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陳暮雪:。 李月來:?。?! 當著他和陳暮雪的面提這事,是要提孩子的事啊。 阿雪,大伯二伯都來齊了,去把母親叫來吧,李月來不想多聽,站起來道。 陳暮雪點點頭,側身往外走,見李月來巴巴兒跟在后邊,走出一段距離后回頭好笑道:瞧你小氣的,他們只是說一說,何必當真,將來既是母親同意,我也不會答應。 聽罷,李月來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他上前微微攔住陳暮雪的后腰:我這個當爹的真是cao心,他還沒出來,就為之計深遠,要是掛在二伯名下,說不定長大了惹出什么矛盾來。 此刻,陳暮雪只覺得那句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的老話放在李月來這個還沒機會當爹,滿心還在搞生意的人上也再準不過。 他沒說什么,直接叩響易微的門:娘,大伯二伯到了。 知道了,易微從屋里出來,換上一身喜慶的深紅色衣服,對李月來道:暮雪這兩位伯伯很會喝酒,就是兩位嬸子也很厲害,待會兒你可得聰明點兒。 李月來感受到易微維護之意,一笑:放心,母親,我心里有數。 灌酒的事兒,難不倒他。 三人去了堂屋,沒一會兒就上飯桌了,兩大桌子,孩子和婦人都在另一張小些的桌上,陳仁禮陳徽云他們帶著正妻坐在主桌。 月來呀,嬸子和你喝一杯,陳徽云的妻子余姜朝李月來舉杯道。 嬸子,我先干為敬,李月來笑著舉杯將酒飲盡。 陳仁禮的妻子周田娥在一旁笑道:你和暮雪模樣都是一頂一的,將來生的孩子絕對是龍鳳之姿。 來了來了,周田娥終于把話題引向孩子了。 可惜我們也只有鈺兒一個,不然早就過繼給老二了。 她摸了摸身邊余姜的手:弟妹怎么就這么命苦,流了兩個兒子。 陳暮雪抿口清酒:嬸嬸,我和月來商量好了,暫時不要孩子。 周田娥和余姜下意識去看易微。 小兩口的事,我管不著,易微招手讓后面丫鬟給陳仁禮他們滿酒。 這可是當初咱們說好的呀,阿微,周田娥見易微這樣說,不干了,她不能讓陳徽云斷后啊。 嬸嬸,這得怪我,是我的主意,李月來突然開腔:是我擔心暮雪,柔身兒要孩子不容易,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們將來只要一個孩子。 這話一出,桌上所有人眼睛都瞄向李月來,包括陳暮雪。 只要一個孩子。 還是是個柔身兒,或者姑娘,該怎么辦? 陳仁禮咳嗽一聲,剜了一眼周田娥,舉杯道:來喝酒,飯桌上說這些做什么!去那桌看看孩子吃得怎么樣了! 是我多嘴了,你們吃飯,吃飯,周田娥一曬,起身去孩子們那一桌吃飯,奶媽跟了兩三個,孩子哪里會吃不好。 周田娥一屁股坐到吵鬧不堪的孩子中間,望著一大堆女兒,心下一頓煩躁,這陳家是什么風水,怎么就男丁不興呢! 主桌的人舉杯一旬酒入肚,開始談論生意上或者官場之事。 每談論到精彩處,李月來主動給長輩斟酒進酒,自己的酒杯悄然倒小半杯,孩子們都送到客房午睡去了,他們還在吃喝。 一頓飯好不容易吃完,只剩下殘羹冷炙,丫鬟扶著微醉的易微回房,李月來跟在身側聽她囑咐。 月來,明日去鎮水村,你得多擔待些。 您放心吧,我爹娘很喜歡阿雪,李月來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陳暮雪明日去自己家,照顧他些,免得李文昌和魏香云為難他。 易微淡笑一聲,打了個酒嗝:我們暮雪不是很會表現,什么心思都愛藏著。 她心里怎么不清楚他們是商人之家,李文昌打心底是不太看的慣陳暮雪的,何況他還是個柔身兒,指不定李月開以后發達了,他們會教唆自己兒子做出些什么事來。 將來她兒子能真正倚仗的,只有李月來的情誼,這份落魄時對他的不舍棄。 月來心里有數,李月來站停在易微房門口,望著她進去。 母親待孩子總該是有真心在的,只是有時候孩子看不著,旁觀人看罷,只會唏噓不已,卻從不反思自己該如何善待自己的父母。 當天下午去了陳仁禮家,第二日又是招待易微娘家,就這樣渾渾噩噩吃了兩日,等李月來攜陳暮雪回鎮水村時,對一切吃食都提不起興趣來。 