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原來容華當初從莫景山那里得到了莫景山虐待崔湖女兒的消息被莫家人知道了,雖然莫家人已經全家入獄被抄,但還是跑了幾個出來沒抓到,那人心生怨懟,又沒什么能力,只好去找容華報仇。 容華被捅了一刀,生命危在旦夕。 好在于鵬越當時就在附近,將容華及時送醫止血。 池飲第一時間下令,讓人訓著兇手追查,半天就將剩下幾個漏網之魚抓捕,也請了宮里的太醫給容華看,用了最好的藥,好歹保住了性命。 處理完這莊事,池飲就要出發了。池家軍全軍在曾守副將的帶領下等在燕京五里外,池飲身邊跟著白詔等人,在城門口準備出發。 大燕新皇親自相送,站在城頭遙遙看著池飲。 池飲回頭,沖那個少年一笑:陛下放心,等著臣的好消息。 說完一勒韁繩調轉馬頭,往相反的方向策馬而去。 城頭上,元祁夏靜靜看著池飲的背影,冕旒上珠簾被吹得搖晃碰撞,切割著投射過來的光。 池飲,朕在這里,等你凱旋。 作者有話要說: 咱不打戰,馬上凱旋orz 第65章 第一次出征,池飲還是挺緊張的,不過也只是緊張,并不慌張,有系統這個無敵軍師在,他倒是不相信會打不贏,但他要將時間控制在最低,只有這樣,給百姓帶來的損失才能降到最少。 他的身體還沒大好,就又要往北去,身邊就只帶了小順子。 小順子別的不管,就管池飲的身體,拎了大包小包不少東西。 池飲說:我們這是去打戰呢,你以為郊游啊。 小順子護犢子似的護著:公子,這些一個都不能丟,老將軍也吩咐了,讓我好好看著你吃飯吃藥,您盡管忙您的,小順子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曾守看得莞爾一笑:沒事的將軍,這些東西跟你以前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巫跟小巫,沒得比額,我的意思是,東西不算多,那個,白詔你過來 他提前從前的池飲,池飲自己都還沒說什么,他就覺得失言了,忙摸著鼻子跑了。 池飲無奈,只能由著小順子去。 長峽關的形勢不容樂觀,雖然地勢險要好守,但對面來勢洶洶,來自環境更惡劣的兵馬比長峽關的身體素質更高,長峽關守將還在兩日前被一箭射中,已經退下去療傷了。 池飲到的時候,長峽關軍心一震,援軍終于到了。 雖說有系統幫忙,但這不是做試卷給答案這么簡單,現實里各種情況還是需要池飲親自摸清楚,才能隨機應變。 長峽關那邊知道池飲到了,也休兵回去整頓。 池飲整天裹著厚厚的大氅,縮在房間看沙盤。 跟以往不同,池飲看沙盤分析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池飲也一反以往讓大家一起來討論,最后他說結論下命令的作風,一個人關在屋子里研究。 其實池飲并不是不想聽,他是在跟系統對話討論,一遍一遍地推敲怎么走。 他不是戰爭天才,雖然有系統對各類消息的把控,但池飲不可能系統說什么就做什么,心里要有底氣才能下命令。 原本大家都還有點焦慮,哪有將軍一個人琢磨的,但三日后,北原修整完畢,一鼓作氣發起進攻。 池飲坐鎮軍中,一條條命令發布下去,一個個將領得到指令,這時候曾守才發現,這幾天池飲茶飯不思,但居然已經考慮得如此完整。 這一仗足足打了兩日,兩日后,北原不敵,損失慘重,暫退十里。 第一道戰報報回燕京,元祁夏激動地差點跳起來,終于等到第一道捷報。 這幾日濱河那邊情況不容樂觀,大齊七皇子親自披掛上陣,守軍艱難與其糾纏。 那位七皇子據說是位不受寵的皇子,極少現于人前,所以守軍根本不知道他的風格。 跟陳壁的兇猛相比,七皇子更像陰冷的毒蛇,極難擺脫,打得守軍們喪氣連連,元祁夏也看得非常憂心。 好在池飲這邊有了好消息。 北境邊關的戰事算是控制住了,但濱河的大燕守軍節節敗退,然而就在大家越來越絕望的時候,守軍將領收到消息,那位七皇子突然撤兵,據說是大齊的皇帝親自下的命令,傳七皇子回京,換陳壁大將軍上。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池飲正抱著藥碗看軍報。 曾守說:那七皇子打得好好的,陳壁突然插入一腳,雖然說讓我們喘了一口氣吧,但這是為何? 池飲頭都沒抬:很簡單,大齊的內斗而已,大齊本來想推七皇子出去,讓他吃敗戰徹底翻個跟斗,他們內部還能趁機爭上一爭,然而沒想到七皇子這么能耐,手上才十萬人馬就能跟大燕三十萬人馬打個平手,你說某些人緊不緊張。萬一拿個軍功回來,他們的小算盤不就翻了。 曾守瞪大了眼睛:拿這種事情來斗?那可是十萬兵馬,萬一都折了。 