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么？ 褚凌問。

    當然。 康明城說，后來，就是我被研究所除名的那段時間，我也后悔過，但是過段時間倒也想明白了。

    雖然這么說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們對你的情史真的不怎么感興趣。 洛璃敲了敲桌子，你為什么要設計假死？

    研究所聯系我了。 康明城說，我離開研究所那么久，第一次接到研究所發來的消息。他們說有塔內的人在調查我了，如果不希望我曾經做的事情都被發現，最好做點什么。

    和那個消息一起過來的，是一瓶以前研究所里另一個人研究出來的假死藥劑。如果我曾經做的事情爆出來，我自己怎么樣暫且不論，但是令慧呢？

    所以你就直接死遁了？

    康明城點頭。

    聽了康明城的話，洛璃不經皺眉問：你是什么時候收到你們那個研究所發來的消息的？

    康明城微微一愣：大概一個月前。

    得到了回答，洛璃轉頭看向褚凌。褚凌搖了搖頭，表示那個時候調查康明城的并不是自己。

    早在一個月前，塔內就有人在調查康明城，而那個人卻并不是褚凌，所以除了他們，難道塔內還有其他人在查當年的事情么？

    你們研究所內有覺醒者么？擁有未來預知能力的那種。 洛璃問。

    這還真是問倒康明城了。他離開研究所的時候，就連 AEC2275 都只是在樣品試驗階段，而距離現在更是過去了十幾年，他是真的不知道現在塔內有沒有覺醒者，更不要說覺醒者的能力了。

    行吧。 見康明城是真的不知道，洛璃也沒必要繼續為難他，最后一個問題AEC2275 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這 康明城猶豫了一會兒，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們。

    褚凌：因為薛令慧么？研究所里還有人在監控你？

    康明城苦笑：我也不敢肯定，只是隱約有這么一個猜測。但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把她置于危險之中。

    褚凌點了點頭，然后便起身出去了；我先去叫老板上菜。

    等褚凌離開之后，洛璃突然道：康教授你覺得研究所的那些人，會放過你嗎？ 說著他倒了杯熱水，然后將水杯放到了康明城的面前，如果是你，有個掌握著重要的情報，而且還離開了研究所科研人員，你能讓他活下去么？或者說，你會留活口么？

    那他們為什么沒有早點解決掉我，反而一直拖到了現在？ 康明城嘴硬道。說著他好像成功說服了自己，語氣里也少了幾分顫抖，對，如果他們想殺了我，那甚至不需要給我假死藥劑，直接給我一管毒藥就好了。

    那如果，所謂的假死藥劑是有人替換過的呢？ 洛璃繼續說。

    其實對于這個猜測，他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但是現在康明城明顯已經慌了，只要給他一個猜測，哪怕那個猜測再天馬行空，康明城自己也會自動補全一份他認為對的邏輯。

    果不其然，康明城被洛璃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意識到研究所或許本來就沒有讓他活下去的打算。

    你們要幫我！ 康明城忽然抬頭，直直地盯著洛璃，你們必須幫我。

    洛璃依舊只是笑；為什么？我們并沒有幫你的理由，你要知道我們也是在暗中調查這件事情。按你所說的，如果別說是在研究所那里，我們甚至會被塔內的一些高層發現?？到淌?，你至少要給出一點兒誠意不是么？

    塔和特密處的職責本來就是保護普通人。 康明城說這句話的時候，稍微有些底氣不足。

    但是這些人里面，應該不包括康教授你吧？ 洛璃不為所動，要知道，人體實驗本來就是違反道德法律的。

    但是

    康明城還打算說什么，只是洛璃卻沒那個心情繼續聽他說下去了：康教授我今天可以假裝沒看見你，接下來你的事情也和特密處無關。我相信你們那個研究所，有足夠大的能力，讓你和尊夫人消失地神不知鬼不覺。

    見洛璃真的要走，康明城也是急了；等等！

    洛璃腳步絲毫不停。

    我愿意把樣品的成分配方給你們，求你們 求你們保護令慧。

    洛璃輕笑：好。

    第18章

    作者有話說： 寫的時候，有被他們甜到 qwq 我注定成不了后媽。另外，各位媽咪端午安康啊~ 下課

    等康明城看見褚凌拎著一大袋子剛剛點的菜，在門口等著他們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被下了套。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研究所也的確做得出殺人滅口這種事，心里也就好受了些。

