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2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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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時看著她的背影,并未阻攔,她同周羨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周羨明了,喚了???,叫他去京兆府喚人來,將這殺人的聽珠,下獄不提。 “壽衣準備好了么?我給她把肚子縫上,陳婆子還有盼紫,你們替她清理一二重新斂了吧?!?/br> 見二人不動,池時又道,“不是很害怕嗎?枉死之人若是就這么去了,你們也不怕半夜……” 陳婆子同盼紫一個激靈,打水的打水,去取壽衣的取壽衣去了。 池時動作很快,雖然人已經死了很久了,尸體僵直。但是縫尸整理遺容這種事情,于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 等到京兆府的人過來的時候,纏枝已經重新斂好了,安靜地躺在棺材之中,不復之前的恐怖模樣了。 池時對著前來的曹推官輕輕地點了點頭,隨著那苗嬤嬤走了出去。 跟上來的周羨,從袖袋里掏出一顆糖,遞給了池時,亦是沒有說話。 每次池時遇到了有孩子死亡的案子,總是比旁的時候,要心情低落許多。 …… 這還是池時頭一回瞧見惠安公主,與想象中的飽受折磨,十分消瘦的樣子不一樣。 她生得白白胖胖的,明明是個圓臉,面相看上去很和善,卻一直板著個臉,給人一種頗為不好親近之感。 “多謝楚王殿下還有池仵作替我洗清冤屈”,惠安公主輕聲說道,她的聲調對比尋常女子,有些過于硬朗,同那嬌滴滴的穆萍,簡直是就完全相反的性格。 周羨端起苗嬤嬤泡好的茶,輕抿了一口,將那茶盞放下了,方才斯條慢理的開了口。 “童家不仁,姑母若是想要和離,羨可以出面牽頭?!?/br> 惠安公主一愣,驚訝地看向了周羨,那正端著果子的苗嬤嬤,一下子便激動了起來,“公主,公主,你聽到沒有,楚王殿下說您可以和離!咱們走吧,這童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這么多年來,他們寵妾滅妻,公主受盡了委屈?!?/br> 苗嬤嬤說著,又小跑到了周羨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多謝。不過我不打算和離,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我也習慣了?!?/br> 怕池時同周羨誤會,惠安公主又擺了擺手,解釋道,“咱們大梁還沒有公主和離的先例,我不想為了我開了先河。但最重要的是,若是我和離了,我女兒便不好說親了?!?/br> “這些日子,我正在幫她相看人家。說起來有些難堪,駙馬乃是地方大員,這個身份,于我女兒擇親上,是個助力。我忍氣吞聲這么多年,沒有道理,拿好處的時候,便一走了之?!?/br> 她說著,又看向了苗嬤嬤,聲音輕柔了許多。 “嬤嬤一直誠心待我,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我也不怕在小輩面前丟臉,向來都是有什么便說什么。這回童家栽了跟頭,殿下親自登門為我撐腰?!?/br> “一來她們有所忌憚,不敢再對我怎樣。二來穆萍同那頭生了嫌隙。日后這府中若是再無后嗣,那我的女兒,便是童家這一輩唯一的一個孩子……” “若是有后嗣,我女兒已經出嫁了,童家的家產,誰得了去,又同我有什么干系呢。左右我是嫡母,不管誰生的,都要喚我一聲母親?!?/br> 惠安公主說著,長嘆了一口氣,“就算和離再嫁,這天下哪里就有真正的樂園呢?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至少這本經書,我已經念熟悉了?!?/br> 周羨挑了挑眉,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可以幫助惠安公主和離,但是人家不愿意,他也不會強求。 “公主知曉當年宮中發生的小宮女投井身亡的事么?” 池時突然問道。 第四三六章 第五個人 惠安公主面色微變,沒有說話。 池時認真的看向了她,“公主還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池某現在正在挾恩圖報?!?