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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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時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里除了榻上亂糟糟的外,其他的地方都十分的整潔。在屋子的一角,掛著一張畫,畫上畫著的像是街市的一角,上面人頭攢動的,十分熱鬧。 “阿時,你將那副畫拿下來,拿給周夫人認一認,看認不認識里頭的什么人?!?/br> 池時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周羨。 周羨臉頰微紅,又道,“你不覺得,那幅畫掛的位置,很奇怪么?通常人掛畫,喜歡掛在椅子后頭,亦或者是桌案旁邊?!?/br> “可這畫掛的地方,是躺在床榻上,能夠看到的最顯眼的位置。你也是感受到了違和感,所以一直盯著那畫看的,不是嗎?” 池時縱身一躍,將那掛在墻上的畫,取了下來,朝著門口走去。 “你知道得倒是清楚,看來你在躺在榻上最顯眼的位置,掛了不少東西??!” 池時說著,將那副畫張開了來,“我看這幅畫,不是因為位置的原因。而是因為筆墨,這副畫的筆墨濃淡不同,色澤也有區別。我看著,這上頭的人,不像是一日畫上的去,而是慢慢添加的?!?/br> “這幅畫是周遇畫的么?夫人可認得出這是什么地方,上頭又是些什么人?” 周夫人一愣,湊近了過去,“是遇兒畫的,他說這副畫名叫聽心。畫的就是我們家附近的一座福瑞茶樓。他時常喜歡坐在二樓的雅室里,看外頭?!?/br> “至于這上頭的人……” 周夫人皺了皺眉頭,她有些猶疑的抬手指了指二樓窗戶口,那間雅室里,對坐著兩個人。她指了指右手邊的那個人,“我覺得這個是遇兒,還問過他,他說就是隨便畫畫的?!?/br> “其他的人,我便不認識了?!?/br> 池時點了點頭,將畫遞給了周羨,又走了進去,仔細的將這屋子里搜查了一遍,方才走了出來,“周夫人,你可以把你們去尋周遇的事情,詳細的同我說上一說嗎?” 周夫人用力的點了點頭,“那天夜里,遇兒一直沒有回來。我家老爺白日在吏部的時候,聽聞田或,田或是我夫君的同僚,他的舅兄在京兆府做捕快?!?/br> “田或說了京城出了命案之事。他心中著急,便讓家丁到周圍去找。我們就在這里往南去的下河邊,發現了遇兒的馬車。他就坐在涼亭里……血……” “仵作當時驗了尸體,說他是被人捅死的,剛死不久。他阿爹瘋了一樣,讓家丁到處找,可是什么都沒有找到?!?/br> 她說著,期待的看向了池時,“怎么樣,有收獲嗎?有沒有新的線索?我都保存得好好的,一點都沒有弄壞的。我……” 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很有用。只不過,因為案子不是涉及周遇一個人。而且這個案子,是楚王府秘密在查,是以我不能夠把我的發現告訴你?!?/br> 周夫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她雙手合十,激動的說道,“我懂的,我知道的。若是走漏了消息,兇手指不定就要跑了,或者去銷毀證據?!?/br> “我都等了這么多年了,不差那么幾天!九爺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告訴了我,我怕我說夢話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br> 第三三四章 畫的視角 池時拿著那卷畫,上了馬車,透過馬車小窗,能夠看著遠遠的站在回廊上,看著她的周夫人。 她沒有動,放下了簾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除了那一幅畫,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周遇是在外頭遇害的,他的屋子里,又怎么會有關于兇案的證據呢?” “可是阿時你,還是認認真真的查看了一遍。你不忍心告訴周夫人,她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費功夫對嗎?” 周羨說著,溫柔地看向了池時。 池時哼了一聲,“莫非你以前中的毒,是啞巴藥么?要不然的話,怎么解了毒之后,那話比黃河里的水都多!” 