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凌一連看了幾篇，大多數都是在吐槽陸修竹有多壞，洛辭瑾有多好，時不時再摻雜一兩篇去舅舅家做什么。

    看著看著，褚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在看什么？

    因為喝的酒并不多，沒過多久洛璃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下床，尋著氣味撲在褚凌的背上。

    然而當意識清醒后，看清了褚凌在看什么之后，臉立刻就紅了連忙伸出手，想要將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藏起來。

    只是褚凌早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先一步將那本日記本往洛璃碰不到的地方：在看你以前的日記。

    洛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都知道是我的日記了還看！

    褚凌轉頭，在洛璃臉頰上親了一下，淺笑道：璃璃以前很可愛啊。

    基本上沒怎么被說過可愛的洛璃聽后微愣，然而就是這么一瞬間，褚凌迅速將那本日記放回柜子，起身說：距離新年還有一會兒，要下去再吃點東西么？

    洛璃搖了搖頭，反手將房間內的燈打開。隨著開關的啪嗒聲，房間突然被照亮，原本已經打算好接受強光的洛璃正準備閉眼，就看見褚凌的手放在了他眼前。

    他微微勾起嘴角，將褚凌的手從眼前移開：想看就看吧。我也不記得小時候做過哪些混賬事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洛璃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小時候到底是有多混賬。每看一篇日記，他的臉就黑上一分，還沒等日記本翻過一半，某個人就不認賬了。

    不準再看了！說完他立刻將本子合上，往抽屜里一塞。如果他的能力是cao控火的話，或許在那一刻，日記本就已經自燃消失了。

    雖然褚凌此時很想笑，但是看著洛璃半羞半惱的表情，就硬生生忍住了：好，不看了。那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看星星？洛璃提議。

    其實他并不喜歡看星星，但是比起和褚凌一起回憶自己的黑歷史，哪怕是以前嗤之以鼻的活動，在此時的他看來也有趣了不少。

    不過畢竟是過年，夜里也不只有星星。

    伴隨著一聲拖著長音的聲音，一個帶著光點，拖著長尾巴的飛到半空，在炸裂的那一刻照亮了半個夜空。

    看來他們也知道你不喜歡看星星。褚凌笑道，那就來看煙花吧。

    洛璃也是笑著回：好啊。

    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的煙花一個個在夜空盛放。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它們的形狀變成了被特地設計過的一個個數字，象征著這一年最后的那幾秒。

    10！

    9！

    8！

    7！

    璃璃。

    洛璃滿心期待地準備看標明6的數字在空中綻放，但是卻聽見了身邊褚凌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回頭，而后立刻被褚凌貼上了嘴唇，攝取了全部的呼吸。

    此時兩人皆沒有心情再去看窗外的煙花，他們放慢了呼吸，在這一年的末尾，新一年的伊始交換了一個綿長且溫柔至極的吻。

    璃璃，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洛璃笑著回，我們下樓吧，該和爸爸他們也說一聲。

    作者有話說：

    前兩天太忙了，沒時間碼字qwq晚點還有更新（應該）

    各位下課晚安呀

    第63章

    第二天一早，褚凌和洛璃就被掃地出門了。褚凌覺得，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洛璃太欠，畢竟除了他也沒有誰會在年初一的早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被趕出家門，洛璃嘆了口氣：我們換個地方住兩天怎么樣？比如去關懷一下空巢老中年人？

    空巢中年人

    他這話說完，褚凌便不由開始為葉塵心默哀。

    褚凌嘆了口氣，準備努力挽救一下葉塵心：年初一的，給他們些自己的時間吧。

    然而洛璃卻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師傅離開之后，師爹就一個人生活了。都年初一了，哪兒能讓他一個人獨守空房。

    象征性地阻止兩句無果，褚凌也只能載著洛璃朝著葉塵心所居住的房子開去。指使他甚至還沒開出小區，洛璃便好像想起了什么：去南岸公墓吧。去之前先買束花。

    半小時后，兩人拿著一束小薄荷花，站在某一個墓碑之前。

    洛璃面帶嫌棄地將薄荷花放在墓碑前：師傅你說你喜歡什么不好，偏偏喜歡薄荷花？如果不是現在科技比較發達，不然大冬天的你讓我哪兒給你找去？

    你也可以選擇不過來啊。葉塵心輕笑道，文宸不會怪你，我也不會。

    雖說洛璃很不著調，但是對于尊師重道這一點，他還是知道且注意的，在聽見葉塵心的話之后，就收起了臉上的嫌棄：他一年也沒幾個人來看望，總不能大過年的這兒也這么冷清吧。

    葉塵心挑眉道：有我還不夠么？

    多一個不多。洛璃笑著說，更何況今年不是順便讓師傅見見他徒婿嘛。

    洛璃說得是好聽，但是畢竟也認識這么久了，葉塵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格，當即翻了個白眼：少來。你父親剛給我發了消息，說把你掃地出門了，讓我今年別管你。

