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白玉堂這句情話說得很是時候,就這么一句話,展昭的火氣就消失了個干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邊緣的時候,這老鼠過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不說別的,只說現在,為了自己,他連黑色衣服都穿了,自己還有什么可氣的,不過是玉堂的一個吻,一個擔心自己想念自己的吻。 別鬧!輕輕把白玉堂推開,他現在臉上有些燙,可也不是難堪不好意思,而是玉堂的話音里曖昧,讓他沒辦法不臉紅。 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同樣也沒有放松警惕,一直的盯著前面的草棚子。那茅草搭出來的棚子,自然沒有窗戶,可也擋不了屋子里的光線??蛇@草棚子最大的不好就在于,頂上實在站不住人,四周去沒有掩護,所以兩個人不能貿然上前探看,只能這么守著。而玉堂既然追到這里,就表示那個女人也到了這里??墒钦拐押桶子裉眠€是想不明白,她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她到底又是和誰接頭。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白玉堂早把展昭摟進了自己懷里,這天氣,還算春寒,晚上的冷也不是蓋的,展昭身體剛好,他可舍不得這貓兒再凍出了所以然來。所以沒讓那貓兒拒絕,就把人護在身前。這一個時辰,兩個人說著些話,時間過得倒也快,然后就看見那個女人先從草棚里出來,手上拿著什么東西,然后左右看了看,帶上了一個黑斗笠就離開了。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自然,彼此都明白,肯定是盯著那草棚子,里面必然還有人,至于這個女人,既然都知道是誰了,那就鐵定跑不掉。 可是,這么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眼看著日上三竿,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意外,但是又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個意思。最后,白玉堂沉默了半天,從衣袖中拿出蒙面的布遮了臉,然后對展昭做了個等的手勢,就一躍出了灌木從。 展昭本來很擔心,不過在看見白玉堂那眼睛里的笑之后,就再沒有了阻止的動作和聲音??粗子裉米叩侥遣菖镒幼?,往里看了看,突然頓住了身形,展昭就知道一定有情況。果然,白玉堂睜大了眼睛轉回頭,滿眼的不解,然后對展昭招手。如他們這樣的人,周圍十米的范圍有沒有人他們還是知道的,既然玉堂叫自己過去,那就是說,這棚子里面已經沒人了,或者說,已經沒有任何會曝露自己的危險了。所以展昭也不顧及什么,就走了過去。白玉堂讓開了身子,讓展昭看了一眼,隨即展昭也是不理解的望著白玉堂。這是個什么情況?棚子里沒有人?之前,明顯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覺得到,這里面是兩個人,可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憑空消失一個?這絕對是不可能的。白玉堂本來是想進那草棚子探看一下,可是展昭心里卻另外有計較,這人肯定不會憑空消失。 玉堂,保不準里頭有什么下三濫的機關暗道,雖然你精通這些,可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伎倆,咱們防不勝防。再說,知其一必知其二,咱們盯緊了那女人,不怕查不出個所以然。 白玉堂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既然展昭都這么說了,他也不能再說什么,這貓兒現在滿臉的疲憊他看著也心痛。就沒再堅持,只拉了展昭的手,把人拖回了西郊的宅子。 這黑衣服穿著真不舒服,貓兒,泡泡熱水睡一覺,我去叫林嫂做些熱湯熱菜。把展昭按進水里,白玉堂出房間門往廚房去了。 展昭泡在水里,渾身的疲倦雖然一擁而上,但是,他現在沒辦法睡得著,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就比如那個女人怎么會出現在刑部,而她到底又從刑部拿走了什么?草棚子里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等等,一個一個的問題纏得他根本沒法安心休息,何況這些問題似乎都和大人這次的牢獄有關系。偏偏,現在自己還得憋屈著不現身裝個死人,連帶著玉堂都得跟著受苦。嘆了口氣,才剛想站起來插了水,就發覺腰上被抱了個緊。 玉堂! 貓兒,別嘆氣,咱們現在也算有了些線索,大哥他們應該也塊趕到開封府了,到時就方便行事了。白玉堂自然不會放手,因為他本來就拿著帕子,一把把那水里的貓兒抱了出來,拿著帕子就要擦展昭身上的水分。自然,展昭的臉皮還沒到這么厚,從白玉堂手中奪了帕子三兩下擦干就套上了衣服,紅著一張臉磚頭一看,那老鼠正在脫衣服,要往水里去。心里又是一熱,轉過身出了屏風,來到外間的桌邊坐下。 兩個人洗了澡,吃了些東西,就倒在床上睡下,只不過是心里有事,都睡不著。索性說起案子,白玉堂一咬牙,貓兒,若那黃帝不分青紅皂白非要問包大人的罪,五爺就砸了刑部大牢,搶也要把大人和先生搶出來。這都是什么破事兒,那老螃蟹惹的亂子成了大人背著罪孽,王法這玩意兒,真不是東西。 玉堂!展昭其實心里也氣,可是,始終性子沒那么張揚,自然說話也不會這么沖,白玉堂的話他聽著雖然解氣,但也知道話鐵定是不能這么說的??