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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萬有引力[無限流]在線閱讀 - 分卷(31)

分卷(31)

    他答應的三件事,都真正做到了。

    他沒有輸掉曲金沙送他的100點籌碼。

    他讓這回的自助餐費回本了。

    他也沒有輸。

    江舫看了一眼雙眼發直的李銀航,嘴角噙了一點笑意。

    他看向南舟:你對這個結果,不驚訝?

    因為你翻牌的時候我看到了。南舟答道,是草花4。

    江舫:看到了,還相信我?

    南舟反問: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為什么不信?

    不覺得我拿一萬多點去賭,是個瘋子?

    南舟想了想:有點。

    南舟:還好。

    南舟:沒關系。

    江舫又一次笑著別過臉去,閉上了眼睛。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親上南舟。

    南舟還有疑問:第二局的時候,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一樓。

    李銀航直直向外走去。

    南舟好奇追問:是作弊嗎?怎么做到的?

    江舫:覺得我是作弊嗎?

    南舟誠實地點頭。

    江舫輕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交給自己。

    南舟主動湊了上去。

    新酒一樣的嗓音帶著冰洌的酒香,貼著他的耳朵滑了過去:Prove it。(那就證明一下啊。)

    南舟一怔。

    江舫大笑,大踏步走出電梯,原本搭在側肩上的銀白的發尾從他肩膀滑下。

    南舟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頰和耳朵,搞不大明白,為什么自己也有點熱騰騰的感覺。

    大概是那種伏特加的度數太高了,聞聞也會醉。

    作者有話要說:

    被美色所惑,不知所措.jpg

    第33章 紙金(六)

    盡管深受精神沖擊,但李銀航的省錢雷達并沒有罷工。

    他們離開霓虹璀璨的浮華賭場,一路來到包裹著整個繁華紙金的都市邊緣。

    充斥著賽博朋克風的港式城寨,是負債者、在逃犯和赤貧階級的生命溫床。

    這里的住宿價格絕對低廉。

    在嬰孩的夜啼聲中,他們連續問過幾家懸著住宿紅燈的旅社,總算找到了一家衛生條件和裝潢相對不錯的。

    三個人都表示很滿意。

    帶他們看房的年輕小伙計哈欠連天,敲響了老板娘的屋門。

    南舟他們需要和老板娘交易積分。

    門響三道,一個長了一雙淡黃色貓眼的老太太幽幽探出頭來。

    李銀航一看對方尊容,險些當場去世。

    南舟向前一步,將江舫和李銀航若有若無護在身后:看房。

    老太太臉上密集的褶子動了動,聲線滄桑,目光渙散,不知是行將就木,還是已經就木。

    住多久?幾個人?

    南舟看江舫。

    江舫看李銀航。

    李銀航鼓足勇氣,從南舟身后露了個腦袋出來:三個人,一個晚上,多少錢?

    老太太顫巍巍伸出三根手指:300點。

    李銀航跟著伸出五根手指。

    她說:50。

    沒跟別人殺過價的南舟:?

    習慣了揮金如土的江舫:?

    別說他們,老太太作為一個NPC都當場給干懵了。

    現在李銀航就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個狐。

    單就她一個人,借她仨膽都不可能選擇跟這么一個貓眼老太太深夜叫板。

    李銀航吁了一口氣,開始自由發揮:我們三個都是年輕人,隨便找個地方都能囫圇睡一覺。您的房白白空著,多浪費啊,不如就讓我們睡。

    那你們去睡公園吧。老太太說,250點可以。少一點,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

    250也不是個好數啊。李銀航逐漸進入狀態,50。

    老太太作勢就要關門。

    李銀航直接擠了上去,順便用腳勾了走廊邊擺著的一只小木凳,連木凳帶人一起擋在了門口。

    她堵住門,擺出完全通曉行情的架勢:我們問了這里其他幾家住宿的,有100的,也有50的。

    老太太:那你們住他們的去。這條件能比嗎?