    聽見葉塵心褚凌才知道，先前他們被陸修竹趕出門的時候，為什么洛鴻耀和洛辭瑾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現在看來原來還算是半個專業戶。

    葉處長你不收留璃璃，要不要考慮收留一下我？褚凌嘆了口氣，小聲問。

    相比于洛璃，葉塵心對褚凌的態度好了不止一心半點兒，褚凌剛說完，便直接應了下來：好啊。我今天也開了車，你一會兒直接跟我走吧，讓他們師徒倆好好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洛璃面色一僵：師爹你們缺不缺個人幫忙開車？你來這兒之后，肯定喝了酒吧，酒后駕駛多危險。

    沒事，褚凌應該沒喝，讓他開。在看見洛璃并不算太好的臉色之后，葉塵心見好就收，走吧，想問什么到我家了直接問吧。

    葉塵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人絲毫不覺得意外，只是要離開的時候，洛璃才發現所謂的開車來的才是葉塵心今天最大的謊言。

    雖說葉塵心經常因為實驗原因，夜宿辦公室，但是相比于在褚凌入住前的洛璃的家，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兒。

    進門就能看見兩盆不知道名字的植物，整個房子很簡約，但是卻也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差。

    葉塵心從鞋柜里拿出兩雙沒拆開過的一次性拖鞋：你們下次最好還是別來了。每次來我還要給你們準備拖鞋，還要想怎么招待你們，麻煩死了。

    這話基本上每次來人，葉塵心都會說一遍，洛璃早就已經免疫了。他換好拖鞋，又去拽了拽鞋柜上的綠植：這兩盆草還活著呢？

    葉塵心拍開了洛璃爪子，沒好氣道：只要你少過來兩次，給它們留些葉子，他們能活得比你久。

    等把兩人帶去客廳，葉塵心問了句他們要喝什么，然后便轉頭進了廚房。

    看著旁邊餐桌上放著兩人的餐墊，褚凌突然想起來剛剛所看見的，鞋柜中不像是葉塵心會穿的風格的鞋子。

    而那些東西的歸屬，顯然是原本這棟房子的另一個主人的。

    即使楊文宸已經犧牲了三年，哪怕在所有人眼中葉塵心早已經從喪失戀人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此刻褚凌卻覺得或許葉塵心對楊文宸的感情，絲毫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去。

    還記得鞋柜上的那兩盆草么？洛璃見葉塵心還沒回來，便輕聲道，其實我師傅是個神經非常大條，而且特別容易被人騙的人。

    葉塵心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有一次，他不知道從哪兒抱回了那兩盆東西，就是那兩盆草，硬說它們是薄荷，因為它們聞起來很像師爹的信息素。然后按照養薄荷的方法，養了大半個月。洛璃說，葉塵心原本想著隨他折騰去，但是那兩盆植物的養殖方式跟薄荷，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天壤之別，大半個月后成功枯了一大半的葉子。

    褚凌：然后呢？

    然后他就抱著兩盆半死不活的植物，拋下外勤任務跑到九處，問葉塵心能不能把他們救活。那會兒九處本來就在趕什么實驗進度，葉塵心不得不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研究怎么正確養那兩棵金貴的薄荷。

    像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洛璃說著說著止不住地笑了起來。一邊笑還要一邊控制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褚凌能聽清他在說什么。

    你們倆在編排我什么呢？

    一手一杯飲料的葉塵心甚至還沒走出廚房多少步，就隱隱約約從洛璃那兒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因為洛璃銹跡斑斑的經歷，葉塵心很難不相信他再說自己什么好話。

    沒有。褚凌先洛璃一步道。

    葉塵心暫且信了他們的鬼話，將飲料往他們面前一放，就在對面坐下了：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洛璃開門見山道：孫闕死了，經過尸檢，已經能確定是隱的人所謂了。只是我們并不明白，他身上明明有能弱化他能力的毒素，但是隱的人還要費盡心思，在我們之前殺了他。

    這種事兒基本上也就兩種情況吧。第一是擔心他會反水，第二個就是害怕他活著會讓你們發現什么異樣。葉塵心開口說，不過這些都是你們的職責范圍了，就說這次又要我做什么吧。

    只見褚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罐，裝著暗紅色碎rou的東西，遞給葉塵心：這個是經過洛教授檢驗后，蘊含毒素最多的一個部分。