    上了車，洛璃從包裝盒里拿了塊小酥rou，嚼著小酥rou有些口齒不清道：不知道康教授打算什么時候，再把 AEC2275 的成分配方給我們。

    剛剛被坑，康明城現在看著洛璃就覺得難受，于是索性別過頭去。只是即使努力不去在意洛璃了，但小酥rou的香味卻縈繞鼻尖?？得鞒潜緛砭蜎]吃晚飯，之前還打算去那個小飯店打打牙祭，結果倒好飯沒吃著，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顯然康明城此時的行為也在洛璃意料之中，于是洛璃絲毫沒有去理會康明城，一邊吃一邊點評：這一家的小酥rou不怎么樣啊，還沒有上一次你做的那個好吃。

    褚凌偏了偏頭，從洛璃手里叼走一根小酥rou：這次可是你選的地兒，不好吃也沒辦法。

    是么？ 洛璃嘴里嚼著東西，過了會兒才緩緩道，哦，好像是的。

    兩個人你一塊我一塊的，幾乎要把整份小酥rou吃完。終于在剩了四五塊的時候，洛璃拍了拍手，將蓋子重新蓋上：好了，不吃了。在吃牛蛙煲要吃不下了。

    說完他像是終于想起了在車后坐著的康明城，洛璃將盒子拿起來揮了揮：康教授要不要也嘗嘗？

    酥脆的小酥rou在盒子里發出并不清脆，但是十分饞人的聲響，每一次晃動都像是在誘人犯罪。

    最終康明城十分硬氣得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再看洛璃 手里的酥rou。

    見狀洛璃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了，酥rou剛出來的時候是最好吃的，再晚點吃估計還不如現在的口感。

    康明城忍不住了，他朝著洛璃伸出一只手：我餓了。

    康教授。 洛璃知道康明城想要什么，但是卻假裝不知道，也朝他伸出手。

    康明城的臉瞬間黑了：等我吃飽了，我會和你們說的。

    人都已經抓住了，洛璃自然也不差這么一會兒。他稍一點頭，然后就將酥rou遞給了康明城。

    拿到吃的，終于如愿以償的康明城也不至于一直對洛璃耷拉著張臉了。

    等兩人到了住處，吃完了晚飯，再去詢問康明城藥物配方的時候，康明城又換了套說辭。

    等我確定了你們已經派人保護令慧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洛璃哼笑一聲：好。

    等到了他們的房間，褚凌不由發問：洛處你覺得康明城真的知道配方么？

    當然不知道。 洛璃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如果他知道，那研究所怎么可能會讓他活到現在。而且

    洛璃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和我推薦那家店的人，是葉塵心。

    葉處長？ 褚凌不經鎖住了眉頭，葉處長知道我們會遇到康明城么？

    洛璃搖頭：這個還不知道。但是不管他有沒有猜到，葉塵心現在都太過可疑。說不定，就連康明城這個人，都是葉塵心送給我們的呢。

    看著洛璃強顏歡笑的模樣，褚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不想笑就別笑了，我還在這兒呢。

    我還在這兒呢。還有我在呢。

    因為褚凌的安慰，洛璃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心。

    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褚凌的肩膀，鼻尖能隱隱約約地聞到一點兒苦艾的氣味。不濃，就像是噴了一點兒苦味的香水。

    褚凌，我想親你。 洛璃猛吸了一口，獨屬于褚凌的氣味，微微抬頭，用側臉貼著褚凌的面頰。

    那就親吧。

    說著褚凌便退開一點兒，偏頭含住了洛璃的嘴唇。他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無聲地安撫著洛璃，用自己的苦艾味，將他整個包裹住。

    洛璃微微仰著頭，略微被動地接受著褚凌的親吻，又時不時地可以挑逗，卻又在褚凌發火前重新變得溫順無害。

    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兒喘，但是洛璃還是忍不住又在褚凌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你說康明城能活過今晚么？ 洛璃笑著問。

    褚凌搖頭：不能。他已經被推到我們的面前了，那么不管他有沒有把機密告訴我們，對于那些人來說，他都已經死了。

    沒錯。 洛璃說著打了個響指，只是剛剛說完就面露悔意，早知道那些東西就不給他吃了，白瞎我一頓晚飯。

    褚凌笑著揉了揉洛璃的頭。

    這個動作，已經在洛璃半妥協半習慣的情況下越發熟練了。

    不出他們所料的，第二天早上褚凌再去叫人的時候，康明城果然已經沒了氣息了。

    要去做個尸檢什么的么？ 褚凌問。

    洛璃摸了摸康明城冰涼的尸體咋舌道：算了吧，反正總歸不會是有什么人，半夜闖入這里把他殺了的。

    褚凌只是搖頭：康明城是真的在意薛令慧，他害怕研究所的人會為了徹底滅口，把薛令慧也殺了。

    你的意思是，康明城一定會把他所知道的，我們想要的東西給我們？ 洛璃皺眉說，你懷疑他身上，亦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會留有線索？

