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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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時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一進去便瞧見了院子里干干凈凈的,別說花兒了,連根草都沒有長。偌大一個院落,鋪得平平整整的,簡直可以隨時在這里頭打上一場。 周羨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來,只對她揮了揮手,“我也去沐浴更衣了?!?/br> 池時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屋子里,浴桶里已經放好水了,在一旁放衣衫的架子上,掛著一套嶄新的衣袍,橫看豎看,她都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來。 “周羨這廝,真是古古怪怪的?!?/br> 第三七零章 就拜托你了 等池時沐浴出來,天已經微微有些泛黑了。 不是她喜歡摸魚,實在是周羨這廝想當會享受,說是浴桶,應該說是浴池才對,里頭放著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料,洗得人昏昏欲睡不說,整個還像是被腌制了一遍似的,都香入味了。 “可以走了么?”池時一出院子門,就瞧見站在樹下的周羨,搖著扇子在那里等著。 他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袍,用暗紅色的織錦鑲了邊。 池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無語的搖了搖頭,“就這?” 周羨給她的準備的衣袍,是暗紅色的,周遭鑲嵌了玄色的邊。 周羨眼睛笑得彎彎的,他半彎下腰去,拿著扇子對著池時扇了扇,“怎么辦?旁人瞧見了,會不會覺得,咱們是契兄弟?” 池時呵呵地踹了他一腳,一本正經的說道,“別人看了只會覺得咱們窮得摳搜,只能互相用邊角料縫衣衫了!” “你若是想要像契兄弟還不容易?我穿那趙霖的婚服,你穿王芝芝的裙子。別說契兄弟了,任誰瞧見了,不來上上三炷香,由衷的說上一句,冥婚快樂!” 周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快樂個屁!你見過誰都冥婚了,還快樂的! 朝前大步走的池時,余光一瞟,瞧見周羨垮著一張臉,欲哭無淚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快走了,天再黑一點,你要同那烏鴉一般,融在夜色當中了。到時候別人瞧見的,就只有池時和一張飄在空中的人臉了!” 周羨看了看自己黑麻麻的衣服,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那也應該是池時同一張飄在空中的俊美的臉?!?/br> “有多俊美?比崔江晏還俊美嗎?”池時有些促狹的問道。 周羨咬牙切齒的說道,“崔江晏何年入土的枯骨,我怎地不認得他?” …… 周淵的頭上少了張太后那座大山,整個人好似松快了許多。 池時上一回來,還是來見張玉,宮中到處斷壁殘垣,尸體橫陳。 這一回,整個宮中的氣氛,好似全都變了似的,還是那宮宇,還是那昏黃的宮燈,卻好似少了幾分暮氣沉沉,整個梁宮都變得活潑了。 池時這才知曉,原來皇后姓徐。 小宴并沒有設在皇帝的寢宮之中,而是在一座偏遠的宮殿,名叫明遠殿。 池時同周羨進去的時候,周淵正拿著一把鋤頭,吭哧吭哧的挖著土。 周羨一見,小跑了過去,“哥哥是在挖當年我們埋的石頭么?那石頭那么像雞蛋,也不知道,被老鼠給掏走了沒有?!?/br> 周淵聽到他的聲音,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著門口的池時說道,“阿時來了,快快快,快來幫我挖土。