    李銀航:周邊都差不多,那家50的還挨著早餐店呢。

    經過將近半小時的拉鋸戰,李銀航生生把NPC老太太嘮出了一臉菜色。

    聲線也不滄桑了,眼神也不渙散了,精神抖擻,怒發沖冠。

    老太太惡狠狠地瞪著她,瞳仁幾乎縮成了一條黑線:100點,不能再少了。

    李銀航嘆了一口氣,施施然站起身來:那算了。我們去之前那家50的看看。

    老太太:

    她怒而暴起,一把薅住轉身欲走的李銀航的胳膊。

    她的指甲是淡黑色的,貓爪似的,根根尖細。

    南舟一挽袖子,做好了上去把動手襲擊的老太太敲暈的萬全準備。

    然后,他聽到老太太磨著后槽牙,冷冰冰道:成交!

    南舟:啊,這樣也行。

    李銀航居然沒有絲毫放松,立刻抓住機會,討了最后一道價:接下來我們有可能還要續住幾天,您記住這個價,可別漲啊。

    老太太:

    最終,他們花了50積分,入住了一間還算干凈的雙人房。

    這一晚上,精神始終處于高強度運作的狀態,讓李銀航一進入房間就當即罷工,五體投床,再起不能。

    在迷迷糊糊間,她看著南舟拿了些屋內配備的洗漱用品,向外走去。

    她腦中閃現了個沒頭沒尾的念頭:

    南舟的衣服怎么都不臟的?

    但她下一秒就徹底斷片了。

    南舟去公共浴室簡單沖了個涼。

    凌晨三點的浴室空無一人。

    南舟習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所以把衣服一件件褪下來著實花了些時間。

    他也不急著去洗澡,一絲不掛地站在設了防盜柵的窗邊。

    城寨的月光沒了霓虹的喧賓奪主,顯得格外清澈明亮。

    他看了好一會兒月亮,才在月光下擰開了水龍頭。

    月光混合著流動的溫水,從他身上每個角落潺潺流去。

    薄薄的水光覆蓋了他腕間的蝴蝶刺青,洗過他身上的無數深深淺淺的傷疤。

    肩膀、鎖骨、側腰、小腿,都有怪異的傷痕。

    南舟對這些傷疤司空見慣,沒什么顧影自憐的意思。

    但在洗頭時,他撩開頭發、指尖摸到后頸位置時,他的神情微妙地一動。

    他又摸到那個傷疤了。

    因為南舟頭發偏長,平時隨意卷著披著,再加上襯衫領子遮擋,他時常會遺忘這個傷口的存在,只在不經意碰觸到時才會察覺。

    它與其他傷口的不同,在于南舟根本不記得它是怎么來的。

    無奈,南舟又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脖子擰過180度來查看情況。

    南舟垂下手,不去想它。

    沖洗完畢后,他一抬手,讓趴在暖水管上蹭蹭的南極星飛撲上來。

    他把它護在掌心,捏著兩側的皮膜,翻來覆去洗了個干干凈凈。

    用小毛巾給南極星包裹起來后,南舟也一層層把衣服穿回去。

    他重新將自己打扮成了嚴密優雅的整齊模樣,只是沒穿外套,將外套隨便挽在了臂彎間。

    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身上的白襯衫雖然還算合身,但下緣部分較他的身材來說有些長了。

    步出浴室,他發現江舫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外面。

    江舫對他笑:我也要洗澡。

    剛才為什么不進去?南舟說,一起洗也可以。

    江舫溫和地點點頭,斗轉賭場里的恣肆瀟灑好像被他全然拋卻:怕你不習慣。

    他把手自然搭在大腿位置,又補充了一句:也怕嚇到你。

    由于江舫的態度過于紳士,眼神過于真誠,南舟沒聽懂他在指代什么。

    他嗯了一聲:回房等你。

    目送著南舟消失在狹窄昏暗的走廊彼端,江舫獨自踏入浴室。

    他第一次解下choker,隨手和脫下的衣物放在了一起。

    江舫站在了南舟剛才使用過的淋浴頭下。

    月光一樣照在了他的身上,無比清晰地映出了他頸側的痕跡。

    在靠近動脈的地方,烙著兩個字母。

    KM。

    乍一看,像是刺青。

    但細看之下,那分明是刀刃粗暴劃割下的痕跡!

