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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馳輕輕轉了轉她的骨頭,拇指摁在腳背的淤紅上。 男人的指尖粗糲,混合體溫熨帖細嫩皮膚,倪裳像被燙到一樣輕輕瑟縮,腳跟蹭過他黑色的薄褲料。 炎馳掀起眼皮:“疼?” 倪裳抿唇搖搖頭。 他拇指抬起來:“骨頭沒事,冷敷下就行了?!?/br> 倪裳細聲“嗯”了下。 炎馳松開她腳腕,目光一時還沒收回來。 還是頭一回見女人的腳也跟身段一樣凹凸有形。 前面從小腿末端流暢順滑至腳趾,腳面像一只精致的玉弓;后面細細的跟腱連接渾圓跟踝,好似一輪彎月。 勻稱,細膩,還很小巧。 他剛才兩指就輕易圈住她腳腕,感覺一只手就能把那只小腳都包住…… 炎馳舔了下唇邊,輕笑:“你這腳跟小鳥腿兒似的?!?/br> 倪裳瞟他一眼,小聲反擊:“你的手跟熊掌似的……” 她多少有些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青筋凸顯的手背頎長有力,怎么看都跟熊掌不沾邊。 可他剛才勾著嘴角揶揄她jiojio時,語氣輕佻又散漫,她一下就被臊到了…… 炎馳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梢,唇角勾起笑意:“你說什么?” 他一把又抓上她腳腕,手掌輕易包控足面,拇指中指繞過腳腕鉗控細細的跟腱。 這里只有薄嫩一層皮rou裹著腳筋,最脆弱。 也激發男人莫名的摧毀欲。 他似笑非笑,低沉的嗓玩味逗弄:“熊掌捏碎你信不信?” 倪裳睫尖亂顫,咬唇不說話。 被挾持的小腳卻不自覺緊繃,圓潤可愛的腳趾慢慢蜷縮起來,趾尖都擠出一層嬌紅。 炎馳神色微恍,只覺得自己的心窩好像也被那只蜷縮的小鳥腿兒狠狠撓了一把,又熱又癢。 他喉尖重重下滑,松手放開了她。 氣氛有點微妙,曖昧又尷尬。 倪裳紅著臉避開男人的視線,炎馳也沒再看她,起身拿過自己剛換下的黑色短袖,不由分說“嘶啦——”就扯下一段布料來。 他把她剛喝剩的半瓶水都澆在布條上,然后一圈圈包裹她淤紅的腳背。 “敷會兒,睡覺時再取?!?/br> 倪裳唇瓣動了動,想說句謝謝不知道為什么又開不了口。她低垂眼簾沒看男人,站起來往廁所走。 進到小隔間后她帶上了門。里面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至少看上去還挺干凈。 男人剛拉進去的那根水管還掛在門頂,組成了一個很簡陋的淋浴。 倪裳在出口處伸出一根手指,剛試探著碰到水,就嘶的一聲縮回了手。 太涼了。 他剛才居然用這么涼的水洗澡。 她不自覺又轉了下被布料包裹的腳腕,男人掌心熨下的觸感和溫度似乎還在上面。 洗了涼水澡手上還那么熱,男人的體溫都這么高的么…… 澡是洗不了的,倪裳忍著涼意洗了洗臉。 從廁所出來后,她看見白色帳篷里亮起了燈光,不遠處還有磚塊圍出了一個小火堆。 簇簇火苗跳躍紅光,驅散了靜夜的冷色。 男人敞著兩條長腿坐在帳篷前,手上百無賴聊地把玩著一把彈弓。 堅硬的樹杈中間扯開長長的透明橡膠條,目測是用剛才自制防水繃帶剩下的套套做的…… 彈弓“嗖”的一下射出去,火堆光亮騰起一瞬,一陣噼里啪啦的火燒聲。 又“piu”的一聲,遠處黑乎乎的草堆窸窣,響起幾聲啊啊鴉叫。 倪裳走過去,男人沒看她,下巴往帳篷方向挑了下:“睡去吧?!?/br> 倪裳點點頭,走到帳篷門口又停下:“那你坐這兒……喂蚊子???” 炎馳拉彈弓的動作一頓,很低地嗤了聲。 之前怎么沒看出來,她還挺刺兒啊。 嘴上一點虧不吃,說她是鳥腿他就是熊掌,之前隨口說了句“喂蚊子”,現在這就原樣還給他了。 男人松手,彈弓上的松果貼著女孩身側嗖地飛過去,撩動她的旗袍下擺,又啪地打翻她腳邊的空水瓶。 他緩緩抬眸看她,要笑不笑的痞勁兒:“我要躺里面,你還能睡得著?” 男人一語中的,倪裳后知后覺愣了一瞬,趕緊鉆進了帳篷。 炎馳悶笑了下,搖搖頭。 小樣兒。 不經嚇…… 帳篷里比在外面看著要大,倪裳在中間站直身體,聞到了淡淡的驅蚊水味道。 拉過一個睡袋正要鋪開,有什么東西突然從外面被扔進來,嚇了她一跳。 是一個裝滿東西的塑料袋。 倪裳瞟了眼帳外的背影,走過去打開塑料袋,看見兩瓶礦泉水和一盒餅干。 居然還有毛巾,牙刷,驅蚊水,紙巾濕巾這些東西。 倪裳心里一喜,立刻把那包濕巾拿了出來。 這一天又是坐摩托又是走土路的,她早都一身汗涔涔。 洗不了澡,擦擦也能稍微舒服點。 抽出濕巾時,外面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火燒聲。 倪裳看向帳篷外,眼睫輕顫。 所以,他就打算在外面打上一夜的彈弓了么…… 她不可能放下和陌生男人單獨過夜的警惕和不安,但或許是因為他下午實實在在救過她,又或者是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