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妻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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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妻 作者:桑貍 文案: 淳化十年,朝野動蕩,手握河東道十萬精銳的靖穆王梁瀟力扶幼主登基,攝政獨攬大權。 一時風頭無兩,權貴宗親皆巴結逢迎。 手握重權的靖穆王梁瀟與王妃姜姮疏離多年,近來更是傳言紛紛,說兩人即將和離。 正當京中世家蠢蠢欲動,想把女兒塞進王府時。 大家發現,靖穆王大肆封賞王妃的娘家人,與王妃乘馬車外出,周到殷勤地攙扶她,哪怕王妃冷面如霜,始終不假辭色,殿下也毫不在意。 再后來,靖穆王親自驅馬,染了一身塵灰,只為買王妃喜歡的蜜漬櫻桃。 人人都覺得,靖穆王是真心寵愛王妃。 卻不知,從姜姮嫁給梁瀟那日起,她便徹底失去自由,薄紗輕袖下是鐵鑄鐐銬,四方紅墻的院落是牢籠,無數個日夜都有人監視她。 姜姮與梁瀟一起長大,看著當年瘦小孱弱的他被接進王府,見過他因為生母出身低微而受盡委屈,見過他為出人頭地而夙興夜寐熬盡心血,也見過他為爭權奪利而厲兵秣馬不擇手段。 她自以為了解他,心疼他,直到有一日,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所有依仗一夜坍塌,而他,站在她面前,溫柔卻殘忍:“姮姮,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br> 梁瀟一直恨姜姮,恨她不愛他,恩怨相對七年,彼此折磨,恍然發現,原來在最初的最初,她愛過他。 他追悔莫及,想回過頭找回這份愛,她卻涼薄一笑:“沒有了,連我也不知,將他丟到哪里了?!?/br> 雙c。男主性格缺陷,瘋批,你逃我追式追妻火葬場文。 結局he。 內容標簽:青梅竹馬 爽文 主角:姜姮(heng),梁瀟 ┃ 配角:顧時安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只為囚她入懷 立意:反封建,反壓迫 第1章 . 權臣 至疏至離的夫妻 淳化十年,大燕淳化帝駕崩。 太子沖齡踐祚,又正值強敵環伺,風雨飄搖之際,為穩固朝綱,先帝留有遺詔,命靖穆王梁瀟與樞密使王謹共同輔政。 靖穆王梁瀟執掌河東道十萬精銳,兼任輔政王,大權在握,各官宦世家爭相獻媚,都期望能與他聯姻,借其蔭勢,從此扶搖萬里。 ** 轉過年來,春風含絮,桃之夭夭的時節。 靖穆王府門庭鼎沸,熱鬧紛呈,王府門前那一對須彌座狻猊石雕威風赫赫的佇立,眼看著登門拜謁之人絡繹不絕,將一幅又一幅美人畫卷送到許太夫人的手里。 許太夫人是靖穆王梁瀟的生母,向來不喜歡自己的兒媳姜氏,更何況姜氏過門七年,至今沒生出個一兒半女,更是讓急等著抱孫子的她頗為不滿。 眼見兒子高步躡鵬程,位極人臣,顯赫尊榮,心中更加有底氣,便動了要替兒子納妾的心思。 許太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性情乖張,聽不得“納妾”二字,起初不敢聲張,只命人悄悄放出話去,說要結實好生養的姑娘。 消息傳出,金陵城中的世家們紛紛托關系送畫像,期望自家女兒能嫁入王府。 許太夫人翻看了幾幅裝裱精美的畫卷,卷底寫著美人的出身來歷,看得她直咂舌,把替她跑腿的小廝叫進來,問:“你可跟人說清楚了,只是納幾個侍妾,這怎么還有三品大員家的嫡女?” 小廝堆笑回:“說得再清楚不過,人家說了,只要能進靖穆王府,就是給咱家殿下當個婢女也是甘愿?!?/br> 許太夫人聞言一愣,抬手扶了扶鬢側的赤金孔雀石步搖,不禁得意起來。 她出身鄉野寒族,原先只是老王爺的一個外室,生了兒子才被接進王府,在王妃主母面前討生活,很是做小伏低了些年。 而她那兒媳姜氏卻是王妃的侄女,出身閩南將門,正兒八經的高門嫡女。 