小時候,阿羨便是住在這明遠殿的?!?/br> “同這殿的名字一樣,這里可當真是偏遠??!那會兒我從書房下了學,要來看弟弟,都要走上許久。他沒什么可玩的東西時,就到處撿石頭,有一回撿了兩個白石頭,像鵝蛋一樣?!?/br> “非要我挖個坑埋起來,說能夠從里頭種出大鵝來!哈哈,我當時想,阿娘啊,這都危機四伏了,你怎么還給我生了個傻缺弟弟啊,您能活過來重新生一遍么?” 周羨聽著,看了池時一眼,迅速的紅了臉,“哥哥干嘛在阿時面前,說我的糗事!??稻褪菍W了你的,連我幾歲尿床,都恨不得宣揚得滿城皆知?!?/br> 池時擼起袖子,拿了一把閑置的鋤頭過來,驚訝的問道,“你幾歲了都還尿床么?” 周淵聽到,哈哈大笑起來,他抬起手,指了指周羨,“你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分明是那些仆婦,為了讓父親更加厭惡我,故意潑了水在被褥上,污蔑我是我尿的。你忘記了,我把她們都打了一頓!” 周淵搖了搖頭,“我忘記了?!?/br> 池時也搖了搖頭,“解釋就是掩飾?!?/br> 周羨氣了個倒仰,他接過周淵手中的鋤頭,猛的一挖,一鋤頭下去,挖出了一把小劍來。 他趕忙蹲了下去,一把撿起了那劍,高興地在周淵面前晃了晃,“哥哥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劍!原來落在這里了,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周淵瞧著,卻是眸光一暗,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伸出手來,揉了揉周羨的腦袋,“記得,怎么不記得。那一年你生辰,你的生辰,同張玉那個賤人的兒子,日子差不多的。父親命人打了一把佩劍,宮中都說,是要送給某位皇子的賀禮?!?/br> “張玉偷偷告訴你,是阿爹要送給你的,你嘴上說鬼才要那東西,實際上心中暗自期待,還自己個偷偷的打了劍穗。綠色的,丑得要死,一團亂?!?/br> “結果,父親把佩劍送給了張玉的兒子。你的生辰,他壓根兒就沒有出現。我本來給你準備的,是一只小狗??汕颇惚浑y過,就領著你偷偷的出了宮?!?/br> “這小劍,是在夜市的一個小攤上買的,一點都不值錢,也不是什么寶劍,不過是小孩子玩的,沒有開刃的玩具而已?!?/br> 周淵說著,從周羨的手中拿過劍來,他輕輕的一抽,劍沒有抽出來。 他用力的一抽,還是沒有抽出來。 周淵無語的跺了跺腳,“奶奶的,阿時你力氣大,你來抽!” 池時結果那劍用力一拔,一扒銹跡斑斑的破鐵劍,便被拔了出來。 “是挺不值錢的,我鄉下的七嬸娘的三舅母家的孫子,便有這么一柄?!?/br> 周淵一聽,同池時對視了一眼,“對吧!我們家阿羨,從小就是一個沒有爹娘疼的孩子。就連唯一的哥哥我,也像這柄劍一樣,是個不可靠的的朽木之劍?!?/br> “我同阿羨說,你可以胸口碎大石,一掌能夠拍飛九根釘子,一腳能把墻踹一個洞!你還有個可以救阿羨性命的師兄!還有一個永遠不會讓阿羨露宿街頭,煲的湯格外好喝的母親?!?/br> “最最關鍵的是,你居然還有一個養了一屋子貓的阿爹!我也好想養貓啊,可是我一聞到貓毛,就會打噴嚏!” 周淵說著,甩了甩頭,他的嗓門大得很。 雖然是偽裝的脾氣火爆,但是這么多年的偽裝之下,假的也快成了真的了。 “所以,池時,我的很爭氣的弟弟,就拜托給你了”,周淵說著,對著池時抱了抱拳,彎下腰去! 第三七一章 另外的價錢 “這是另外的價錢”,池時掰著手指,認真的說道。 “周羨領我上京城的時候,只說了當仵作,幫他查他阿娘的案子,旁的可沒有說。這一旦負責,那便是從衣食住行,到生老病死,娶妻生子……” “這么一通下來,簡直同親爹無異。我今年方才十六歲,尚且不想當爹,不敢接這重托?!?/br> 周淵張大了嘴,瞠目結舌。 我想把弟弟嫁給你,你卻想給他當爹! 