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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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紅還一臉眼巴巴看著他的模樣,宗祈狠心補上:抓到鬼嬰我下廚,給整頓海鮮大餐!當然得你們提供食材購買經費。 最近也不知道誰開始帶頭,幾位厲鬼都準時給公司上交伙食費了。宗祈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什么正規的傳媒公司,而是剝削紡織女工的資本家。 哪有員工給老板交錢,不是老板發工資的公司?當然了話又說回來,最近花在飲食上的開銷的確有些大,特別是小紅念叨了許久的海鮮大餐......宗祈是絕對沒錢的。 小紅歡呼:好耶! 她盤算著自己剛簽的那部電影拿了不少預付款,回去就把工資卡的副卡上交給老板。 至于錢這種東西嘛,她紅姐未來可是要成為人界鬼界雙界大明星的人,會在意這種身外之物嗎?那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于是宗祈看著小紅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朝著一旁的安全通道跑去,腳步都有點帶飄,看呆了身后的保安。 她剛剛是在空中飄吧?是吧? 宗祈鎮定地回答:不是。她用的是鬼步,你聽過嗎,就是戲曲里的一種技巧。使用起來的時候就像鬼一樣飄起來。 這樣的嗎?保安一下子震驚了:說起來也是呢,剛剛這位小姐看起來就像大明星...... 趁著保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宗祈連忙開溜,朝著樓下跑去。 ...... 沒想到的是,一個小時過后,宗祈又在電梯里遇到一位熟人。 房東奶奶?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認錯人后,這才走了過去。 老人坐在輪椅上,瞇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看到他之后,第一反應愣了一下,這才招手:誒,是小祈啊。 房東奶奶是之前宗祈住在筒子樓里的房東,人特別好,知道宗祈給奶奶治病賣了自己家房子后一直有意無意照顧他,經常用各種理由減免他的房費,送水果送菜也是常事。 宗祈不好意思,就只能幫老人提提水,挑點煤來燒。 奶奶是一直在這里住院嗎? 不是,今天就準備回去了,兒子兒媳婦待會來接我。 房東奶奶笑著說:之前一段時間在鄉下靜養,感覺恢復了不少。正好這兩天過來城里看看腿,約了今天的醫生,不嚴重的。 宗祈十分自然地幫她推過輪椅:那我幫奶奶推到樓下吧。 其實他來過中心醫院很多次了。 之前宗祈自己奶奶住院的時候,他也想把奶奶轉到這里來,畢竟這里是全江州最好的醫院,也因此輾轉跑了很多趟。后來還是因為這里住院治療和手術的費用比第二醫院貴出一倍的價格,這才選擇放棄。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接近于深夜,整棟醫院都安靜下來,因為節能,燈光也關閉了將近一半,走廊上空空蕩蕩。 一樓這里除了還沒有放棄希望,想要蹲個大新聞的狗仔以外,看病的普通人都轉移到了夜間急診。 宗祈將房東奶奶推到門口,遠遠地看到了她兒子和兒媳婦開來的車,正在門口刷卡測體溫。 奶奶,我還有事,就先把您放在這里吧? 房東奶奶詫異: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正好我兒子開車來了,我們順路可以一起回去。 宗祈在心里苦笑,連連擺手:不了奶奶,我來這里的事情還沒辦完,那我就先上去了。 剛剛和房東奶奶一番對話,宗祈意識到房東奶奶似乎并不清楚他已經被她兒媳婦掃地出門的事實。 不過這件事情算到底他也有錯,宗祈也不想讓房東奶奶在這種情況下感到為難,只好匆匆道別后轉身開溜。 等回到醫院,時間已經快十點。 燈火盡數暗了下來,走動的人越來越少。 宗祈揉了揉太陽xue,壓下自己淡淡的困意,跑到一旁零售機前買了瓶咖啡。 大廳還有記者在打電話:對。我們現在還沒接到薛又晴那邊的一手信息通知,但有了經紀人的承諾,就算明天不召開新聞發布會,我們也可以進薛女士的病房探望。 晚上熬夜喝咖啡,對身體不好。 就在宗祈彎腰從零售機底下撿起咖啡,擰開準備喝兩口的時候,淡淡的男聲忽然在他身后響起。 郁教授?您還沒回去嗎? 宗祈嗆了一下,尷尬地咳嗽兩聲,這才回過頭來。 在他身后,今天罕見穿了一身長風衣的郁塵雪正雙手插兜,笑著看向他。 