李月宏過年是回李家過的,昨日才回廖家,今日就只有李月來他們四口人。 吃過午飯,魏香云對李月來和陳暮雪在飯桌上沒大動菜有些不高興,只當是自己兒子去陳家后被挑唆刁了嘴,吃不慣家里的菜。 趁李月來在院子里幫李文昌攪拌粘土,他爹準備在隔壁搭個偏屋放雜物,魏香云在旁邊一邊洗衣服: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成親也有段日子了。 李月來的手中鐵鍬一頓,聽到孩子兩字,他頭都大了,最近就繞不開孩子了么。 娘,孩子是老天爺給的福分,不是我和暮雪想就有。 魏香云嘆一口氣,回頭瞅一眼在灶臺前瞎忙的陳暮雪。 陳暮雪不知道給魏香云幫什么忙,但又不好意思摻和院子里娘倆兒講話李文昌坐在大堂喝茶,他只好拿著個帕子四處擦來擦去。 你們要是感情好,他也會想早點要孩子把你拴住的,魏香云拍了拍李月來胳膊:娘是過來人,莫不是藏著二心,給自己留條后路? 李月來不能給魏香云講陳暮雪要讀書,扭頭換了個位置攪粘土:我們心里有數。 這一聽去,魏香云斷定不是自己兒子不想要孩子,決計就是陳暮雪的問題,她蹲下去繼續搓衣服:再大的困難,他心里有你也會克服,就像當初我和你爹,當時那么艱苦,還不是連生了你們兄弟倆。 李月來有些煩躁道:別說了,娘,我要干活。 陳暮雪遠遠看著母子二人,李月來臉色不大對,好像有些不愉快。 他不想摻和進去,埋頭又把桌面擦了一遍,看著指甲里黑乎乎的污漬,微微嘆氣。 沒過多久,何翌來了,提著一籃子雞蛋給李文昌和魏香云拜年,和二人寒暄兩句便告辭。 再坐會兒,晚上和月來一起好好喝一杯,魏香云挽留道。 , 不了嬸子,我還要去恩娘家呢,何翌走到門口,朝李月來招手,待他走近,低聲道:這么久沒回來,師父教你的手藝沒忘吧。 李月來笑了笑:沒呢。 那就好,我告訴你,前幾日上山砍柴發現了一個小野塘,就在后山左邊一直往上爬,水是溫的,如果你心癢癢了,可以上去玩玩兒。 李月來頓了一下:那兒人多嗎? 沒人,我去了兩回,都沒人,咱們村里年輕人少,誰大冬天想去山上玩水,何翌拍拍他胳膊,走了:你要是去可別凍出病來,我走了。 李月來朝他揮手:嗯嗯,下次回來一起吃飯。 送走何翌,陳暮雪去他屋睡覺,李文昌也回房休息,魏香云則去田里忙活。 院子里只有李月來一個人和粘土,傳出陣陣鐵鍬鏟地的聲音。 半個時辰后,他加快速度把粘土和好,摸到自己房間,搖醒床間陳暮雪:阿雪,想不想出去走走,我帶你去看新鮮玩意兒。 陳暮雪眼底還有些困意,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點頭下床穿鞋:去哪兒? 帶你去了就知道,李月來高興地站起來,在衣柜里搗鼓一番,找出兩件厚衣裳包起來。 走,他一邊牽著還云里霧里的陳暮雪,悄然摸出家門,往后山去 。 陳暮雪爬了兩步,實在不解:去爬山么? 是,也不是,李月來哼哼笑兩聲,讓陳暮雪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遲疑地側頭看他:到底去做什么。 快到了,李月來遮遮掩掩不欲說明白,探頭仔細尋找何翌說得那個溫塘,此等野趣他豈能不一嘗為快。 繞過兩個坡,在一個還算隱蔽的大巖石下,李月來總算找到一個塘子。 他松開陳暮雪:你等等,我先去看一下。 陳暮雪順著他走下去的方向,看著他蹲在小水坑旁,伸手摸水,有些茫然。 阿雪,快來!熱的!李月來朝陳暮雪招手。 陳暮雪看著水面上的枯枝殘葉,一時無語。 想跟這兒來跑澡? 不給他遲疑思索的時間,李月來已經把干凈的衣服放到旁邊樹上,快速褪下外衣,露出結實白嫩的上身來。 他只穿了一條底褲,便淌下水,仰在水面上腳翻動起水花,一邊得意洋洋地說:你看,我會泅水了。 見李月來一派自信躊躇的模樣,陳暮雪不由一笑,慢步往下走:烏山上也有一處溫泉,爹爹小時候常帶我去。 陳辰頤。 李月來手掌輕輕拍打水面一下。 誒,陳辰頤始終都是陳暮雪心底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他該做些什么才能讓陳暮雪稍微釋懷? 待陳暮雪走到身側,李月來出其不意把他扯下水,撲騰出半人高的水花。 別擔心,淹不著你,李月來穩穩托住陳暮雪屁股,上高下低,不讓他腦袋入水。 