許太夫人總覺得自己在兒媳面前抬不起頭,偏兒子梁瀟在外頭殺伐果決,在這女人面前卻就愛犯賤,夫妻疏離這么多年,卻連個通房都不肯收,更別提納妾。 如今梁瀟貴為輔政王,今時不同往日,而閩南姜家早已獲罪敗落,地位扭轉,非得借機打壓一下姜氏的氣焰,好好抖抖她做婆母的威風不可。 想到這一層,許太夫人更精神盎然地翻看起畫像。 倒是她身邊的周娘子覺出些不妥,試探道:“要不要先向殿下透點風,萬一他不愿意……” “他敢!我是生他養他的娘,連給他納個妾都不成么?” 雖這樣說,但想起兒子那恣睢倔強的性情,許太夫人的心里還是有些犯嘀咕,忖了忖,忽而眼睛一亮,想出個好主意。 姜姮中午小憩了半個時辰,是被窗外澄澈刺目的陽光晃醒的,她自橫榻上起身,眸中籠著一層薄濛濛的霧氣,帶著陷入夢魘的迷茫癡怔。 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多年前的光景,陳年舊事恍若煙障,惹人流連,摧人心肝。 她抱著被衾蜷坐在榻上許久,想起梁瀟去襄邑巡視駐軍前,因為兩人說話時姜姮略走了些神,引來梁瀟不滿,惡語相向,姜姮反唇相譏,便就吵了起來。 梁瀟疑心病重,總覺得姜姮當年嫁他嫁得不甘愿,心中另有所愛,成婚后,不許姜姮出門,不許她見生人,將她關在王府整整七年。 那日爭吵激烈,梁瀟忽得將姜姮抱起放在軒窗臺上,修長勻亭的手指徘徊在她的下頜。 他目中流轉著駭厲冰冷的光,姜姮一度以為他盛怒之下想掐死自己。 誰知他半擁著她冷靜了一會兒,于她耳畔輕嘆:“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我們有一輩子可消磨,總能一點一點將你心中辰羨的影子抹干凈,把你那點可笑的傲骨一寸一寸敲碎?!?/br> 姜姮僵直地被他攏在懷里,如身在冰窖。 這些年,姜姮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他的暴戾與喜怒無常,也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但想起他快要回來,還是忍不住渾身冰涼發抖。 直到侍女棣棠進來說,許太夫人身邊的周娘子來了,她才重新打起精神,讓棣棠伺候她披衣梳妝。 家常的胭脂水樂暈錦盤繡襦裙,雪色披帛,梳參鸞髻,斜簪一支小珠穰花飄枝簪,耳邊垂下雙剔透的羊脂玉耳墜,素凈又不失貴氣。 姜姮原本就生得極好,在閨中時堆金砌玉地供養著,灼若芙蕖,嬌似朝花。此刻面容干凈姣美,一塵不染地映在日光里。 那是一張極美艷的臉,膚白細膩如新雪,眼尾上挑,冶艷入骨的風姿,懶懶一顧盼,便有顛倒容華的姿色,晃得人眼前都亮起來。 連周娘子這個女人家都看得呆了一瞬。 她躑躅良久,遲遲不言,棣棠在旁脆生生地說:“娘子有話不妨直說?!?/br> 婆媳不睦,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兩個院里的侍女互相看不順眼,不過維持著表面文章。 周娘子狠下心,沖著太師椅上的姜姮恭敬道:“殿下頭天遞進來信兒,說是明日就會回京,此番他出城巡視襄邑駐軍,風餐露宿著實辛苦,太夫人想著派個妥帖細致的人好好伺候殿下,給他解解乏?!?/br> 說罷,把身后的小侍女讓上前,讓她給姜姮磕頭。 侍女名叫紅綃,身量纖細,面龐嫩生生的,一雙眸子烏靈凈澈,帶著幾分膽怯,規規矩矩地沖姜姮跪好,磕頭。 許太夫人的意思,男人床上那點事,有了一就有二,先送出來個侍女試探試探,若梁瀟就此收用,那后邊納妾的事也就水到渠成。 若他不愿意,且要因這事雷霆震怒,那也是在姜姮院子里,有什么火沖她發去。 她之所以這般迂回綢繆,也是因為從前提過納妾的事,誰知梁瀟不光一口回絕,更是接連半月沒去給她請安。 所以才想禍水東引。 姜姮面上始終淡淡,帶著些困倦,甚至都沒多看那個侍女,只問:“既是伺候殿下的,該往前邊走,怎得送到我屋里了?” 周娘子笑說:“殿下那里規矩多,前院書房里早不許侍女伺候了,一水的小廝?!?