛深只是淺淺抱了一下就走了,門關上隔絕了看向屋外的視線,賀瀾星這才摸了摸胳膊,好像有些燙燙的。 唇角的弧度拉平,賀瀾星又恢復了高冷酷霸拽的模樣,他腳步輕快上樓,手機里是傅琛深發來的長語音,好像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第64章 跪搓衣板 第二天一大早,賀瀾星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跪在地上的傅琛深。 睡意在接觸到傅琛深愛意深沉的眸子,一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他眨了眨眼,手撐在床上爬起來。 視線向下,隨意一瞥就看見傅琛深膝蓋底下的搓衣板。賀瀾星愣怔地盯著,好半晌才說了一句,你怎么進來的。 傅琛深姿勢不變,只是身子前傾把頭靠在床邊,笑意盈盈的,家里的保姆看見我來了,就把我放進來了。飯做好了,你起來吃吧。 賀瀾星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傅琛深,還保持著跪在搓衣板上的姿勢,脊背直挺,很像是認錯的小媳婦模樣。 他聲音有些喑啞,眼睛里沒有笑意,只是看著傅琛深道:誰教的你這樣的? 韓離說的,我之前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說認錯最好是跪榴蓮。但是你受不了榴蓮的味道,他就說跪搓衣板也行,我路過雜貨店,順便買了一個。 傅琛深自動換了一個方向跪著,基本是賀瀾星在哪他就換到哪個方向。盡職盡責扮演罪人,就是看眼神不僅沒有悔改之心,還有點想把賀瀾星吞吃入腹。 那韓離有沒有教你除了跪搓衣板,還有沒有其他方式認錯。 傅琛深點點頭,從床底下拖出兩根長長的荊條,伸手遞給賀瀾星,還有跪鍵盤來著,但是我怕把家里的筆記本電腦弄壞了,你辦公還得再買。 賀瀾星看了幾眼荊條也沒接,繞過傅琛深下樓吃飯。 他聽見身后的人起身,似乎是疼得厲害,輕輕嘶了一聲。賀瀾星走到樓梯口傅琛深都沒出來,他刻意等了一下瞥見傅琛深一瘸一拐地抱著搓衣板出來。 一片衣角露出來賀瀾星立馬下樓,廚房還溫著的飯菜全是他愛吃的,阿姨正在清洗家具,賀瀾星狀似無意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阿姨愣了一下,沒看見賀瀾星身后有人,臉上的笑都明顯起來,夫人五點多就來了,進不來一直在門口等,還是我來了之后才給他開的門?,F在早上還是挺涼的,我看夫人都凍得打噴嚏了。 賀瀾星點點頭,應了一聲,再出門賀瀾星又看見傅琛深跪在沙發前,臉上還掛著開心的笑。 昨天夜里他從這出去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回到家里,磨蹭磨蹭怎么著睡下也得十一二點,早上五點就出門過來罰跪,這是腦子有坑吧。 傅琛深敏銳地察覺到賀瀾星身上的氣息又冷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像小動物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星星,你怎么了,要不拿藤條打我幾下? 傅琛深一臉認真,賀瀾星反而是氣笑了,他還沒有家暴的習慣。 你跪了多久了? 傅琛深誠實的搖搖頭,出來的時候沒戴手表,沒看多長時間了,沒事的星星,我不累了。就是,你有沒有開心點。 賀瀾星心又軟了幾分,嘟囔道:你這么做就是為了讓我開心嗎?不是求原諒做的把戲。 沒有,我家星星都沒有生我的氣原諒什么,是我自己做錯了,我不改,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告訴你,卻一次又一次隱瞞,是我不對。不要老皺著眉頭好不好,這幾天我都要心碎了,你眉頭再皺下去,就成小老頭了。 呀,夫人,好好的你怎么跪著呀。呦,還是搓衣板,這是犯什么錯了嗎? 傅琛深也沒覺得尷尬,只是擺擺手,我跟星星鬧著玩呢。啊湫。 阿姨走遠了,賀瀾星紅著耳尖把傅琛深從地上拉起來。 好了,跪搓衣板有什么用,該騙人的時候還是會騙。先去把藥喝了,你這一會兒一個噴嚏的,我都怕你傳染給我。 