剛剛在電梯里的時候宗祈還沒發現,郁教授竟然換下了他萬年不變的白襯衫長褲,轉而穿上了正式的西裝和長風衣,看起來十分正經。 最近空氣轉涼了,秋天即將過度到冬天,宗祈幾件土得掉渣的冬季毛衣外套全部被荒木無情壓了箱底。最新的衣服都還是安娜和她一起出去,千挑萬選給宗祈打包回來的。 這里就不得不順帶一提,她們兩位似乎最近新發掘了給宗祈換衣服的新樂趣,家里現在衣服最多的竟然不是熱衷血拼的小紅,而是他。 本來準備走了,被一點事情拖延了一下。 郁塵雪輕描淡寫地說著,看身后幾位國安特勤局的成員提著上好鎖的密碼箱匆匆往外走。 這些探員們一個個表情冷肅,一邊往外走,一邊和郁塵雪點頭致意,不難看出他們的尊敬。 宗祈好奇:郁教授是國安特勤局的探員嗎? 郁塵雪答道:不是,只是心理咨詢師,偶爾協助辦案而已。 他看了眼時間:對了,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說,雖然現在看起來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小祈最近在躲我呢......如果不說的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遇到你,稍微有點苦惱。 第67章 、67 大廳空空蕩蕩的, 剛才提著箱子的國安特勤局探員已經上了停在醫院門口一輛低調的黑色面包車。 這一邊只有宗祈和郁塵雪兩個人。 大廳另一邊倒是有狗仔注意到這個外貌和發色在人群中都格外出眾的年輕人,但也只是簡單瞥了一眼,發現對方并不是什么明星也不是什么網絡知名人物后便挪開了眼神。 小祈一直在躲我。 心理學教授語氣低沉, 臉上表情失落, 看起來格外委屈。 我,我沒有。 宗祈一看,心里也不免泛起些心虛。 他這半個月的確繞著郁塵雪走。雖然歸根結底,還是郁塵雪先在浴室里......干出一番奇怪的事情,讓他渾身不自在,這才趕緊收拾收拾跑。但現在,他還真的沒辦法在郁塵雪面前露出什么不高興來。 好吧, 小祈說沒有就沒有。 郁塵雪笑瞇瞇地肯定了他有氣無力的反駁:但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小祈。 宗祈抬起手:等等, 可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郁教授的臉色, 連忙補上:很重要的那種。 的確很重要,關乎到一條人命。 如果他們三人組沒有趕在手術前找到鬼嬰,后果不堪設想。誰知道醫生能不能順利把緊緊扎在薛又晴身上吸取養分的鬼嬰取出來? 郁塵雪笑容微微收斂, 這樣啊。 宗祈的良心再次隱隱作痛,于是他連忙豎起手做保證:而且郁教授不也說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嗎?所以, 我保證我回去后立馬去找教授,絕對說話算話。 既然小祈都這么說了, 我又怎么忍心拒絕呢。 心理學教授嘆了一口氣,但這么晚了還不回去,實在很讓人擔心。冒昧一問,小祈是在這里和朋友一起看病嗎?剛剛我看你們走進了......婦產科? 宗祈石化在了原地。 他忽然想起,剛才在電梯上遇到郁塵雪的時候,的確是他和齊寧舟一起到婦產科去找鬼嬰的時候。 他連忙解釋:不是不是。 事到如今, 為了不被誤會,宗祈也只能吐露一部分實情。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潛意識里這么希望自己在郁教授面前解釋清楚。 我的朋友,就是齊天師。他最近接了個單子,單子的委托人就在醫院里,我因為體質比較特殊所以被他拜托過來幫忙。 宗祈結結巴巴地解釋:總之,我們去婦產科真的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原因。 郁塵雪笑了,小祈也能看見鬼魂嗎? 宗祈乍然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啊,其實不算是,應該說是一次意外后才看得見...... 的確,是在綁定了第一位員工后,導演系統才給他開的陰陽眼權限。不過好像這個權限在演員里面來說也挺稀少的,先天的幾乎沒幾個,后天都是在拍電影中間意外獲得,但似乎人數也不多,演員論壇上都管這種能看見鬼的體質叫通靈人。 這樣啊。 郁塵雪沒說話。 就在宗祈以為他是不是也想蹦出一句好巧耶我也是演員的時候,冷不丁聽到一個放大的聲音。 小祈看起來好像急著想走? 下一秒,毫無瑕疵的臉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男人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微微彎腰,湊到黑發青年臉龐。 