    褚凌的話并非毫無道理，于是洛璃在略微思考之后，便點頭同意了：我給舅舅發個通訊，等人少一些的時候，帶康明城的尸體去一趟八處吧。

    洛鴻耀在收到洛璃的訊息之后，立刻就給他發了個地址，并讓洛璃那里等他。

    臨近中午，洛鴻耀終于急匆匆地趕來。

    舅舅出了什么事么？

    洛鴻耀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然后帶著他們去了實驗室：你們是怎么遇到康明城的？

    洛璃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才說：我們去吃飯的地方很偏，在等位的時候褚凌看見了康明城。

    哦。 洛鴻耀應了聲，暫時想不出這其中有多大的問題，等到了地方，他便把門開了，不放心的話可以在外面等著。這兒沒助手會麻煩些，到時候我會把資料發你通訊儀上。

    這句話洛鴻耀是看著洛璃說的。顯然他依舊不待見褚凌，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正眼瞧過他，此刻更是直接把褚凌當成了空氣。

    舅舅其實我 可以幫忙。在洛鴻耀的注視下，洛璃很識趣地將 們 咽了下去。

    洛璃的話似乎讓洛鴻耀想起了什么，他的臉上難得的出了點兒笑意：算了吧，你不來幫倒忙就不錯了。

    顯然洛璃也想到了曾經略微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自然地干咳一聲，然后又抬起頭轉移話題道：這兒挺好的啊

    是啊。 洛鴻耀將醫用手套戴上，從柜子里將需要用的工具一一拿出，準備做消毒清理，這地方是最開始的八處落址。

    洛璃身體突然僵硬了幾分，緩緩扭頭臉上難得帶上了討好的笑：舅舅現在好厲害啊。

    洛鴻耀冷著張臉，絲毫不接受洛璃此刻的賣乖：用不著給我戴高帽，這是你父親申請過來的。 隨著洛鴻耀的話，洛璃的身子更僵硬了，就連臉上的笑也不太掛得住。

    然而洛鴻耀卻好像給他的打擊還不夠大，繼續說道：我還把你最近的情況和你爸說過了。

    最近的情況。洛璃最近除了身邊多了個褚凌，還能有什么情況？然而都已經和洛辭瑾說過了，又跟聶遠澤說又有什么差別呢？

    事已至此，洛璃也只好慶幸自己和褚凌，只是單純的搭伙了。

    長嘆一口氣，再抬頭的時候洛璃像是已經調整好了心情，笑臉盈盈地朝著洛鴻耀說：舅舅讓褚凌給你打下手吧，我去給你們買飯。

    說完他也不管另外兩個人，是怎么樣的反應，直接離開了。偌大的解剖室內，只有褚凌和洛鴻耀面面相覷。

    這下洛鴻耀反倒不能繼續裝作沒看見褚凌了，他冷哼道：還愣著干嘛，滾過來幫忙。

    褚凌下意識道：是。

    不得不說，有一個人幫忙打雜記錄，這速度的確比一個人干快不少，等洛璃領著外賣會來的時候，兩個人也差不多完成了尸檢工作。

    只是他們出來的時候，洛璃就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什么線索么？

    褚凌點頭，伸出手將手心里，還沒來得及被胃液腐蝕的膠囊，以及原本裝在膠囊里的紙條一起遞了過去。

    洛璃看了眼那個膠囊，又看了看那張紙條，想著這是從別人胃里挖出來了，于是立刻打消了伸手去接的念頭開口說：褚凌你直接給舅舅吧。

    你自己拿著看。 洛鴻耀絲毫不想接這個話茬，瞥了洛璃一眼，然后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轉身朝著放著飯菜的桌子去了。

    好在褚凌本就沒打算直接給洛璃。他淺笑著搖了搖頭，把紙條展開，露出了里面那復雜且令人費解的，類似于公式的東西。

    舅舅這是什么？

    洛鴻耀：藥物公式，可能是 AEC2275 其中的一段組成。

    看著洛鴻耀面無表情地吃著毛血旺，褚凌立刻想起了剛剛康明城的尸體的模樣，不自覺地反胃。于是在洛鴻耀問他，怎么不過來一起吃的時候，他強扯著笑意拒絕了。

    見他一臉菜色，洛鴻耀也不勉強，將紙條上的內容抄錄了一份，然后也就回了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