傅琛深腿沒什么知覺,起來的時候站不穩,直接跌進了賀瀾星懷里。然后耍流氓一樣抱著他不動了,頭架在賀瀾星肩膀上,唇角貼了貼他頸側的軟rou。 星星,我腿疼,要你揉揉才能好。 賀瀾星蜷縮在一起的手指動了動,手掌用力把傅琛深推開,唇角似乎是翹了一下。 活該,坐這別動。 賀瀾星匆匆上樓把活血化瘀的藥膏拿下來,命令還在神游天外的傅琛深,褲子脫了。 傅琛深眼睛瞇了一下,手指勾了勾賀瀾星的手心,星星,大白天的不好吧。 涼涼的死亡視線打在身上,傅琛深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很快就把褲子褪了下來。 膝蓋上已經是黑青一片,瘀血聚集在一塊,看著有些嚇人。賀瀾星眉頭皺了皺,按住傅琛深到現在還撩撥他的腿。 你在這樣就自己上藥。 傅琛深果然不動了,只是被賀瀾星碰過的腿有些燥熱,他低頭就能從賀瀾星有些寬大的衣領里看見旖旎的風光,鼻尖隱隱有些發熱。 他伸手摸了一把,還好沒有流鼻血,要不然星星絕對得打他一頓。 把瘀血揉開的動作賀瀾星做的有些粗暴,甚至有點報復的意味在里面,很快那一塊皮膚就開始發燙,瞬間緩解了酸軟。 等藥干的差不多了,傅琛深才穿好褲子,賀瀾星洗完手出來就對上傅琛深亮晶晶的眼神,星星,咱們這算是和好了嗎? 賀瀾星斜眼看著他,唔,誰跟你說和好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在我家受傷。你不是最喜歡搬磚嘛,你要是什么時候搬磚搬的我高興了,我就原諒你。 傅琛深不明顯地挪了挪,湊到賀瀾星身邊遞給他一顆紙星星,今天的星星有些扁了,應該是在口袋里壓到了。 要不我現在拆開再給貼一遍?傅琛深指著紙星星尷尬的笑了笑,他也沒想到怎么就給壓了。 不用,我又不喜歡,什么樣都無所謂。 傅琛深也沒拆穿喜歡口是心非的賀瀾星,假裝不知道他鄭重的把星星放進了玻璃罐里。 那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只要我搬磚,讓你高興了就原諒我。 賀瀾星點點頭,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傅琛深把手指申到賀瀾星面前晃了晃,拉勾。 你幼稚不幼稚。 話是這么說,賀瀾星嘴上說著幼稚,身體卻誠實地伸出手跟傅琛深拉勾蓋章。 傅琛深走了,搓衣板留在了別墅里。 賀瀾星從地上把搓衣板提起來,背面還刻了一行小字:星星所有物。 字跡清晰凌厲,看著像是傅琛深自己刻上去的,目前在賀瀾星心里,大概算得上是傳家寶之類的東西。 不過韓離提議的跪榴蓮也不錯,就是太味了,賀瀾星都怕傅琛深跪著跪著他自己吐出來。 搓衣板掛好,賀瀾星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當中。 一直到第二天上班,傅琛深都沒有聯系賀瀾星,手機里的聊天還停留在前天晚上的小故事。 賀瀾星劃拉著手機,輕哼了一聲,不爽連早安都沒了。 說曹cao曹cao就到,賀瀾星剛念叨完傅琛深的視頻就打了進來。他刻意停了二十幾秒才接,結果一接起來入目是何助理的模樣。 賀總,老板讓我給他開直播。他說這是獨屬于你一個人的直播。 賀瀾星在還好奇什么直播,他覺得何助理身后的背景有點眼熟。 屏幕翻轉,畫面里是傅琛深穿著工人衣服,布鞋認真和水泥的模樣,面前是一堵殘敗的墻,距離有些遠,賀瀾星看不清楚也分辨不出來年代。 你們這是在哪? 這個呀是老板的母校,恒定一中,這堵墻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恒定一中,賀瀾星從腦子里搜索出來這個學校,好像是市里比較好的一所中學,距離他們租房的那個地方挺近的。 哦,傅琛深大學在哪讀的。 就在帝都大學,金融系。 這個傅琛深倒是沒騙他,帝都大學距離那個房子也近,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租的。 你往前一點,我有點看不清楚。 何助理在距離傅琛深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力求把他老板的帥氣模樣都拍出來。 