/br> “??!”惠安公主有些懵。 不是!你剛剛才施的恩,現在立馬就索要回報? 不是!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會理直氣壯的說她在挾恩圖報? “我無意之中,看到這個卷宗,覺得此案有些蹊蹺,不弄明白,委實不舒服。公主也別說自己不知道,那會兒先皇后剛剛懷上楚王殿下不久,您已經同童家定了親事,正在宮中備嫁?!?/br> “此案鬧得沸沸揚揚的,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因為每到頭七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小宮死在井水之中?!?/br> 惠安公主悶悶地點了點頭,“我記得的。當時死的那群小宮女,都是剛剛進宮,尚未被分派到各宮去。具體的名字,我記不得了……” “只隱約記得她們其中一個人,是兇手,為了……為了去中宮的名額?!?/br> 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我慣常不喜歡與人相爭,在宮中的時候,也鮮少出門,生怕沾上了什么事兒。宮中貴人多,我一個不受寵愛的公主,算不得什么?!?/br> 惠安公主說完,詢問的看向了苗嬤嬤。 苗嬤嬤點了點頭,“這事兒老奴知曉,老奴是隨著公主一起出宮來的。當時管著那群新宮女的,是我當年在宮中的一個老姐妹,她因為這個事情,受了很的的牽連?!?/br> “被足足打了三十大板,最后因為命硬,扛了過來,被趕去浣衣局洗衣衫了。是一個叫潮汐的小宮女兒,裝神弄鬼的殺死了阮蜜,還有……” 她說著,停頓了一下,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還有雪梅同小憐,對,就是雪梅和小憐。因為分配了新主子之后,新主子便會給她們改名字,是以誰都沒有管她們的舊名字?!?/br> “當時我那老姐妹還同我打趣,說回回選人,都有叫雪梅的。至于那個潮汐,生得黑戚戚的,聽說家中是在南地海邊打魚的,這名字可不多見?!?/br> 池時同周羨對視了一眼,又問道,“我聽說當時有五個小宮女一道兒玩游戲,死了三個,第四個是兇手,那第五個人是誰?最后又分去哪個宮?嬤嬤可還記得?” 苗嬤嬤一聽,欣喜的點了點頭,“這個我記得!” “那小宮女名叫玉芬,當時公主要出嫁,按照祖制,我們公主還可以添兩個小宮女兒。我正是因為這個,才把她們打聽了個遍?!?/br> “那太出眾拔尖兒的,自是要分到宮中各殿去,輪不著我們,于是我就在那不上不下的人當中,選中的玉芬。后來出了那事兒之后,雖然她大難不死……” “但我們選陪嫁丫鬟,可不敢選沾了晦氣的。我便沒選那個玉芬,只要了當時同時看中的另外一個彩玲?!?/br> “玉芬么?”池時心中微喜,她們要進宮去查,也并非是什么難事,但是能不打草驚蛇,便不打草驚蛇為好。 “那玉芬后來去了哪個宮中?” 苗嬤嬤撓了撓頭,“去了梅貴人……現在應該叫梅太嬪那兒,改名叫了春蘭。沒錯,就是這樣的,我們公主出嫁的時候,梅貴人給添妝,就是玉芬送過來的?!?/br> “后來我心中還后悔,那玉芬生得圓潤屁股大,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若是當初要了她,指不定她也能夠給我們公主生個兒子,可以作為我們家小姐的助力了……唉……” “不過,池仵作問玉芬,莫非……” 苗嬤嬤說著,腦補了一萬字,開始一驚一乍起來,“莫非當年那個殺人兇手,不是潮汐,而是玉芬?那這么多年,兇手豈不是一直逍遙法外?” “我的天,幸虧沒有把她要來,不然的話,她豈不是也要在府里殺人不眨眼。不對啊,若是有這么個狠人在,我們公主也不至于被欺負這么多年了!” 池時聽著,無語至極。 她覺得,這公主府絕對風水有問題,要不然的話,怎么一個個的都是自說自話的奇葩人。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為何前面四個人都有姓名,而卷宗之上,這第五人卻沒有姓名了?!?/br> 苗嬤嬤一愣,搖了搖頭,“這老奴就不知曉了?!?/br> 見再問不出什么了,池時站了起身,同周羨一道兒告辭。 “姑母若是改變了主意,還請盡快去楚王府尋我。畢竟過了這個風口,舊事重提,便很難辦了?!敝芰w臨了到門口,忍不住提醒道。 惠安公主笑了笑,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多謝你了,我可以叫你阿羨嗎?” 