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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标憥Z忽然幽幽地念出了這句詩,趙思危不由得笑了笑。 “咱們這也算見證歷史了?!?/br> 洗刷百年恥辱,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這樣的日子,難道不足以令人興奮嗎? “何其有幸?!标憥Z點了點頭,眼帶笑意地看向了正對面走來的兩男兩女,用胳膊肘撞了撞趙思危,“你瞧,他們來了?!?/br> 這個“他們”,指的不是別人,而是闊別多年的年華、周輝之,以及許春風、侯裊等人。 “喲!這不是我陸哥嗎?”周輝之夾雜著調侃意味的聲音傳來,惹得眾人皆是搖頭輕笑。 他卻自顧自地繼續道:“時隔多年,我陸哥還是一表人才,一如當年??!” “貧的你!”年華輕拍了他的肩膀,陸嶼側頭與趙思危對視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 細數起來,周輝之、許春風,以及陸嶼這三個好哥們兒,差不多有六、七年沒見過面了,許春風奔赴異國治病救人,周輝之數年如一日地駐扎在黃沙大漠,而陸嶼則是遠在南峽的空軍部隊,三人可以說是天各一方。 如今見面,氣氛雖一如當年,但難免有著些許對于物是人非的唏噓。 “對了思危,趙叔叔最近身體還好吧?”年華忽然對趙思危問道。 說起來當年趙豐年犯病,還是年華去傳的消息。 趙思危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隨之便感覺有一陣暖流自心底淌過,她點頭:“放心,我爸他現在是能吃能睡,吃嘛嘛香!” 趙豐年只是腿腳不行,除此之外一切安好,甚至于當年外出勘測鍛煉出來的身體素質,還讓他成為了公園一眾老頭老太太里玩單杠玩的最好的一個。 趙思危想起自己上次回家時,趙豐年非要給她表演的絕技“天女散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一旁的陸嶼開口道:“你們不知道,趙叔叔玩單杠可厲害了,能一只手轉圈,另一只手撒花瓣,獨家絕技,名為‘天女散花’?!?/br> 趙思危:……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趙思危怒吼。 “那陸嶼那你可要問清楚了?!背聊S久的許春風插話:“這一招獨門絕技‘天女散花’,是不是只傳男不傳女?!?/br> “好,等我下次登門拜訪時,一定問個清楚?!标憥Z一本正經地接下了這句話。 趙思危:??! “這么久不見面,我感覺陸嶼的性格好像開朗了許多?!焙钛U說出了自己作為旁觀者的感受。 過去的陸嶼,話少、冷漠,不笑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笑時也不會理會別人玩笑似的言語。 哪像現在,從頭到尾沒收斂過笑容不說,還能主動出擊地開玩笑。 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周輝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二人:“嗯,和思危在一起之后,咱陸哥的確開朗了不少!” 他這話令在場其他的人都無不為之一愣,氣氛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趙思危:“我們在一起了?” 這是疑問句,而不是肯定句。 “不信謠,不傳謠,請周輝之同志檢討一下自己?!彼溃骸拔覀兛墒羌儩嵉母锩颜x,怎么會摻雜其他的感情?” 這一通解釋并未讓眾人信服,反而多了些欲蓋彌彰之意。 陸嶼卻道:“嗯,她說得對?!?/br> 眾人閑聊之際,恰巧走到了一個餐廳,老板穿著一件紅色短袖,見到店里來了人,連忙把正對著電視機的一桌給清理了出來讓他們坐。 一行六人點好了菜,酒杯里都或多或少地被周輝之倒了些酒水,借著街道紅燈籠傳來的亮光,六只玻璃杯時隔多年又碰撞在了一起。 電視機里,熟悉的旋律響起,他們誰也沒有坐下,瞳孔中不約而同地倒映出了一面紅旗。 一曲終,酒下肚,酒量一向不好的趙思危隱隱有些失神。 恍惚間,清潤的男聲在耳畔響起,讓她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鼓起勇氣對她說道:“這一次,我想平安返航?!?/br> - “各部門注意,我是零號,現在我宣布,‘攬月一號’發射任務,進入一分鐘準備!” 隨著“攬月”工程總設計師兼總指揮劉雄關的一聲令下,載人航天指揮控制中心的全體工作人員,臉上皆染上了一層凝重。 在經歷了宛如時間凍結的一分鐘倒計時后,“攬月”一號的發射指令正式下達。 “雙城雷達跟蹤正常?!?/br> “遙測信號跟蹤正常?!?/br> “逃逸塔分離?!?/br> “助推器分離?!?/br> 從各個部門傳回來的實時動態監測,牽動著載人航天指揮控制中心全體研發人員的心。 今年新來的研究員小陳看著“攬月一號”返回艙傳回的實時畫面,感覺自己心底有股子沒由來的緊張。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載人航天工程專家,兼航天員科研訓練中心副主任趙思危,對方的表情看上去平靜而從容,似乎是對這次的發射任務信心滿滿、勝券在握。 可是……可是這一次攬月一號”返回艙與國際月球科研站核心艙的對接任務事關重大,且出征的三位航天員之一兼指令長陸嶼,還是趙前輩的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