周羨見她惱羞成怒了,笑了笑,“是是是,后悔帶我去解毒了吧?” 池時沒有理會他,摸了摸那幅畫,“我又不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我沒有騙她。 這副畫就是線索,你還記得這畫的名字叫什么嗎?” “聽心!聽……”周羨一愣,接過那張畫,“你懷疑周遇畫的,便是他出賣消息時候的事?” 池時點了點頭,抬手一指,指向了二樓開著窗戶的雅室,“你仔細看看,雖然很小,但是的的確確畫了。剛剛周夫人指了,她覺得這個人像周遇,那么你看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什么?” “放了一方信封。你再看另外一個人的面前,放了什么?放了一個小木箱子?!?/br> “雖然信和木箱子都沒有打開,但我認為,這并非是一個巧合。這幅畫,就是畫的周遇心中最羞愧的一件事?!?/br> 池時說著,皺了皺眉頭,“線索不止這一個,周夫人說了一點新鮮的有趣的事,她說周遇是架了馬車的,發現尸體的時候,馬車就在涼亭附近?!?/br> “她又說,周遇是被人捅死的。我看過卷宗,里頭說,涼亭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人走在路上,容易被打悶棍,但是周遇駕著車,是怎么被人拐到涼亭里去的?” “你的意思是,周遇有可能是自己去涼亭里的,可是為什么呢?”周羨問道。 池時敲了敲那副畫,“答案就在這張畫里,周遇早就把這個事情,說得一清二楚了?!?/br> “這畫是周遇自己畫的,可畫畫的視角,卻不是他自己的眼睛,因為他自己也是畫中人。那么這是誰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呢?” 周羨猛的一驚,站了起身來,他的腦袋撞在了馬車頂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駕著馬車的??德犃?,忙吆喝道,“殿下,怎么了,你又長高了,要把馬車頂戳一個洞么?還是又被九爺打了?沒關系,明兒個我就叫人,把這馬車加高一些!” 周羨疼得眼淚汪汪的,他捂住了腦袋,“去福瑞茶樓?!?/br> ??颠汉攘艘宦?,停住了馬車,“您說得可真及時,這不正是路過福瑞茶樓么?” 池時與周羨一聽,齊刷刷的抬手,各自撩開了一邊的馬車窗戶簾。 “茶樓的對面,是東來酒樓,這酒樓我知曉,擅長做鴨子,在京城也是老字號了”,周羨說著,朝著場外看去。 這茶樓對面,同樣是一個二層的小樓。 站在酒樓的窗戶邊,能夠清楚的看到對面所有的情形。 周羨說著,將那張畫攤開,對照著畫中視角調整了一下方向,讓它完全符合這條街道的方位。然后往下一看,“東來酒樓徑深長,卻是沒有對面的茶樓寬?!?/br> “看到他交易的人,是站在斜著的方向的,應該是福瑞茶樓緊挨著的寶亨銀樓?!?/br> 他正說著,抬頭一看,卻見池時已經率先跳下了馬車,朝著那寶亨銀樓走了過去。 “這位小公子,可是要選首飾送姑娘,我們這里出了好些新樣式,還來了紅珊瑚珠串兒?!?/br> 池時沒有說話,一直跟著她的久樂擋在了她的身前,惱道,“這都是什么俗物,也配入我們公子的眼?你們東家姓什么?” “我家夫人給公子算了命,今年他同姓王的相克,若是東家姓王,那我們就不白費功夫了……對了,東家家中可有入獄的,若是有,那也晦氣?!?/br> 銀樓的掌柜的一聽,笑瞇瞇的迎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池時的衣衫,又打量了一下囂張跋扈的久樂,笑容更加燦爛了些。 這是哪里來的腦子不清白的囂張紈绔,像這種肥羊,宰一只夠吃半年的! “活計不懂事,公子莫要怪罪,還請隨我上樓。小人一瞧公子這氣派,就知曉,我們鎮店之寶的主人,今兒個可算來了!” 那掌柜的是一個圓乎乎的胖子,說起話來,聲音怪腔怪調的,像是宮中的太監一般。 他說著,率先上了小樓,“諸位可盡管放心,我們做買賣的人,年年都要拜關公,算吉兇的。我們東家不姓王,姓李。別說家中有入獄的了,便是祖宗八代,那都是順民?!?/br> “我們東家啊,以前是京兆府的捕快,這后來啊,入了軍營。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人物?!?/br> 久樂一定,頓時不樂意了,“你這老東西,我們公子是嚇大的,你說這些,是在嚇唬誰呢!只要我們公子樂意,隨手就能買下你這銀樓?!?/br> “一口唾沫一口釘算什么,我們公子,那是一口唾沫一錠金!” 