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玉堂,你們兩過來,我同你們講一講。無痕朝白玉堂招招手,丫頭,你也來。 白玉堂兩兄妹和展昭到無痕身邊。 你們看前面五峰,若是五行合,八卦開,則五峰對應星辰之位,將遮北斗,北斗主生,此時天不顯北斗,乃是北斗星落入陣中,生門方開。 白玉堂天性聰明,這一聽瞬間明白了癥結所在,以他的本事,在陣外確實看不到這些,他能做到的無非是進了陣中,走一步看一步?,F在無痕教導他的竟然是結合周天星辰在陣外觀生死門,這確實上官熙從來沒有教導過他的。 袖越在這一道上,果然比白玉堂學得好,因她知道星辰與政法之間聯系緊密,自然從小便將星圖背了個順暢。此時一聽此陣乃是北斗主生之陣,心頭便開始默算起來,片刻后:無痕叔叔,難不成要三日后的未三刻才能進陣? 無痕欣慰的點頭:丫頭星圖倒是學的不錯。 白玉堂轉身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畢竟星圖這玩意兒,他小時候聽說過,但是他師父說:咱們不興這些,見招拆招才是真本事! 因這一句話,白玉堂對于星圖是從沒有上過心,更別說星圖還不是一成不變,周天星辰自有其運行規律,要背的可不止一顆星星的位置,尚有這星辰三百六十日的不同方位。 所以,袖越能將這些背得熟練,甚至短短時間就明白大陣的兇吉,推算出進陣的最佳時間,的確非常讓白玉堂側目。 倒是展昭,反正他一竅不通,聽也聽不懂,雖然努力試圖理解,但是無奈完全沒有根基,只能云里霧里聽袖越和他舅舅繼續道:丫頭你雖然學的不錯,卻也還需要努力,實際上你再看看西南處天牢星。 袖越抬起頭,仔細分辨了片刻,恍然大悟:多謝叔叔指教。 白玉堂也云里霧里了。要說北斗,他倒還清楚,可周天星辰,要叫他認出一顆天牢星,難度實在有點大。 無痕白了上官熙一眼:你這樣草草教他些許入門的粗鄙之道,也敢教他不拘什么陣勢就往里頭闖? 上官熙呵呵一笑:我少時學藝就最恨星圖,他自然半點也不會了。如今你逼著他學吧。 展昭看白玉堂臉色通紅,又不能發作,只得走到他身邊拍拍背:師父不會的東西,咱們不會也是正常,如今舅舅在,玉堂你正好將這些學起來。 白玉堂最是聽不得有人說他無能,偏偏他一向認為自己精通的奇門遁甲,竟然讓人說成了才入門的粗鄙之道,實在被鄙視了個透,他心里不舒坦,積了一肚子的火那是理所當然。 好在展昭輕輕一安撫,他一想,的確是,連老頭子也不會的東西,自己就算想學也沒處學。何況那老頭子自小便告訴他星圖最是無用! 想到這里,白玉堂收斂脾氣,恭恭敬敬對著無痕行禮:舅舅教我。 無痕微笑:你到是會找便宜,也罷舅舅也沒錯。來,我告訴你。此陣面北入深井,東西皆有山峰合圍,本就是個牢籠。唯一敞開的一個口子在西南角上,真對天牢星。天牢星主封,也就是說著唯一的生門被天牢星封死了,這陣中就是一個大牢籠。 白玉堂順著無痕的手指的方向找到天牢星,此時正和北斗星交相輝映。 三日后,北斗星落入陣中,另有生門大現,但此時天牢星卻隨之移位,也算不得入陣時機。無痕比劃著星辰未來的行走軌跡,將五峰大陣與星辰結合起來:你看這里,這北極星同北斗聯系深刻。 白玉堂仔細看了北極星,在對照著天牢星的位置,恍然大悟:舅舅的意思,星辰走動,北極星不便,北斗與北極星之間可換位互相彌補,這樣算來,其實要不了三日,一日之后,北斗雖未入陣,卻也和天牢星成水火之勢,此時才是生門打開之時? 無痕欣慰的點頭:倒是比你師父有天分。你師父當年學星圖的時候,怎么都學不會,是以他便將星圖稱為歪門邪道,不屑得很。 白玉堂得意的沖展昭一挑眉,展昭無奈:舅舅,我能做些什么? 無痕微笑:刺針需要四位輕功極好的人,正好你,玉堂,你們師父和袖越丫頭,破陣的主力就是你們了。 展昭聽見這話,有點意外:那之前看陣圖時舅舅為何不提? 之前以為陣圖沒有問題,所以我倒是有更好的破陣之法,現在嘛,這陣圖已經讓我了解布陣之人秉性如何,除此之外,用處倒是不大了。 第104章 第 104 章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卻不好多說什么,他在這奇門遁甲上的確差了無痕賀蘭山到開封府的距離。 所以真到進陣之時,上官熙理所當然成了善后之人。 無痕走在最前面,緊跟著白玉堂和袖越,展昭和江寧走在白玉堂二人身后,最后是上官熙,留人呈一把梭子狀,進了大陣之中。 進到陣中,白玉堂不得不感嘆一句,畢竟這一步的距離,卻換了一副天地,甚至就連天上的星辰也似乎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小心些,啟明星本來應該馬上亮起,但是陣中有障眼法,咱們看到的星空也有些許差距,袖越,你仔細對照一下,看看那幾顆星星位置不合理。 