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首先詢問的是酒糟鼻老亞杰，三個女人圍著教練機轉圈，王水兒嘗試著爬進駕駛艙，茱莉和楊倩嚇得花容失色，要是王水兒不小心發動了還是小事，停不下來那就是大事了。

    老亞杰這幾天被警方監督著，因為證據不足，也不敢羈押他，只是好說歹說，最后用肯恩的神秘死亡嚇唬住他，讓他同意住進安全屋。

    陪同的兩個警察每天就給他一小瓶酒，喝完就不會再給，憋得老亞杰在安全屋里整日的坐臥不安。

    好不容易今天被帶出來，老亞杰首先就去了一家超市，買了3瓶酒抱在懷里，瞪著想要把酒拿走的警察說道：“今天不讓我喝，我就什么地方也不去?！?/br>
    好說歹說之后，老亞杰不情愿的交出兩瓶白蘭地給一個警察，自己打開一瓶，隔一會兒喝上一口，算是滿足了心愿。

    王磊看見老亞杰的時候，他已經是微醺，里奇恨特不成鋼的訓斥著看守老亞杰的兩個警察，明明知道是讓他過來協助調查的，為什么會同意讓他喝酒。

    不在意的搖搖手，王磊反而覺得這樣交談起來老亞杰會更放松，可以了解到的情況也許更多一些。

    老亞杰確實有了醉意，他分不清面前的fbi和警察的區別，還以為是警局內部的人員，打了一個酒嗝：“呃……我都已經說過很多遍了?！?/br>
    雖然喜歡喝酒，但老亞杰多年前的訓練已經深深的刻入骨髓，他從來不會在自己在飛行的時候超過3分的酒意，每天晚上回家之前，他會逐個檢查每一個降落傘。

    而且，里奇他們調查過老亞杰的背景資料，除了愛好喝酒，這是一個老退役士兵，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沒有任何心理疾病。

    但是，因為老亞杰和蘇菲、哈吉一口咬定，肯恩在跳傘之前是活蹦亂跳的，這和法醫的結論無形中產生了矛盾，這也是里奇借口也許兇手會對老亞杰下手為理由把他弄到安全屋去呆著的原因。

    在尸檢報告里，韋斯特有諸多證據證明，死者是溺水死亡。

    排除了登機之前的因素，排除了靈異和多維空間的說法，肯恩能夠被溺水的地方和時間只有一個：登機之后、跳傘之前。

    “我的孫子也不比他小幾歲，我有什么理由去殺害一個孩子?！崩蟻喗馨牙锲娴膽岩珊头治雎牭靡磺宥?，忍不住嚷了起來。

    考爾曼登上教練機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站在艙門對王磊搖著頭。這就是一架非常普通的雙座輕型螺旋槳飛機，除了駕駛員之外只能坐一個人。

    機場后半部分被老亞杰改裝了一下，可以讓一個成人躬著身子在那里穿戴降落傘。這還是酒吧為了抽獎活動的人氣出錢和老亞杰合作的成果。

    老亞杰自己也說了，這里不可能藏得下一個人的，無論縮在哪個角落，空間整體就那么大一點，任何人爬上舷梯就會看見。

    茱莉和楊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任憑她們有多少經驗，任憑她們懂得多少門語言，她們也想象不出一個在空中的人是怎么被淹死的。

    王水兒一手抱胸，一手托腮，自言自語著：“我看過幾百集的柯南的動畫片，里面一直說，如果排除所有的懷疑，剩下的線索哪怕再不可能，它也是可能的哦?！?/br>
    “茱莉，楊倩，你們說肯恩會不會是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無法呼吸死亡的?！蓖跛畠簾o可匹敵的想象力果然不同凡響。

    茱莉翻個白眼，麻煩你想清楚好不好啊，這是溺水死亡，不是單純的窒息身亡，否則還需要大家千里迢迢跑過來干啥，搞得在航班上王磊還捉住一個殺妻兇手。

    王水兒毫不氣餒，想了想，又提出新的建議：“那，我認為就是那個酒糟鼻飛行員拎著水上了飛機，把肯恩按在水里溺死的?！?/br>
    楊倩和茱莉同時心里一動，王水兒這一次的想法倒是很有新意，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兇手，不論老亞杰的履歷有多清白，這不能做為他不犯罪的證據。

    被三個女人拉到一邊去聽得明白之后，王磊笑著搖頭，這不可能。至少，這種小型飛機沒有自動巡航功能，必須人手cao作。

    老亞杰不可能敢離開駕駛位，而且，地面的蘇菲和哈吉一直盯著飛機，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飛行舉措。