陳暮雪額頭的發被濺起來的水花打濕了,看著李月來沒好氣道:大冷天的,凍病了怎么好。 所以我自備了換的厚衣裳,李月來抬高下巴,點點樹上的包裹,又低頭嘬了一口陳暮雪,氣聲道:你感受一下,水暖和著呢。 水浸過衣服,皮膚感受到一股微溫,不算很熱,卻也不覺得冰冷。 陳暮雪試著想雙腳落地。李月來察覺他的動作,雙手改為架在他腰間,讓他立在溫水中,背對自己。 把多余的衣服脫了去,李月來在背后摟著陳暮雪,在他耳邊沉聲道。 陳暮雪鬼使神差紅著臉脫下外衣,隨手丟到水里泡著。 李月來順溜的扒掉陳暮雪褲子,露出一片圓潤光潔來。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醒耳。 小聲點!陳暮雪抓緊還沒漂遠的衣裳,眼睛一愣,生怕林子里有砍柴路過的人。 沒人呢,我一路過來看著在,李月來悶聲笑,褪下自己的底褲,弓起腰往前一送,耳邊響起倒吸氣聲,頓時滿足極了。 你說,若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個孩子,你會怎么辦?李月來的語氣非常沒有自信。 間隙間,陳暮雪斷斷續續道:那得分清楚嗯嘶是你想要,還是你娘。 水聲連連,速度越來越快了,李月來眼底有一絲迷惑:那不一樣么。 不一樣,陳暮雪肯定道。 算了,李月來突然覺得問這些沒意思,大抵是感覺到陳暮雪一大部分不愿意。 二人一頓荒唐,陳暮雪臉頰通紅地松開嘴里咬的衣服,長長吐一口氣,背靠在粗木枝上,閉眼享受片刻放空。 中午你娘逼你了? 李月來否認:沒有,我自己瞎想的。 陳暮雪哼笑一聲,沒接話。 李月來手里的枯枝被折斷,他盯著被二人弄得有些混濁的水,突然生出一個荒誕大膽的想法,從枯嶺闖出去,到更廣闊的地方一展身手,不要被任何東西束縛手腳。 在這個地方,小打小鬧一番,他真的甘心么。 冬日黑的早,李月來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水嘩啦一聲淋漓而下。 陳暮雪睜開眼側頭看他:怎么了? 李月來把水里的衣服撈起來,赤身上岸,把樹上包裹取下:不早了,回吧。 你生氣了?陳暮雪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跟著起身道。 李月來笑道:哪里,你又多想,我們之前本來就說過,暫時不要孩子。 說著,他先把岸邊之前脫下的衣服拿起來給陳暮雪擦干,感染遞給他一套干凈的衣服,自己也速速擦干身體,穿上衣服。 他在乎的不是孩子,而是肯不肯為他讓步的那份心意。 二人拎著濕衣服,一前一后下山去。 回到李家,魏香云已經做好飯,見自己兒子和陳暮雪頭發都濕濕的,著急道:咋啦?落水了? 沒有,阿娘,李月來悄悄把手里濕衣服扔到一旁:我帶暮雪去田里逛,地滑,不小心摔到溝里去,就換了身衣服,不打緊。 這么冷的天,染了風寒可不得了,魏香云拉著李月來往柴房走,加了大火堆給二人取暖:你們把頭發烤干了再出來吃飯,我先去給你們把臟衣服洗洗。 多謝娘。 陳暮雪看著魏香云忙前忙后,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在魏香云眼里,李月來這個小兒子一旦出現在家里,就是一切的重心,什么都要親力親為。 火堆放的干柴,燒得特別旺,屋子里被照得火亮亮的。 李月來看墻上兩人的身影攢動,許久,低聲問陳暮雪:我去找兩個紅薯來,待會兒吃完飯就烤好了,特別香,吃不吃? 嗯,陳暮雪點點頭。 李月來出去了,屋外響起棒槌聲,是魏香云在洗衣服,一邊小聲向兒子抱怨:別仗著年輕盡胡鬧,要染了什么病,可不得了。 知道知道,阿娘,李月來蹲在棚子底下選紅薯:哪樣的紅薯甜? 我和你爹都吃了兩籃子了,今年的都甜,你隨便拿就是,去年特地留的好種。 聽罷,李月來挑了兩個不大不小的紅薯,轉身回到柴房。 他把紅薯埋好后,摸了摸七八分干的頭發,喚快要靠著墻睡著的陳暮雪出去吃飯。 陳暮雪下午累了,困的很,其實不是很想吃晚飯,但又怕魏香云不高興,慫著眼皮子撐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