一縷銀白色的碎發正好從他額前掃下,幾乎要碰到宗祈臉上。 驟然被這樣的美顏暴擊,宗祈眼睛都睜圓了,張口想說話,半天楞是沒說出一個字。 然而郁塵雪什么也沒做,他只是幫宗祈把落到一旁的額發掃到腦后。 微冷的手指從青年guntang的耳廓掃過:怎么這么不小心,頭發上沾了東西,好了。 他重新直起身子,拉開距離,依舊保持著儒雅得體的微笑:那我就等著小祈來找我,天晚了早點回家,和其他男孩子保持距離。 不準食言哦,不然我會生氣,或許還會吃醋。 如果小祈能做到的話,下次來,我就給你一個驚喜。 說完,郁塵雪朝他笑了笑,將手里的袋子遞給他,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身離開。 等等,什么意思啊......? 聽到那句和其他男孩子保持距離,宗祈一頭霧水。 這是在說齊寧舟不是好人?沒有啊,齊寧舟對他可好了! 他在原地想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來得及說:那教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后者沒有回頭,長風衣在空中劃出凌厲的角度,背影無端看著有些落寞,插在兜里的手伸到空中擺了擺,示意自己聽到了。 黑發青年低下頭,發現這個看起來就很高檔的袋子里裝著的竟然是一些剛買不久的速食面包,包裝好的蛋糕,甚至還貼心配了牛奶豆漿,隨時可以吃,還是多人份的那種。 宗祈下午跟著齊寧舟一起跑到醫院里來,還真的沒有吃晚飯。剛剛喝咖啡的時候才覺得有些餓,還想著去醫院旁邊看看有沒有開門的便利店,結果郁塵雪就給他送來了。 而且這些面包都是剛剛熱過的,把手放過去還能察覺到上面的溫度,在冬天的夜晚格外溫暖。 郁教授人也太好了。 他感慨一聲,不過吃醋......難道是看我和齊寧舟關系太好,所以擔心我被騙? 請他吃了好幾次飯了,這回還這么貼心。 實在太讓宗祈過意不去。 要不然......下回去他家的時候給他做頓飯? 宗祈開始站在原地糾結起來,反正去之前也得發消息問郁教授在不在。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邊,離開的郁塵雪正好走到醫院門口。 先生。 管家為他拉開車門,等他上車之后,這才坐上前座。 去總部,這里繼續讓人盯著。 心理學教授隨手按開車內前后排之間的擋板。 是。 豪華轎車里緩緩升起的擋板將聲音隔絕在兩個空間之內。 男人轉頭,看向一旁車窗。 在那里,昏暗的夜色街燈將他不似常人般俊美的容貌模糊投影。 聽到關于吃醋的解釋,他臉上冷峻的神情難得浮現些許錯愕。 愣了片刻,郁塵雪又用手支起額頭。末了,低笑出聲。 果真是個小孩,這么明顯的暗示都不明白。 看來得改變策略,下次得打個直球。 做飯?嗯......也不知道郁教授喜歡吃什么,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郁塵雪聽著隱形耳麥里傳出來的聲音,彎起嘴角。 他的腦海里掠過方才黑發青年的神態,如同局外人那樣冷酷地審視著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或許是他猜錯了。那天在《鬼樓》只是一個錯覺。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車托上極富節奏地叩擊,掩下心里的思緒。 謹慎起見,郁塵雪決定再觀察一下。 他的白紙很快就可以收網了。 ...... 宗祈發了信息給齊寧舟,讓他下來吃飯。 齊寧舟下來的很快,很顯然他也是餓著了。 提手袋里的東西很多,兩個人囫圇吞棗吃了不少都沒有吃完。 齊寧舟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問:這個面包好好吃,兄弟,你在哪里買的? 不是我買的,是教授給我帶的。 宗祈擰開豆漿的蓋子,仰頭灌了一口。 你教授對你可真好,你看這袋子吃的里冷的熱的,甜的咸的,吃的喝的全都有。要換我師父,肯定讓我自己去廚房開火解決。 是啊。宗祈咬下一口面包:郁教授很厲害的,是個藝術家,還是心理學教授。平時人也特別好相處,很溫柔。說起來也奇怪,第一眼看他的時候我還感覺是那種很冷淡很難搭話的類型。 這不是很正常,我師父外表看起來那叫一個仙風道骨,只有和他相處才知道他脾氣多暴躁,cao著一口老家口音,罵人三百句不帶重樣。 兩人吐了一會牢sao,又就這餐晚餐的美味程度再次發表感慨。 對了,你剛剛有看到鬼嬰嗎? 沒有,但是有幾樓殘余的鬼氣很多,但醫院里這種氣息太正常了,每天都有人在這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