一旁的周羨,最快回過神來,他噗呲一下,笑出了聲,“哥哥說這些,也不提前同我商量一二,阿時就是這個性子,什么托付不托付的,我們不早就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人了么?” 池時聽著,倒是不含糊的點了點頭。 她舉起了手中的鋤頭,“還要接著挖嗎?我運氣很好的,十次挖土,有幾次可以挖到尸體?!?/br> 周淵下意識的想要長大嘴,卻發現他的嘴已經張到了最大,無法更大了! 他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將池時手中的鋤頭搶了過來,“那你還是別挖了!要是在這里挖出了尸體,那我日后夜里,還怎么來這兒!” “平日里同大臣們吵架,氣得跳腳,我都躲到這里來罵人的!你不知道,當皇帝有多么辛苦!時時刻刻要保持威嚴!哭也不能哭,我若是一哭,他們還以為我大梁要完了!” 周淵說著,瞪了周羨一眼,嘀嘀咕咕的罵道,“沒用的臭小子!” 隨即又將鋤頭靠著墻放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走走,餓了嗎,咱們趕緊進去吃飯,今日吃涮鍋子!阿羨他吃涮鍋子,最喜歡吃羊rou片兒了?!?/br> 他說著,搶先朝里頭走去,走到門口,還對著池時招了招手,“快快快,今日就只有我們三個,這rou可是要自己個下的,沒有人伺候!” 見池時不客氣的跟了上來,周淵哈哈的笑了出聲,他抬起手來,在池時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要是阿羨樂意喊你爹,我也沒有關系的,我懂的,現在的小公子們,都覺得這個是雅趣!” 周淵走進了屋子,在銅盆里凈了手,一下子搶了主座,拿起了一雙長長的筷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周羨擠了擠眼睛。 周羨聽著,臉都綠了。 不是,管自己喜歡的姑娘叫爹,這算什么雅趣! 他想著,余光一瞥,卻瞧見池時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 好在她沒有看很久,就忙著同周淵一道兒搶起rou來。 周羨站在門口,看著屋內。 一個長長的木頭桌子周圍,十來個冰盆子圍成了一圈兒,桌子上的鍋子,燒得旺旺的,光是一看,都要流上一身的汗。 周淵同池時坐在這冰火兩重天中間,拿著筷子啪啪啪的往鍋子里撥rou。 他上輩子是刨了多少人的祖墳,這輩子才攤上兩個這樣的…… 他想著,搖了搖頭,洗了手,也跟著坐了下來,“哎呀,你們別把羊rou片兒都吃光了!給我留一點!” “就是!都當皇帝了,怎么這么摳搜,只準備這么點兒。冬天我們家吃鍋子的時候,直接片一頭羊,腿兒烤著吃,骨頭燉蘿卜!” “那冬天我去你家吃!你不曉得,宮中講究事不過三,那是不能多吃的!你還想吃一頭羊!” 周淵說著,快很準的夾住了一大筷子rou,一把往周羨的碗中一塞,“阿羨你快些吃,生得這么瘦弱,還禁不住阿時的一拳。我記得小時候,你可是生得虎頭虎腦的?!?/br> “腦袋特別大,圓滾滾的,特別好摸。阿時你不知道,有一回玩捉迷藏,阿羨蹲在了一堆球里頭,那么多人從他身邊來來去去的,硬是沒有人發現他!” 周羨臉一紅,正準備說話,又瞧見周淵眉飛色舞的夾了一個rou丸子,直接塞進了他張開的嘴里。 周羨嘴里頭塞得鼓鼓的,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哥哥!” 他張一張嘴,就瞧見池時筷子一甩,又一塊豆腐飛進了他的嘴中。 周淵瞧著,對著周羨眨了眨眼睛,又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遞給了池時,“來,喝一瓶?!?/br> 池時接過瓶子,喝了一口,倒不是什么烈酒,甜甜的,帶著一股子糯米的清香。 周淵見她豪爽,對著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隨即又拿起一瓶酒,一口氣給自己灌了下去。 見周羨要攔,他擺了擺手,將酒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