周羨輕輕地應了聲,“姑母喚侄兒名諱,本就應當。府中正值多事之秋,我們便不久留了?!?/br> 他說著,同池時一道兒出了那公主府的大門。 陽光照耀在身上,讓他頓時精神一振,整個人都覺得開闊了不少。 “我就說在這公主府中,哪哪兒都不舒服,等出來了方才發覺。這府中太過狹長,處處給人壓迫之感,視野太不開闊。想來當年惠安公主并不受寵愛,不知道從哪里擠出來了這么一個宅院,當做公主府?!?/br> 池時聽著周羨的絮叨,抬腳上了馬車,“你何時改行做風水先生了?你那楚王府倒是好,毒煙滾滾,聞上一鼻子,那豈止是壓迫感,那是短命感?!?/br> 周羨聽著,笑了出聲,“先前觀瀾不來我那里煉藥了,不過這幾日又來了,你猜怎么著?” “我是仵作,又不是算命先生,我怎么知曉?”池時沒好氣的坐了下來。 周羨壓低了聲音,湊到了池時耳邊說道,“趙蘭汀有喜了,沈觀瀾要當爹了!這不他也不能毒害他家娃不是,便又回楚王府毒害我了?!?/br> 池時有些詫異,“哼,趙蘭汀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毒糞上?!?/br> 周羨笑著搖了搖頭,對于池時同沈觀瀾的互掐,他早就習慣了。 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們兩人的馬車離開了公主府,走得沒有了蹤跡之后,從那公主府里,駛出了一輛馬車。 惠安公主坐在窗前,認真的修剪著花兒,她拿起一把大剪刀,將生得最高的一朵白菊花,咔嚓一下剪了下來,然后朝著窗外看了過去。 那窗外的鳥兒,像是被她嚇住了似的,撲騰著翅膀,嗖地一下飛走了。 第四三七章 大兇之簽 “我先送你回去歇著,再去請趙相看那字跡的事。等到明日早朝結束之后,咱們一起去見那個玉芬,不對,現在改名叫春蘭了?!?/br> 周羨說著,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池時,“說起來也是巧了,阿時今日不是沒有帶銀針,還要在那纏枝的梳妝匣子里找銀簪子來驗毒么?”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家古董鋪子,瞧見了這個?!?/br> 池時靠著馬車壁,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周羨,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黑色燙金的錦盒上,顯得格外的誘人,像是西域的葡萄上,蒙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珠子。 明明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可池時就是想到了這些,甚至她都能夠記憶起葡萄的甘甜滋味。 周羨打開了那錦盒,從里頭拿出了一根樣式古樸的銀簪,比起女用的要顯得粗獷了不少,他拿出了你簪子輕輕的一扭,簪子便成了兩截,從里頭露出了兩根銀針。 “聽說本來有三根的,不過掌柜的收回來的時候,便只剩下兩根了,應該在輾轉之中,遺失了一根。有了這個,你相當于隨身攜帶了試毒的銀針,還不用擔心會扎到自己?!?/br> “掌柜的說也是有來歷的,聽說以前是一位神醫用過的。不過這些東西,聽聽就好,我瞧著倒是實用?!?/br> 池時點了點,接過那銀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二。 男子用來扎發髻的,一般都是木頭或者是玉石,她雖然也有銀制的,但不如這支有趣。 “那我收了”,池時想著,眼眸一動,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來,扔給了周羨。 “不能總收你的,這個給你了,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貴?!?/br> 周羨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多謝池九爺厚賞!” 池時抬了抬下巴,靠著那馬車壁,閉目養神起來。 …… 種李院里安安靜靜地,一只不知道哪里來的野貓兒,趴在李子樹下的石桌子上打著盹兒,聽到池時的腳步聲,半睜開眼睛看了看,隨即轉了個方向,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