袖越點點頭,眼前是一條山谷,白雪皚皚,谷中毫無生氣,兩顆枯樹在不遠處搖搖欲墜。 無痕轉過頭把白玉堂和展昭叫到身邊:你們兩最有默契,那兩棵樹是入陣的下馬威,你二人同時將樹劈掉一多半,一邊留三尺樹樁。 白玉堂點頭,展昭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聽長輩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白玉堂拉了拉展昭的手:貓兒,不要隨便落腳,飛身過去砍完了,借著樹樁的力直接回這里,千萬不要隨便落腳。 無痕點點頭,稱贊了一把白玉堂的提醒:你們兩個都小心點。 兩人彼此點點頭,兩道身影閃過,兩道劍光同時劃出。畫影和巨闕都是絕世寶劍,加上白玉堂和展昭也是當時少有的年輕俠客,片刻過后,兩個齊整的樹樁旁是碎了一地的枯枝。 展昭目瞪口呆:這是為何? 白玉堂一臉好笑:你看著他們好生生的仿佛還要站萬年不到,實際上這樹本來就是一處機關。那上半截乃是組裝起來的,若是不事先砍到,呵呵 無痕看了白玉堂一眼:看來你倒是比你師父強一些,至少在這些奇yin巧技上,你還算處處留心,怪不得半點不通星圖也能破了沖霄樓。 白玉堂挑眉對著展昭笑起來:看見么,舅舅夸我呢。 展昭白了他一眼:舅舅,為什么要一起砍? 無痕無奈的看了自己外甥一眼,總算是明白為什么展昭一點也沒學到這些,實在是他就從來不會往這些方面思考。 白玉堂一把將展昭拽進懷里:傻貓兒,這種做成連理狀態的東西,牽一發而動全身,咱們若是默契不夠,你就能見識見識亂箭齊飛了,你仔細瞧瞧地上那些枯枝究竟是些什么。 展昭定睛一看,果然,那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一對枯枝,仔細看起來才發現,全是些尖銳鋒利的刀刃,頓時就是一身冷汗,他雖然跟著白玉堂闖過一回魑魅林,但是那一處的機關實在沒有這里兇險,隨即他又想起白玉堂破沖霄樓,更是心驚膽戰:這些害人的零碎,正是無所不用其極。 無痕微笑昭兒你才見識了幾處,總之一路小心,多聽玉堂的,他不叫你動,你就乖乖呆著。 展昭點頭答應,看著身邊白玉堂一臉自得,忍著想要一劍刺過去的沖動,走到上官熙身邊,一言不發,打算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白玉堂撇嘴:舅舅,我們家老頭子這一回肯定就是來充當打手的,要不您多提點提點我? 無痕哭笑不得,將白玉堂和袖越兩個約束在身邊:玉堂這些奇yin巧技學得不錯,袖越精通星圖,你們兩個卻更不可輕舉妄動,這大陣不是鬧著玩兒的,凡事不能自作主張,有什么發現大家一起商討。尤其玉堂,我雖和你相處不多,也曉得你桀驁不馴,不服他人,這一回卻不準你沖動,不想別的,你只想想昭兒,你干娘,你妹子和你師父的身家性命! 白玉堂很少被人這樣管教,心里頭自然聽得很不舒坦??墒菬o痕說的沒錯,但看這大陣之中已經自成一方天地,就曉得破陣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尤其連個下馬威也兇險異常,更能預測陣中到底有多少精巧機關。 江寧一巴掌拍在白玉堂肩上:兔崽子,咱們這么多人,你若是還不管不顧 娘,娘,您老人別罵,我規規矩矩,舅舅不發令,絕不多行一步成么? 上官熙和江寧相視而笑,展昭和袖越都好說,白玉堂這性子實在需要先鎮壓一番,免得最后一時沖動惹出禍事。 交代清楚,無痕看了看方位:都跟著我的腳印落腳,切記不能走錯步伐。 白玉堂一邊走,就一邊和展昭說:貓兒你看,舅舅這走的是五行八卦的坤步,乾為陽,坤為陰,舅舅一直坤步落腳,其實是在給大陣示弱,這樣走最能避開一些無所謂的小機括。 展昭點點頭:所以照我說,還是真刀真劍實在,這些機關算盡,真到了高手手里,不也是白費功夫,反倒是真功夫,劈一劍就是一個口子。 白玉堂目瞪口呆,他一直曉得自己貓兒不是什么純良角色,卻沒料到這人居然是這樣的性子,怪不得劍法練得出神入化,暗器功夫也是上層,卻原來他信奉的是武力至上。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的貓兒,才讓他白玉堂愛不釋手。 無痕嘆口氣:上官,當年由你來教導昭兒還真是個錯誤的選擇。 上官熙也嘆氣:我原是想將他教導得更狂傲些,誰知道他性子倒是沉穩得很,是以只能如此了。 