很奇怪嗎,對于他們來說,那不過都是爭斗的砝碼,有陳壁在,損失十萬,對大齊來說不算什么。 曾守說不出話來,他是常年生活在軍中的,早已把軍營的大家當做手足,聽到大齊皇室這么對待十萬軍人,他本能地感到惡心。 池飲沒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很震驚嗎,陳壁自己就插了一大腳,他野心太大,想控制整個大齊,現在就七皇子超出了他的算計,所以不得不出兵了。 那陳壁領兵確實有一套,老將軍都研究過,但若是他,濱河守軍能守住嗎? 池飲一頓,將手里的碗緩緩放下,遙遙看著高闊的天空,輕聲開口:可以的,我相信他。 相信誰? 大虞太子。 正如池飲所料,陳壁接替了郁離之后,氣勢洶洶地直搗濱河,然而卻半路受到伏擊,還沒到跟大燕的戰場就已經大敗一場。 等陳壁連忙將人馬收回,才發現伏擊他們的竟然是大虞。 那位神秘的大虞太子坐在高高的馬背上,立于幾十米高的山坡上俯視著狼狽的陳壁一行。 一張面具蓋住了大半張臉,他身后紅色的太子軍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陳壁死死盯著他,聲音遠遠傳過來:大虞也要插手嗎?太子殿下這是要親自毀壞我們兩國的友好關系嗎? 太子捏著下巴疑惑道:這么說,不應該毀壞兩國之間的和平友好,那么陳將軍,你這又是準備去做什么呢? 陳壁:這是大齊和大燕之間的事情! 太子贊同地點點頭:嗯,我們這也只是大虞和大齊之間的事情,陳將軍若是想,本太子也愿意跟陳將軍坐下聊聊,如何??? 陳壁氣得咬牙切齒,明白了這個人就是要與自己作對,他也不再多話,沉著臉將兵馬召集。 陸微酩也不趁機繼續打,而是就這么悠悠站著,仿佛看戲。 陳壁的人馬被敵人這么困著又不打,心里七上八下,始終提著一口氣,雖然不至于軍心渙散,但也早沒了那一鼓作氣的氣勢。 自這天之后,濱河守軍簡直目瞪口呆。 大虞太子居然親自上陣,幫他們趕跑了陳壁大軍就算了,接下來還牢牢地把陳壁的四十萬大軍攔在濱河外,讓他們得以好好休養整頓。 而且他們也嘆為觀止地發現,大虞太子不僅謀略好,連兵法也如此精通,雖然不至于將陳壁壓著打,但也把陳壁堵得差點吐血。 他們沒看到陳壁吐血,但轉換代入一下,確實是要吐血了,繞也繞不過去,干脆打吧,也打不過,太子殿下那腦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對陳壁了如指掌,各種計策使得恰到好處。 本來守軍的將領還害怕有詐,擔心大虞這是想搞定了陳壁然后轉頭對付他們,然而將此事一一照實報到大燕朝廷后,得到的卻是不用擔心,安心修整的命令。 而陳壁那邊,他確實被氣得流了鼻血,嚴冬才剛過,他上火得鼻子太過干燥,加之激烈情緒沖擊下,流了好幾次鼻血。 整整兩個月,他愣是沒能摸到大燕守軍一根毛! 他是什么護犢子的老鷹嗎!營帳內,陳壁一腳踹翻案桌,他自認是個打戰的天才,心性也有,謀略也有,居然都被虞太子一一格擋住,極大的挫敗感讓他煩躁地想殺人。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這么全能嗎? 初春時分,寒冰融化,陳壁不僅在大齊,連在正片大陸都出了名,他這場怎么都打不贏的仗成為了所有人的談資。 這個時候,一件事情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大齊皇太子薨,齊皇退位,令七皇子齊郁登太子位,擇日登基。 一道皇令跨過一半中原大陸,來到陳壁手里,令陳壁立刻回京,輔佐太子登基。 陳壁電光火石之間明白,虞太子之所以這么跟他耗著,就是想阻斷他跟齊京的聯系,讓七皇子趁機擺平京中一切阻礙,控制住齊皇吧。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偏偏有這種直覺。 他此時沒有軍功,一場仗打得七零八落,回去如何得民心? 陳壁腦子一炸,往后倒去。 池飲這邊,他時時刻刻關注著兩邊局勢,陳壁退兵回國的半個月后,他這里也終于有了新的結果。 北原赫連國主終不敵池飲,在損失近半兵馬,并且遲遲等不來大齊那邊勝利的消息后,選擇了投降。 池飲帶兵回燕,北原跟大燕簽訂協議,成為其附屬國,每年向大燕進貢,向大燕稱臣。 大燕皇帝親封郡王韓栩舟為韓王,兼兩國唯一使臣,享有最高權力,甚至比國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入侵且戰敗者,沒有尊嚴。