    被否定的女人們又跑去一邊興致勃勃的展開討論與聯想，她們鼓足勁至少這一次也要和考爾曼一較高下，匹茲堡警方現在不被她們放在眼里。

    站在機房外四處看了看，王磊提議去法醫檢驗室，既然來了，總得看看尸體吧。其他兩名受害者的尸體早就被家屬認領火化了，這是最后一具可以看見的尸體。

    路上，里奇聯系好韋斯特，韋斯特正在法醫室對肯恩的尸體做最后的一些確認和收尾工作。

    推開法醫室的門，韋斯特停下手里正干著的活，抬頭看著王磊和考爾曼。

    里奇做了一個介紹，韋斯特恍然大悟，取下手套，和兩個握了握手：“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盡管問?！?/br>
    肯恩的尸體躺在手術床上，唯一露在白布外面的就是一雙腳，床頭掛著一個吊牌，王磊拿起來隨意看了一眼，這是死者的身份和死因的注解。

    茱莉和楊倩站在王磊身邊，考爾曼在拿起韋斯特的解剖記錄翻閱著。王水兒縮在茱莉身后，在郊外的訓練場，里奇把科恩的死狀描述得很詳細，王水兒有點膽怯。

    王磊摸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把白布揭開一條縫隙，他這是為了不嚇著王水兒，否則依照他的慣例，他會全部把白布拉開，方便觀察。

    伸出指頭，王磊在肯恩的尸體上慢慢的摸索，這個舉動讓茱莉和楊倩齊齊的退開兩步。兩個女特工不怕槍戰，不怕死人，但是沒有誰會在一具尸體上去攪弄，那太讓人惡心。

    王磊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在肯恩的尸體上移動，不時停下來按壓一下，考爾曼拿著解剖報告站在他身邊，兩個人對于每一個細節在做著對比。

    就連頭蓋骨，王磊也略略的揭起來看了看，基本情況和匹茲堡警方提供的信息吻合，和韋斯特的解剖報告也相符。

    看無可看，王磊取下手套，扔進手術床邊的垃圾桶，又去洗了洗手：“走吧，韋斯特，最后的報告完結之后也給我們準備一份，我再研究一下?！?/br>
    走出門的時候，王水兒腳步飛快，沖在第一位，把王磊和考爾曼兩人看得笑了起來。

    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王水兒就是強逼著王磊去洗手，她站在洗手間門口，盯著王磊一遍又一遍的用洗手液反復的清洗。

    終于，王水兒滿意的放過了一雙手搓得通紅的王磊，跑去隔壁房間找茱莉和楊倩，三個女人的又一番激烈的爭論即將開始。

    時間過得很快，晚上，里奇陪著王磊和考爾曼去附近肯恩曾經去過的那個酒吧，坐在吧臺上，考爾曼問道：“里奇，你有沒有找到當晚蘇菲臨出門看見的和肯恩接近的那個女人？”

    怎么可能不找到呢，里奇點點頭，這是他從肯恩的死因上無法繼續追查下去之后調轉方向查的第一個目標。

    那個女人是個少婦，老公去世幾年了，經常來酒吧勾搭一些年輕人，*既沒有負擔又可以解決她的生理需要，有何不可。

    酒吧的老板和幾個服務生都認識這個女人，她的家就在距離這里不到一公里，里奇還上門拜訪過。

    鄰居對這個女人評價也很不錯，喜歡幫助鄰居，除了隔三差五帶一個或兩個不同的男人回來之外，沒有什么缺點。

    擔心有遺漏的里奇，還在酒吧服務生的指點下，找到一兩個最近和這個女人有*的男人，也做了調查，沒有任何嫌疑。

    三個女人沒有來酒吧，一起在酒店的spa做著按摩，用王水兒的話來說：“辛苦一整天還不好好保養自己，怎么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女人?！?/br>
    對此，茱莉和楊倩是大點起頭，不過在內心深處，無論是茱莉還是楊倩，都覺得自己跟著王水兒在一起時間長了，墮落了，特工的警覺性差了很多。

    坐了一會兒，里奇還要回家陪孩子，已經先走了?？紶柭蜕磉叺囊粋€女人聊得火熱，王磊也不去打擾他，結過賬，給了服務生2美元的小費，準備獨自走回酒店，順便也欣賞一下匹茲堡美麗的夜景。

    剛走出酒吧不到200米，身邊就是河堤，王磊悠然自得的品味著河面燈光的倒影，對面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打開了車燈，刺眼的光芒讓王磊瞇著眼，舉手遮住視線。

    對面的車緩緩起步，然后迅速的開始提速，王磊可以聽見對面發動機暢快轉動的聲音。

    1秒鐘之后，王磊感覺到情形有些不對，這輛車很顯然是直沖他而來，車頭沒有絲毫想要轉向的意圖。

    在車頭幾乎裝上自己大腿的同時，王磊側身一跳，跳進暗流似箭的的三河交匯處。

    “撲通”一聲，一朵水花涌起，王磊在沉下去的剎那，看見那輛車也停在河堤邊，下來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