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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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輕不相信棺柩中之人是蕭敬,他雖病重,卻也不會今日就...... 即便是叛軍攻入皇宮,少不得也還需威逼利誘要來遺詔,絕不敢立刻弒君。蕭淵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沉默片刻,牽住了裴輕的手。 他看向一旁又哭又笑的楚離,“皇子呢?既宣遺詔,他也需得在場?!?/br> 楚離見蕭淵終于同他說話,盡管語氣還很嫌棄,他卻毫不在意:“回王爺的話!屬下已放了信號彈,皇子已在回宮路上!” 方才發現蕭淵沒死,楚離也哭著想撲上去抱他,結果就被蕭淵那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楚離只好自己擦了眼淚,揉了揉跪麻了的腿,起身出去放了信號彈,授意宮外保護皇子的南川軍護送皇子回宮。 蕭淵都懶得說他。若不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跪在地上哭,也不會讓裴輕誤以為棺柩里的人是蕭淵。 但這也怪不得楚離,他殺紅了眼,一回來沒看見蕭淵只看見棺柩,也是腦中一片空白,顧不上多問一句便噗通跪在棺柩面前哭了起來。 “陛下他......是如何崩逝的?”裴輕怔怔地問道。 “毒發?!毙爝_說,“養居殿服侍的掌宮太監回話道,陛下說皇后已從偏門去了旭陽宮照看皇子,隨后便下了那道開宮門的圣旨?!?/br> “陛下閉門不許人去打擾,最后是禁軍去通報戰勝的消息時,公公進殿才發現陛下已經......經太醫驗,毒下在了酒盞之中?!?/br> “什么?”裴輕后退一步,蕭淵扶住了她。 她端來酒后,不過就是轉身挪了下炭火的功夫,酒中就被下了藥。一盞下的是迷藥,一盞下的竟是毒藥。她不明白蕭敬如何能這般決絕,他當時云淡風輕說的此生訣別,居然是這個意思。 “母親!” 一聲孩童的喚聲,讓裴輕回了神。 蕭稷安由南川軍快馬護送回來,外面軍將皆嘆如此年幼的孩子,竟敢無畏地穿過濕濘的血地,無視地上的尸身,徑直踏入了明武大殿。 他撲倒了裴輕懷中,終于哭出聲來。他明白棺柩意味著什么,亦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裴輕抱著孩子亦是哭得傷心,蕭淵蹙眉看著她身子哭得一抖一抖的,生怕她就這樣哭暈過去。 蕭淵又看了眼蕭稷安,喪父之痛他最清楚。大手摸了摸那顆小腦袋,蕭淵說:“新帝繼位,我南川必誓死追隨,忠心不二?!?/br> 短短一句話,卻有千斤之重。意味著他將扶持幼帝繼位,保裴輕坐上太后之位,鏟除余孽平息動蕩。這一腳踏進來,數十年內便回不了南川了。 徐達沉默地看著蕭淵。老王爺臨死前唯一囑托便是不允蕭淵離開南川,更不允他涉足政事,摻和到皇權紛爭中去。他們這一脈只剩蕭淵,切不能讓他步老王爺的后塵。 可兜兜轉轉,蕭淵還是來了皇宮,甚至差點死在這里。這究竟是逆天改命,還是本就命中注定? 殿外,傳來侍衛高聲:“見過國相大人!” 年逾古稀的國相襄之儀肅著神情走了進來。他頭發胡子皆已花白,卻沒有一絲老邁綿軟之態,他未理會眾人的行禮,而是走到了棺柩面前,重重地跪下去,磕了叁個頭。 他看著蕭敬登基繼位,知他如何憂思國政,亦知他尚未完成雄圖霸業。心中所憾無以言表,唯有盡心輔佐新君,或可報君叁分。 襄之儀起身,拿出了圖騰紋底的皇帝昭旨,高聲道:“先帝遺詔在此,諸臣聽旨!” 從殿內傳至殿外,所有軍將,乃至剛剛入宮的王公大臣全部跪在大殿之外,看著國相大人雙手捧著遺詔站在殿門口,將昭旨展開。 猩紅的皇帝大印威嚴無比,只是看至上面所書內容之時,國相面色一僵。 今日之前,他從未擅自打開看上一眼,那夜陛下秘密召見,將遺詔托付于他,襄之儀明白自己深受皇恩信任之時,尚都不及此時的震驚。 然眾人屏息以待,他只得照旨宣讀—— “世襲南川王皇宗蕭仁煜之嫡子蕭淵,朕之手足,數次平亂護駕勤王,居功至偉,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br> “皇嫡子蕭稷安,天資過人,深得朕心。念其年幼,令之過繼,改宗換脈,稱蕭淵為父?!?/br> “已故皇后裴氏長女裴綰,育皇子有功,追封謚號慧嫻,與朕同葬皇陵。繼室皇后裴氏次女裴輕,溫恭淑婉,母儀天下,危機之時護朕之心天地可鑒。裴氏功德不可磨滅,特令,裴氏永不廢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