    傷疤顯然是在事后用刺青精心修飾過的。

    但M的落筆,距離他微微凸起的動脈僅半寸之遙。

    江舫指尖擦過浮凸的傷口,輕笑一聲。

    這可不是能夠給南舟看的秘密。

    太不完美了。

    南舟回房時,李銀航早已睡熟。

    他爬上了靠窗的那張空床。

    不多時,江舫也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繞到南舟床側,無比自然地掀起了他的被子一角。

    南舟抬頭看他。

    江舫低聲跟他解釋被子的分配問題:兩床被子,銀航一條,所以我們兩個得

    南舟也不很介意,知道緣由后,也只輕輕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主動給江舫挪出了位置。

    事實證明,李銀航挑房間的眼光不錯。

    城寨遠離紙金的喧囂浮華和光怪陸離,反倒帶著一股從心底里發出來的沉靜意味。

    床墊非常松軟舒適,和城寨里其他那些一屁股坐上去彈簧亂響的床完全不同。

    不過,柔軟也是有副作用的。

    江舫剛一躺上來,南舟的身體就不自覺朝他滑去。

    南舟往回挪了挪,同時看向江舫。

    一眼看去,他有點困惑。

    他指指江舫的choker。

    不摘下來嗎?

    在任務世界里不肯取下隨身物件,應該是怕遺失,可以理解。

    現在明明已經是可以放松的環境了。

    江舫摸摸頸側,笑得神秘:這個不可以摘。是秘密。

    江舫不給看,南舟哪怕再好奇,也就不打算再看了。

    江舫:不過,可以用秘密來交換秘密。

    南舟馬上豎起了耳朵。

    江舫問:你手腕上的蝴蝶,是什么?

    南舟搖了搖頭。

    江舫:也不能說?

    不是。

    南舟說:我的意思是,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我自己刺上去的。

    聞言,江舫凝起了眉。

    刺青很疼。還刺在這種地方

    因為怕吵醒李銀航,江舫的聲音如同耳語,聽起來別有一番讓人耳廓發熱的曖昧意味。

    為什么?

    沒什么理由。南舟說,想畫就畫了。

    江舫沉默了許久。

    啊,對。他笑著為南舟找好了借口,你是美術老師。

    南舟:是。我是美術老師??赡膫€又是你?

    江舫:嗯?

    回鄉探親的人、音樂生、擅長賭博的人南舟問,哪個是你?

    江舫輕輕一點頭,話語里是帶了些鋒芒的自信:都是我。

    南舟問:你還是什么人?

    很多啊。

    江舫居然沒有再顧左右而言他,娓娓道來:在地下賭場當過一年學徒,四年荷官。

    在基輔音樂學院幫學生代聽課,擅長手風琴,會一點鋼琴和風笛。

    基輔州騎兵冰球隊的Enforcer(執行者)①,拿過州冠軍。

    當過三個月長途貨運司機,玩過兩個月長板,喜歡到處走一走,看一看,錢花光了,就去當地的賭場玩幾把,或是打點沒玩過的零工?,F在,算是回鄉探親的無業游民。

    南舟微微張大了眼睛:你

    嗯,這些都是我。江舫及時截斷了他刨根問底的欲望,我說了我的秘密,應該可以對你提一個要求?

    南舟:你說。

    江舫:睡覺。

    南舟眨眨眼,乖巧閉好雙眼:那晚安。

    江舫定定望著他的面容:晚安。

    南舟在認真執行江舫的要求。

    不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起來。

    而柔軟的床墊,也讓南舟陷入熟睡的身體不受控地順著引力,緩緩向江舫靠攏。

    江舫沒有挪動分毫,南舟便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懷抱。

    南舟的額頭輕抵住江舫的肩膀后,完全憑靠著本能,貓似的蹭了蹭。

    江舫注視著南舟平靜的睡顏,同時抬起手來。

    他的手指靈活分開他柔軟微卷的黑發,撩開他漿硬的襯衫衣領,兩指滑入幾寸后,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處困惑了南舟許久的傷疤。

    那是一圈齒痕。

    江舫修長拇指的指腹帶著微熱的體溫,一一撫過那橢圓形的齒痕。

    那一口咬得很深,也很重。

    江舫還記得有一滴血淌出創口、沿著南舟勁瘦挺拔的脊骨蜿蜒流下的畫面。

    他一顆一顆地數著齒印的痕跡,動作很輕,很慢,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決不會把南舟弄醒,察覺到他的冒犯和越界。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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