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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睡夢中夢見被她撫摸,像幾年前一樣,溫熱的手心置于他的頭頂,手指時不時地掐一掐他的臉。 ……都什么跟什么,他想。 但難以否認的是,清晨起床后,他在床沿邊靜坐的那幾分鐘里,出現在心底的情緒不僅僅是懊惱。 A09早就在飛行器上等候了。指揮官這些日子中每天早晨都要出去一次,拿著個保溫盒回來,做完飯后再離開一次。岑寒進來時,它正扒拉著飛行器上的機載光腦瞧。 “早上好,主人?!盇09對他說,“今天的天氣晴朗,氣溫溫暖。宜重逢、熱水泡腳、自然醒,忌不穿秋褲、早起掃除、不吃早飯。您的幸運顏色是葉綠色?!?/br> 一心想要成為全能管家的A09來到藍星后也沒有一刻不在學習,最近似乎吸收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習俗,每天早晨都要神神叨叨地播報一通。岑寒沒有理它,啟動了飛行器。 與往常一樣再普通不過的日常,他看著飛行器從隱于云層中的飛船中緩緩滑出,看著玻璃外湛藍的天際,心臟毫無緣由地一跳,像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人的頭腦與機器不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時常無法進行精密的推演與計算,許多危急關頭都只能依靠自己在戰斗中淬煉出的直覺——但去取一個保溫盒應該不會發生什么危機才是。 岑寒眉頭輕輕蹙了蹙,注意力很快被愈發近了的公寓樓天臺引去。 到地方了。 他看了眼光腦,禮物一似乎處于待機狀態,沒有新的活動記錄。 飛行器在天臺上停泊,這次的天臺門被鎖上了。學習了許多新習俗——包括撬門的A09屁顛顛跑來開了門,岑寒踏進樓梯間。 樓道中安靜無聲,只有皮鞋沉穩的腳步聲在回蕩。他在熟悉的樓層處停下,給禮物一的系統發送管理員指示。 ——他對禮物一的主系統稍微做了下修改,安裝了這樣的一個溝通系統。沒過多久禮物一就進行回復,內容為“您可以進來?!?/br> 她不在。 岑寒伸手推開樓道門,垂下眼睫。這種溝通不是頭一回了,但或許是昨晚的夢讓他與六年前的記憶抵達了觸手可及的距離,這一回舌根泛上的苦澀更為明顯。 悄悄為她準備餐點,卻根本不能見她,也不敢見她。 岑寒曲指叩了叩門。 那扇門并沒有立刻打開,禮物一這次似乎沒有在門側等候。等待之際他微微偏頭,順著樓道口的窗戶看向小區中的茵茵綠景。 這是她生活了無數年的地方。 A09已經將這座小區的歷史都研究透了,這兒對他而言也不再算陌生。岑寒深黑色的瞳仁靜靜注視片刻,終于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正要偏頭時卻忽地一頓。 窗戶玻璃上映出了倒影,不是淺藍色的圓腦袋機器人。 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靜止,腦海中一片空白。 有棵古樹就栽在公寓樓旁,最頂端的枝條搭在窗沿一角,上面的嫩葉隨著風輕輕晃蕩。他的視線凝固在那些小小的綠葉上,像是無法動彈。 千愿緊緊握著門把的手慢慢放松下來。 在打開這扇門前她猶豫了許久,昨晚一時沖動,沒有想好就向禮物一問出了那個問題。但沖動就沖動了,她不后悔,也不會反悔。 ……只是心中還是會有些緊張,有些忐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想見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這么多年后變成了什么樣子。 更不知道,當一個自己養過的游戲角色從游戲頭盔中蹦了出來,即將要站在她的面前時,她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但那些緊張與忐忑在看到眼前緊張到靜止的男人時悉數灰飛煙滅,千愿下意識揉了揉鼻尖,輕輕喊了一聲。 “……崽?!?/br>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喉結輕輕一滾,終于轉過頭。 千愿看著他。 崽崽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一身黑色軍裝下掩著屬于男人的寬肩窄腰,臉部的棱角輪廓冷冽流暢。 他的頭發短了很多,眼神也深邃了,嘴唇弧度被壓得平直,那神態是疏冷而難以接近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陌生、成熟、冷淡的英俊男人。 但千愿發現了他的無措,也看見了隨著自己的目光游走時,他那再也無法被頭發遮擋的耳尖上泛起的淺淡紅暈。 這只……高高大大的崽在她面前分明還是與六年前一樣。 歲月帶來的陌生感也隨之湮滅了,但她心里還是有一小塊疙瘩。千愿抿著唇,沒有給一看就很無措的男人解圍,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來,對他揮了揮一個保溫盒。 一直對著這么個渾身上下都跟幼崽沒有絲毫相似的男人叫崽還是會有點兒奇怪的,千愿頓了頓,暫時掠過稱呼,低聲說:“這是你來取的東西吧?!?/br> 岑寒的表情更不知所措了。 “父親現在就像是一只誤入了狼群的小白兔?!币黄察o中一道機械音忽然響起來,煞有其事地點評道:“主人,您收一收吧,根據體型數據分析,父親跑起來可是很快的?!?/br> 千愿:“……” 她忍不住轉頭看了禮物一一眼,又扭回頭。 禮物一說崽崽暫時沒有見她的意向,她將那句話記得很牢。而如今這只崽站在她的面前,對那些年的消失不見沒有只言片語,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啊,禮物一剛才的那句話,是想說逼緊了他就會跑掉嗎?這是它分析出來的結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