    看著那一小罐東西，葉塵心的太陽xue不禁突了突。雖說早就猜到褚凌和洛璃是有備而來的，但是準備得這么齊全充分，葉塵心還是沒想到的。

    在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下心情后，葉塵心借過小罐，仔細看了一會兒：這是哪兒一塊的組織？應該不是普通的rou塊吧。

    洛璃點頭：是心臟。

    血液毒素？葉塵心皺眉。

    應該是。畢竟這些是你和舅舅的專業范疇，我們特案組就不瞎摻和了。將東西交出去，洛璃如釋重負，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往沙發上一靠，那姿態宛若就是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從容。

    不過葉塵心早就已經習慣了洛璃的各種舉動，稍稍點了點頭，將小罐放進了桌子下的抽屜里：我明天去一趟九處，盡快毒素成分把分析出來。

    葉塵心不愧是葉塵心，哪怕在這個聯盟規定的節假日中，被拉去加班也不會有太大的怨言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在半主動半被迫的接下加班任務之后，葉塵心很是不客氣的將先前自己收集到的資料，一股腦兒的扔給了洛璃。

    我明天要去閔玧那里拜年。葉塵心看著自己面前，一手一份資料對比著看的兩個人，敲了敲桌子然后道，到時候我會把監聽器帶上，進門前給你們發消息。

    每年葉塵心都會去閔玧家拜年，這事兒洛璃是知道的，畢竟閔玧是葉塵心的養父，但是讓洛璃沒想到的是，葉塵心竟然會主動提議帶著監聽器過去。

    這一刻褚凌突然不是很想懷疑葉塵心了。不管是他現在這么盡心竭力地幫助他們，進行著各種藥物的研究分析，亦或者

    如果葉塵心是隱的人，他知道隱內還有一批通過烈士的尸體，所創造出的他們的克隆體么？知道在楊文宸的墓碑下，只有他的隨身物品和衣物的原因，是被隱的頭目偷走了尸體么？而楊文宸本人，可能也擁有了一個和他長相基因一模一樣，但是卻不沒有自己思想的克隆人么？

    褚凌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不管葉塵心是否知道，此刻他和洛璃對視一眼，都打算將盧飛揚先前給他們的，那份尸體并不完整，可能被隱拿去克隆的人員名單告知葉塵心。

    只是他們突然的沉默，在葉塵心看來卻有幾分奇怪：你們倆怎么了？

    沒什么。洛璃回，師爹你明天注意安全，不管怎么樣

    別被閔玧發現你們可能在懷疑他了。還沒等洛璃說完，葉塵心就打斷了他的話，而后起身準備趕人，從這兒去修竹他們那兒還有段距離，你們差不多可以走了。也別賴在我這兒，我可沒功夫給你們準備午飯。

    說完葉塵心也不管還沒走的客人，將那小罐心臟碎塊放回衣兜，就準備回房間換件衣服去九處。起身，剛走兩步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道：走之前麻煩幫忙把杯子收拾了，洗干凈放廚房就行。

    見葉塵心準備去加班，褚凌很是自覺的將東西都收拾了，走之前還看見洛璃又扯了兩片鞋柜上綠植的葉子。

    璃璃。褚凌看著洛璃的動作，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他什么好。

    洛璃理不直氣也壯道：我每次來都會揪兩片，揪了這么多年也沒事，這次是將進門時的那次補上。

    褚凌發現，洛璃哪怕自知理虧，他也能靠著自己的本事，讓人覺得他似乎是占理的那一方。自從知道了洛璃在生活里是什么樣子之后，褚凌時常會感慨，還好陸修竹敲打他的時間比較早，若不然還真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打。

    下午他們又在父親家里待了半天，等晚飯吃完之后，就以還有一些特案組的事情要處理為由離開了。

    等到了家中，洛璃便把在車上抽空，分別整理好的文件拿了出來：開始加班吧。褚凌你和白琴說一下，讓她明天一早，帶著監聽設備來我們家一趟。

    看著面前的一堆文件，褚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聽見洛璃的話下意識應道：好。

    雖然資料文件不少，但是葉塵心做得很細致，總體看起來并不困難，只是數量實在有些讓人望而卻步。

    在先前整理的時候，洛璃就發現葉塵心將先前孫闕偷走的，關于AEC2275抑制藥劑的資料也重新整理了一份。

    而且這一份上面，增加了各種批注標記，甚至比以往九處給出的藥物分析報告都詳盡了不少。顯然是葉塵心這段時間重新實驗后做出來的。

    然而哪怕葉塵心寫得再詳細，洛璃也僅限于能看懂上面的每一個字，至于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還是要交給更專業些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