/br> 姜姮不語,周娘子又道:“太夫人說了,王妃出身世家大族,胸襟氣度必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沒法比的。這種事情,官宦宅邸里都有,殿下今年歲庚二十有七,若是正常,孩子都該有四五個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這樣的事,本不必等到婆母插手,您做娘子的早就該張羅起來了?!?/br> 話說得有些不客氣,棣棠立即瞪眼:“張羅什么?我們家王妃素日里守著你們殿下立下的規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生人不見,去哪兒給他尋錦繡佳人去?” 周娘子上了年紀,不似棣棠年輕氣盛,攏著袖子,溫和笑笑:“姑娘說得哪里話,什么我們你們的,本就是一家人,倒說兩家話?!?/br> 棣棠抻脖子正想頂回去,被姜姮叫住了。 她倚在美人靠上,流光水滑的絲帛順著裙裾垂下來,正搭在綢面繡鞋上,顯得嬌慵疏懶。她掀動眼皮,淡淡瞥了一眼周娘子:“你既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我就收下了?!?/br> 周娘子長舒一口氣,正要再說些客套話,正巧侍女奉茶進來,棣棠眼疾手快地接過來,抬手往那薄胎青瓷釉上試了試,罵道:“你們這些不長眼的,話不會說一句,事也不會做了,連碗茶都不會倒,這般冷,若是怠慢了周娘子,仔細她揭了你們皮?!?/br> 說罷,立刻將茶水當著周娘子的面兒潑了出去。 琥珀色的茶水傾了滿地,氤氳著裊裊白煙,分明是正guntang。 周娘子立時有些難堪,嘟囔了一句“我原沒有福分喝王妃賞的茶”,訕訕地走了。 姜姮命人將東跨院收拾出來,讓紅綃住進去,許多物件要添置,衣裳釵環也得做幾套,瑣碎吩咐下去,又是淅淅瀝瀝的一通功夫。 棣棠看得不忿,道:“納妾就納妾,何苦這般算計人,若是惹著那閻王,受罪的還不是王妃?!?/br> 姜姮被她絮叨得頭疼,嘆道:“你消停些吧,一整天打雞罵狗的,也不嫌煩?!?/br> 棣棠將新添過炭的手爐塞給姜姮,囁嚅:“不煩,我就是替姑娘委屈,若是姑娘當初嫁的是世子爺,他必不會讓您受這樣的委屈?!?/br> 話音一落,姜姮的神色驟涼。 曾經這王府的世子另有其人,是正兒八經的嫡子,名梁淵,字辰羨,亦是姜姮自小定親的對象。 而梁瀟雖年長梁淵幾歲,卻只是庶長子,若無意外,若梁淵沒有死,這靖穆王府的榮耀與爵位本與梁瀟毫無關系。 在一旁侍奉的籮葉忙上前來捂住棣棠的嘴,低聲斥道:“你胡說什么!這話若叫殿下聽見,他非拔了你的舌頭不可?!?/br> 棣棠立即覺出自己說錯了話,復又想起自家姑娘和靖穆王剛成婚時,那些念著從前的世子,對靖穆王言語不敬的人下場,霎時脊背森涼,一股涔涔冷汗直往上冒。 她害怕得有些腿軟,再不敢多嘴,挪騰腳步去給姜姮收拾妝臺。 許太夫人說,梁瀟要明天才能回來,這話倒是準的,深夜剛過子時,王府正門大敞,鼓點似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緊跟著一陣喧鬧腳步,前院如沸水蒸煮鬧騰許久,便有人來敲姜姮寢閣的門,道:“殿下回來了,正往這邊來,王妃快起來迎迎吧?!?/br> 姜姮再度從睡夢中被人叫醒,艱難地從榻上爬起來,在寢衣外匆匆系了件薄綢披風,抱著手爐,打著哈欠出去。 夜色沉釅,月華如練。檐下一排燈籠閃爍著暗昧的光,打在地上憧憧人影,深淺交疊,周遭靜謐如深潭,眾人皆躬身垂首而立,唯有細微呼吸聲徘徊在耳畔。 恍惚間,姜姮看見一道秀頎挺拔的身影順著垂荔游廊走過來,他頭戴五梁進賢冠,身著圓領闊袖絲織白鷺襕衫,腰間綴著香囊玉玨,手握佩劍,闊步流星地走到姜姮面前。 月光混濁著燭光鋪映在他的臉上,將那一張冷面照出了幾許暖色,連聲音都是溫柔的:“姮姮,我回來了?!?/br> 他頂著一張清濯秀逸的面容,溫柔攬姜姮入懷,兩人十指交握,姜姮果然在他掌心摸到了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