傅琛深的動作很專業,砌磚的時候優雅又自然,拉繩定點,水泥填縫,活脫脫一個技術工人。 賀瀾星不自覺急看呆了,原來他是真的會,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手上拿著泥板子,像是在完成什么高級大作。 日頭漸高,傅琛深已經把外套都脫了,里頭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體桖。賀瀾星的看著還有點眼熟,很像他現在家里傅琛深批發的那些。 白色的體桖后面已經濕透了,額頭上的汗像下雨一樣滴滴答答留個不停。傅琛深隨意一擦,留下一個大大的黑手印。 老板,你看什么呢,噼里啪啦的。 唐樘已經進屋好長時間了,但是他老板跟,老僧入定一樣,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驟然聽見他的聲音還嚇了一跳。 沒什么,你有事嗎? 沒事沒事,就是老板今天好像沒什么事,我能不能提前下班啊,有點私事。 唐樘還乖尷尬的,老板都沒走呢,他著急走。 嗯,你下班吧。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賀瀾星的注意力又到了屏幕里,一堵墻已經有了雛形,不到五米的墻很快就壘到了十來層。 他注意到屏幕都有些抖,才想起來人家何助理都給舉了好久的手機了。 傅琛深,我先掛了,這么長時間和何助理胳膊也該酸了。你先休息吃飯吧。 沒事的,星星,我現在干勁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賀瀾星的錯覺,他總覺得傅琛深臉上有點起皮,可能是紫外線過敏了。 掛了。 賀瀾星掛了電話,去公司食堂打了兩三份盒飯,驅車去了恒定一中。 之前走的那個小道最近修路,賀瀾星饒了好幾個道才過來。真的到了才發現這個學校距離帝都大學就四條馬路,怪不得被稱為帝都大學的后備役。 傅琛深。 賀瀾星的拿著兩罐冰水分別遞給傅琛深跟何助理,太陽很大,傅琛深的臉確定是有些起皮了。 何助理,你先回家吧,下午不用來了,去公司。 何助理磨蹭了一會兒看他實在是多余就走了,等他一走傅琛深眼睛里的星星都要溢出來了。 星星,你怎么來了,來到樹底下來,外面太熱了。 這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傅琛深干脆把自己的衣服鋪在磚頭上,讓賀瀾星坐下。 星星,快坐下呀。 賀瀾星的唇抿了抿,把眼睛里的酸澀逼回去,很小心地輕輕坐在傅琛深的衣服上。傅琛深坐的離他有些遠,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 你坐那么遠干嘛?我身上是有東西讓你害怕嗎? 傅琛深唇角翹了翹,哪有,我身上臟不要粘你身上灰。 過來。 傅琛深屹然不動,賀瀾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他把衣兜里的藥膏拿出來,湊到傅琛深的身邊仔細給他抹藥。涂了藥,傅琛深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熱度下去。 你是不是傻,大熱天不知道涂個防曬嘛,虧你還是個演員。不對,我忘了,你是大總裁不知道涂防曬也正常。 傅琛深沒覺得賀瀾星的話哪里不對,這次之后他發現他家星星嘴硬心軟,尤其是口是心非擔心他的模樣特別可愛。 嗯,我的錯,下次出來一定捂得嚴嚴實實的?,F在是不是到飯點,要不我帶你先去吃飯吧。 坐著。 賀瀾星去把盒飯拿出來,遞給他一份,就在這吃吧。 傅琛深無奈點頭,他感覺他家星星好像更霸氣了一些,很有霸總的魅力。 我臉上有飯,一直看我能飽嗎? 怎么不能?我家星星秀色可餐,但是看著你我就飽了。 賀瀾星虎著臉瞪了一下傅琛深,咬牙切齒道:閉嘴。 吃完盒飯賀瀾星才有時間打量著附近的環境,這堵墻破了一個大口子,里有是一個新的圍欄。大概是不要這面墻也可以的。 這個墻很多年了,學校早就不用了,我跟校長打了個招呼就征用了。 傅琛深神色有些悵然,賀瀾星收回視線,看著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