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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馳松開了她。他繞過屏風,去餐桌那邊拿來一包濕巾。抽了得有半包后,又起身去了浴室。 倪裳全程呆若木雞,兩只小手無辜又無措地舉在胸口。 剛才的畫面太過震撼,到現在她都是懵的…… 炎馳清理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女朋友縮在床頭,兩只小手偎在胸口的小樣,特別像一只受到驚嚇,又可憐巴巴的土撥鼠。 男人唇邊彎了下,痞壞又滿足。 他走過去,從身后擁住她。 視線瞥到她肩膀,他抬手輕拭,低笑:“怎么這兒也有啊……” 倪裳:“…………” 嗚嗚嗚,那怪誰??!怪誰! 倪裳不敢看衣服,也不敢扭頭和男人對視,只紅著臉,又嬌又忿地罵人:“你,你就是王八蛋……” 炎馳笑了下,偏頭親了親她的耳垂。 “王八蛋現在可是你的了啊?!?/br> 倪裳瑟縮了下脖子:“我才不要……” 嚇死個人。 “由不得你?!毖遵Y輕咬她耳尖,壞笑,“老子還是第一——” 他還沒說完,倪裳就跟聽了耳朵會聾一樣嗚出一聲,趕緊往浴室一路小跑。 望著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炎馳氣音輕笑。 停到洗手臺前,倪裳看了眼鏡子里面的自己,又趕快低頭。 打開水龍頭,她先徹底把手洗干凈,又往的臉上撲了點水,最后拿下淋浴頭,對準腿腳…… 一切都清理干凈之后,倪裳出來,看見炎馳正在換床單被罩。 他的睡衣也換了,又穿上了那兩件不合身的坎肩長褲。 ……想也知道為什么。 側眸看到女朋友,炎馳眉梢挑了下,問她:“你也換一身?” 想到自己睡衣上沾的東西,倪裳橫了男人一眼,打開衣柜拿出套新的睡裙,又進浴室了。 鋪好床,炎馳自覺躺進去暖被窩。 沒一會兒,倪裳從衛生間出來??匆娝聯Q的睡裙,炎馳眉心微動,唇角似笑而非勾起來。 時間久了,他也知道她的睡裙襯裙,基本都是極細的吊帶款。 但新換的這件不是。 長袖窄領的,把脖子胸口裹得那叫一個嚴實。 小姑娘,還開始防他了…… 視線自然下移,落到堪堪及膝的裙擺,他目光倏地一頓,神色轉淡。 察覺到男朋友眼神的變化,倪裳心里一緊。她努努唇,很沒有威懾力地警告男人:“你今晚不許再——” 還沒說完,炎馳已經抬起一只手,掌心緩緩覆到她右膝 ——的那塊疤上。 倪裳怔住,忽而想到上次男人看見自己這塊疤的場景——那次暴雨留宿他家,她露出腿上的疤給他看。 也第一次揭開心里的傷疤給他看…… 男人覆手上來的動作,跟上次一樣。 但上次她躲開了。 這次,她沒有再閃躲了。 炎馳的手掌在女孩白潤的膝蓋上摩挲片刻,拇指撫過那塊硬幣大的疤痕,眉心擰起來。 “疼么?” 男人的聲音很低,語氣里滿是疼惜。倪裳倏地心軟,輕笑著搖頭。 “都多少年啦,早不疼了?!?/br> “就是……”她也伸手摸膝上的疤,指尖碰到凹凸不平的痕跡,聲音就低下去,“消不下去了,就很丑……” 這樣的疤要去掉,只能做醫美。 倪裳擔心效果沒有保證,也害怕會疼…… “誰說的?!毖遵Y沉聲反駁,“不丑?!?/br> 他低頭,帶著撫慰,甚至虔誠般的姿態,在她的傷疤上印下一吻。 “哥哥喜歡?!?/br> 倪裳心跳一頓,隨后迸出更為強烈的悸動,后背都升起一片酥麻。 他早已吻過她許多遍,但沒有哪一次的吻像現在這般,讓她如此心動。 一顆心仿佛浸潤在溫水之中,滿漲又溫存。 鼻尖控制不住地泛酸,倪裳眨眨眼,細聲:“你騙人……” 她嬌嗔打男人肩膀,嘴角卻是向上的:“哪有喜歡疤的啊?!?/br> 炎馳彎唇:“我就喜歡?!?/br> 他伸手把她攬進懷里,溫柔低喃。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br> ***************************** 一夜安眠無夢。 倪裳醒來的時間比她以為的要早一點。才剛八點。 扭頭看見床頭冒著熱氣的一杯紅糖水,聽著浴室里隱約的洗漱水聲,她恍惚一瞬,又更加心安。 冬日的清晨,天氣難得的好。幾米陽光灑落軒窗和梳妝臺,暖意融融。 倪裳喝完紅糖水,將梳妝臺上的巴西木搬到窗臺上,又拿過旁邊的小噴水壺。 她三天兩頭忘記澆水,但這盆巴西木自從發芽出葉后,長勢簡直野蠻?,F在,一盆盆栽枝繁葉茂。 格魯特小人坐在郁郁蔥蔥的綠色中,都快看不見腦袋了。 就是還沒開花。 倪裳后來上網查了下,花店老板那套開花代表遇見真愛的說辭,估計都是騙人的…… 噴了幾下,倪裳放下手中的噴壺。 腰肢突然被一雙結實的臂膀從后面纏住。 腦頂同時落下男人的下巴和低醇的聲線:“早啊,崽崽?!?/br> 再尋常不過的問候,倪裳心里卻無端滿足。 她恍然覺悟,自己想要的,或許,只是一個這樣的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