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要處理,池飲兩手一甩不再管,回京后長長的休息了一番。 這段時間里,大齊的局勢也逐漸穩定,陳壁的權力被剝奪大半,郁離成功登基。 接下來的事情便主要由陸微酩,也就是虞太子為主導了,因為各國局勢都有變動,直到如今,那一分為四的藏寶圖,一份在大虞手里,一份在大燕手里,一份在大齊手里,還有一份,在元燁然手里。 元燁然當初帶著藏寶圖離開燕京,之后不知去向。 虞太子提議,借此機會,三大國一小國,四國簽訂和平協議,將中原大陸中心,濱河邊的一個小鎮設為和平鎮,四國互相制衡,若有什么盛事,或者有什么牽扯到一個以上數量國家的事情,都可到和平鎮來商議,協議時間為一百年。 而藏寶圖這份牽扯到各國的東西就成為第一個要各國聯手的事件。 在這期間,四國決定聯手追捕逃亡中的元燁然,得到藏寶圖后一同將前朝寶庫挖出來,存放于和平鎮內,那些珍貴的文物器具置于新修建好的蓄寶殿中,其余金銀珠寶作為四國共有的財寶,一同管理,若某國出現嚴重天災,可啟用一部分。 這只是陸微酩一個美好的設想,具體實施還有許多阻力,但好在不管是大齊的郁離,還是大燕的元祁夏、北原的韓栩舟,都非常贊同,剩下的就是落入實處了。 事情太多,池飲和陸微酩也見過幾面,一起討論,這幾個月里,也分別跟大齊大燕皇帝,以及北原韓王一一討論,總算弄出了個框架章程來。 接下來,就是要先簽署和平協議,剩下的就慢慢一點一點實現了。 簽訂協議的時間定在盛夏末尾,8月底,而就在七月初的時候,韓栩舟接到了一封信,來信者留名:燁。 元燁然。 彼時韓栩舟正好在燕京,他把信給池飲看了,池飲思索:他應該知道四國協議的事情,不太可能是假的,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姑且相信吧,到時候我們布下人馬,一定要把他抓起來。 半年過去,韓栩舟已經成熟穩重許多,他經歷得太多,但在池飲面前依然是那個小兔子。 聞言韓栩舟乖乖點頭,眼睛里卻迸發出深沉的殺意:好,我一定把他抓起來。 池飲看了他一眼,想像以前那樣摸摸他的頭,然而手剛伸出去就反應過來。 韓栩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韓小公子了,他是維系大燕和北原的韓王。 韓栩舟看到他的動作,眼神一暗,良久,他低低地開口:將軍,我們,是不是回不去從前了? 池飲側頭看著探進來的花枝,輕嘆一聲:從前?定然是回不去了,但是,還有未來等著我們去走呢。 此時,大燕皇帝元祁夏帶著一身匆忙走進來:太多公務了,跟忙不完一樣,終于能歇息一會兒,累死朕了。 旁邊跟著的大太監愁眉苦臉道:陛下,不能說那個字,不吉利啊 哎呦你別吵,又不經常說,朕不過是在池將軍和韓王面前說說嘛,放輕松啦。元祁夏走到上首坐下,笑著看向池飲和韓栩舟。 兩人起身行禮,被元祁夏打斷:別拘禮了,這里又沒外人,來來來元燁然的信再給朕瞧瞧。 從小看著元祁夏長大的老太監沒眼看,只好退出去,給皇帝以及兩位貴客留下單獨的空間。 三人談完了正事,又聊了會兒閑話,因為韓栩舟從北原過來,元祁夏顯得比較興奮。 然而他突然想到某件事,情緒低落下來。 池將軍,你真的要遷府嗎?元祁夏幽幽地看著池飲。 池飲無奈道:是啊陛下,此事不是已經議過了嗎?其一是我鎮守在邊境,就在和平鎮邊,對大齊和大虞都能有威懾力,和平鎮邊也需要有各國將軍共同牽制,我要是不去,大虞大齊乃至北原可都有人去的。其二,老將軍的腿還是在溫暖些的地方比較好受,過去之后,我會再尋一尋名醫,若是能找到那位隱世神醫最好,大燕的冬天還是太冷太長了。 元祁夏當然明白,按理說,池飲在燕京他會很有安全感,給他鎮守邊境,一樣很有安全感,可就是希望他離自己更近一點。 你走了,不知多久才能再見一面了,元祁夏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撇過頭說,朕才不是舍不得你走,只是,只是一時不太適應而已! 池飲和韓栩舟都笑了,韓栩舟說:陛下,你要是想見池將軍還不簡單,每年除夕召他回來不就可以了,我的韓王府才叫遠呢。 元祁夏扁了扁嘴,露出他這個年齡的人特有的靈動神色:你跟朕又不一樣,朕得呆在燕京,但你可以到處跑啊,唉,當了皇帝,就等于被束縛在這小小的宮中,不得自由了。 池飲還沒怎么,但韓栩舟臉色微微一變:陛下,這種話在我們面前說就算了,可千萬別在重臣面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