江寧無奈:如今也好,總算他不像他娘親那樣懦弱,也不 說道這里,江寧卻沒有說下去。展昭豎起耳朵實在想聽一聽后頭接的話,但是他有想起舅舅死活不肯繼續說。他曉得,對于自己的身世,這些長輩絕對一個人都不會多說。他想了想,決定不再多問,他相信,反正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知道。 白玉堂呵呵一笑:我就覺得貓兒這樣最好! 臭小子。上官熙笑罵了一句。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說些話,好在方才進谷的這一段倒還算是太平,坤步沒多遠,就已經過了那下馬威的兩顆枯樹樁。 機關圖上,這道山谷叫做隱風谷。玉堂,你來看看這谷中有什么古怪。無痕是個稱職的老師,一邊帶頭往谷中走,一邊指導白玉堂。 白玉堂也是個認真的學生,他一邊四處打量,一邊細細感受,不過片刻后,就看見谷中雖然一片白雪皚皚,雖然幾乎算是看不到任何的機關痕跡,但是這并不妨礙白玉堂根據蛛絲馬跡分析。 首先,谷口的樹樁有暗箭,那么附近必然有觸發的機關,機關活動多少會有點聲音,更甚者輕微改變地形,那么他們左上方的一塊輕微突出的地方,只怕是落石。 一般來說,這樣的機關都是連環發動,那落石如果落下,砸中的地方必然有其他東西。白玉堂閉上眼睛自己想了想那落石會跌落的位置,睜開眼睛,仔細查看,果然拿出雪些微凹陷了一點點。 說完這兩處之后,白玉堂實在無法推斷那落石會觸發什么東西,沒有辦法假設只得說道:舅舅,那一處只能先用零碎破去,也許谷中還有什么隱匿之處就會彰顯出來。 無痕欣慰的點頭:一直說你沖動,其實到也是細心。只不過你倒是也忽略了一個要點,雖然這個要點咱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這山谷中的確一絲風都沒有。 白玉堂一驚,頭上滴下豆大的汗,一道山谷,怎么可能沒有風,難怪要叫隱風谷,關鍵就是這隱風二字!風究竟是怎么被隱藏起來的,風能在這山谷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白玉堂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袖越卻開口道:叔叔,有引風洞? 無痕贊許的點點頭:你娘倒是教得仔細。 袖越一瞬間有些失神,片刻后笑嘻嘻道:我娘她在這些功夫上確實下了很多功夫。叔叔,既然有引風洞,那么生門估計就在洞中。 白玉堂抓抓腦子,他總算是知道自家師父在這一道上是如何的半桶水了。起碼,引風洞這個詞兒他就真沒怎么聽說過。不過顧名思義,就是一處洞xue,將風向改變了,才讓這山谷一絲風都沒有。 說不準,引風洞雖然能將風都引走,但是也可能擰周圍狂風大作。先按玉堂所言,將眼前兩處破去吧。 上官熙捏了捏胡須:玉堂,護好昭兒和你妹子,江寧妹子,咱們兩上。 展昭一把推開把自己護在懷里的白玉堂:怎么能勞煩師父和婆婆呢,還是我和玉堂去吧。 上官熙搖搖頭:你不行,這附近會出現的機關也許千變萬化,你不懂浙西,容易受傷。 展大哥,這里的確有些兇險,你還是別動,待會兒若是有變故,一定要緊緊跟在哥哥身后。 展昭咬咬嘴唇,曉得自己一竅不通,只能聽話。 第105章 第 105 章 上官熙和江寧飛身而起,也不敢隨便借力,只能在半空之時,江寧一鞭子卷著上官熙網上一甩,把上官熙甩到那落石附近。 上官熙在空中調整好姿態,對著那落石就是狠狠一掌,那落石周圍的雪開始撲簌簌的往下落,然后石頭也開始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開始往下滾,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滾過的地方立起來一道一道的木樁。 展昭看得目瞪口呆,白玉堂倒是面上鎮定,內心里也是震撼得很,他闖過沖霄樓,走過魑魅林。也沒見過這樣的聯動機關,那些立起來的木樁分明全是暗箭哨,等到落石滾到地方,估計就是萬箭齊發的狀態。 這是上官熙和無痕,江寧幾人已經抽了家伙。白玉堂一把將展昭拉倒身后:貓兒,等會萬箭齊發,你注意些,這些零碎也不知道有沒有喂毒,別傷著了。袖越,你找個地方躲一躲,那下馬威的樹樁子背后,躲一個你倒是不成問題。 展昭也點頭:那樹樁剛好藏得下你,趕緊過去。 袖越比白玉堂知道輕重,也曉得自己手上沒有神兵利器,的確躲開更好。她計算了一下方位,仔細看了看下腳之處,三五步轉到那樹樁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