他說著,分開了那胖掌柜的,彎下腰來,“公子,那間雅室不錯,乃是今日您吉祥的方位?!?/br> 池時聽著,抬起了下巴,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也不理那個胖掌柜的,徑直的推門走了進去。 那掌柜的一瞧,頓時急眼了,“那間是不待客的,公子……” 他正說著,就瞧見久樂隨手一甩,扔了他一錠銀子,“我家公子,想進哪間,就進哪間。觸了我家公子霉頭,你賠得起嗎?趕緊的,把好東西端上來?!?/br> 掌柜的一愣,將那銀子一揣,笑成了瞇瞇眼,“好叻您!那間的確是不待一般的客人,專門待的,就是像貴公子這種不一般的客人!” 池時像是不滿他的聒噪似的,不耐煩的哼了哼,走到了窗邊,啪的一掌,推開了窗子。 她朝著窗戶往外看去,周遇的畫功確實不錯。 雖然同徐青冥是不同風格的,但是該有的一應俱全,將這整條街的感覺,都畫下來了。 她站在這個角度往外看,就像是那幅畫活過來了一般。 周羨倚著門框,看著趾高氣揚的池時主仆,忍不住驚嘆出聲,京城第一戲子都比不得他們兩個會演!真的! 第三三五章 疑兇是誰 那胖掌柜的瞧著,臉上笑嘻嘻的,心中連呸了好幾口。 他走到門口,吆喝了一聲,“田三兒,還愣著干啥,給貴客上些點心茶水的?!?/br> 胖掌柜的說著,從腰間取下了一串鑰匙,走到了這屋子里靠著的一個黃花梨大木柜子前,開了最下頭那一格的鎖,抽出了一個托盤來。 那托盤之上,金光燦燦的,能夠閃瞎人的眼睛。 那金步搖墜的流蘇粗壯得像是一根根的金條。 周羨一瞧,眼皮子抽了抽,他該說池時同久樂的戲太好了么?這胖子拿出來的分明就是專門給那種突然暴富,沒有底蘊的人準備的。 項圈如鐵餅,金釵像棒槌,手鐲像手銬…… 胖掌柜的吃力的端著,笑著看向了端著茶點過來的廚子,笑道,“您別看田三兒生得糙,那可是有家學淵源的,他家中以前是開茶莊的,沏得一手好茶,做得一手好點心?!?/br> “家中落了難,是我們東家貴眼識伯樂,從街上撿了他來?!?/br> 那田三兒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是依舊十分的靦腆,像是被夸了不好意思似的,他的手在白色的衣衫上擦了擦,將茶水點心擺好了之后,便一言不發的退出去了。 胖掌柜的將那托盤往桌子輕輕的一放,笑道,“小公子,您瞧瞧,這里可有您喜歡的!” 池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那胖掌柜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子了,袖子一甩,朝著門口走去。 胖掌柜一瞧肥魚要跑,頓時著急了,他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對?若是您都不喜歡,我們還有旁的?!?/br> 池時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用鼻子對著他哼了哼,“從街上撿來的人,做的東西,也能給人吃?” 她說著,袖子一甩,大搖大擺的下了樓。 久樂一瞧,頓時著急了,他身子半躬,朝著胖掌柜的呸了一口,“夠眼睛不會看人,不如摳了去。那什么爛東西,糊弄誰呢?就你這首飾,我們公子還不如掰了金錠子送人呢!狗眼看人低,呸!” 他說著,狂奔的追了出去。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主仆二人怕了個沒影兒,只留下周羨站在這里,風中凌亂。 他對著胖掌柜的干笑了兩聲,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這茶水的確不錯。你家公子,擱哪來撿到這么厲害的人?” 他說著,拿起托盤里的一只金鐲子,在手中顛了顛,又扔了回去,“我那兄弟,是個講究人,你可把他給得罪了。這些俗物拿回去。先前瞧見你的柜子里,有刻章的玉石,拿來我看看?!?/br> 胖掌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是我不周到,這就給您拿。說起來是一件雅事,二十年前,我們東家夜里在街上,正好遇見田三兒在打更,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茶香味兒?!?/br> “便上前攀談,這一問方才知曉,他從小在茶堆里打滾兒,方才沾染上了那股子味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