墒?,不這么說還真就不是這錦毛鼠的性子。 玉堂,今天晚上,我還得去刑部,你去驛館盯著可好?我猜她若是得了信,必是要找人送的,這事兒不方便白天,我想大概驛館也是有那龐太師的人,既然有了這線索,咱們就得盯緊了,只能一樣一樣理清楚了才能明白接下來我們做什么。展昭往白玉堂的肩頭上靠了靠,玉堂的體溫他現在已經很熟悉了,也習慣了有這樣的溫度暖著入睡。 行了,五爺知道,你這貓兒既然都決定了,所謂妻命不可違 白玉堂!閉上你的老鼠嘴,睡覺。 有些氣,又有些好笑,但終究也不生氣,只是感覺白玉堂伸手把自己摟得更緊,兩個人呼吸著彼此的呼吸,終于淺淺的進入了睡眠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貓兒?展昭?展小貓?老婆大人 貓貓:白玉堂,閉上你的老鼠嘴,不然展某用巨闕卸了你的滿嘴鼠牙! 影子:好哇,支持貓貓,貓大人,需要什么工具娘這里提供。 小白:哼哼~!五爺最近氣兒不順! 影子:耶?不順?關我什么事? 小白:@#¥%*( 影子:小白呀,不是娘說你,你 看看人家貓貓,多么的淡定,多么的能沉住氣。 貓貓:那是因為展某知道,就算展某沉不住氣,你也一樣不會把包大人放出來,還不如陪你玩下去,你玩夠了,我和玉堂就解脫了。 小白:貓兒,你真好。 影子:娘也是鍛煉你們。 貓貓:我替玉堂謝謝你每一卷都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影子:不客氣,不客氣,為了你們,我會再接再厲! 小白,貓貓:!@#%%¥#@!*#¥! 第86章 紅塵亂 4 比劍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無比恐怖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坑,后來這個坑死了 然后,時隔七年,這個坑又活過來了! and,從此以后,周更?。?! 白玉堂醒過來,已經是日暮時分,然而居然又沒有看見他家貓,本來就不大氣順,更是變本加厲。一翻身坐起來,手上摸到個涼颼颼的東西,抓過來一看,居然是那貓的巨闕! 巨闕?貓不在,巨闕在,這畫面怎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白玉堂深呼吸,四周環顧一下,他明明記得他的畫影和巨闕挨著放的,怎么就剩下巨闕孤零零的。 白玉堂突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那貓傷重難愈時,也上演過這一幕,當時他整個人差點急瘋,生生找了他足足兩月,最后才在師父的落雁峰把人找到。怎么此時此刻又是這一出?難不成那貓又把自己丟到一邊了? 白玉堂腦子里想過展昭信誓旦旦的說得話: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決不會丟下玉堂,瞞著玉堂。 這句話不是前兩天才說的么,貓兒說話時的語氣表情尚且歷歷在目,怎么人就這樣大咧咧的失信了?白玉堂火氣蹭蹭往上冒,從床上翻身下來,正打算換衣服出門找貓,卻正好看見展昭面帶微笑的從外頭走進來,穿的是他白玉堂的衣服,拿的是他白玉堂的畫影,連頭上的發帶玉冠都是他白玉堂的日常用品!。 白玉堂的火氣颼颼的就降下去了,降是降了,到底不是很舒服,那話說出來便仿佛從鼻子眼里哼出的一般:喲,這不是展爺么,這穿著爺的衣服回來,是去打家了,還是去劫舍了? 展昭笑盈盈對著白玉堂:好餓,先吃飯? 白玉堂沖著門外吼了聲:林嫂,弄點吃的過來,清淡點的。 林嫂聲音幽幽傳來:五爺,您出門兒時不是吩咐了今兒你和展公子不在家吃飯么?沒買菜。 白玉堂頭上冒青筋:展小貓! 展昭笑瞇瞇從身后擰出個大大的油紙包:我回來的時候路過玉堂你最喜歡的那家點心鋪,正好鮮筍蟹黃包出爐,就買了些回來。 白玉堂深呼吸,他覺得這輩子真的被這只貓吃得死死的,反正他總有辦法把自己氣得跳腳,然后又有辦法馬上讓自己妥協。他堂堂錦毛鼠白玉堂,什么時候讓人這么擺布了?可是眼前這個人,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自己的心。他一笑,就算天大的火氣,也能瞬間泯滅。他一受傷,心里就會揪著疼。 白玉堂有時候覺得,展昭于他而言就好像一劑□□,他中了這種毒,解藥也只有展昭。只有呆在展昭的身邊,他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堂堂錦毛鼠,江湖中聞之變色的白玉堂,有一天竟然會變成這樣,讓他變成這樣的,居然還是個男人! 他仔仔細細的看著展昭,那雙溫潤的眼睛,果斷卻又帶著柔軟目光,面色上的堅毅。他那樣的迷戀這個人,迷戀他正直果敢,亦迷戀他時而的小狡猾。白玉堂想,這輩子能和展昭在一起,真的是在幸福不過的事情了。能被這樣一個人左右,他白玉堂甘之如飴。 玉堂,玉堂?展昭臉上泛紅,這老鼠,怎么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展昭實在是個臉皮很薄的人,比不上那老鼠不要臉,這樣火辣辣的眼光,感覺全身血液都沖到了臉上,燙得很。 算了,不和你計較。白玉堂叼著個包子,說吧,穿著爺的衣服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 你那老鼠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話。 展小貓,五爺記得你才說過不管做什么都不會撂下五爺一個人去?白玉堂牙根有點癢癢,怎么看怎么想把眼前這人摟進懷里啃一番。 所以展某穿著玉堂你的衣裳去辦事的。展昭微笑,仿佛春風一般,讓白玉堂本就癢癢的心肝更癢了三分。 心動不如行動,他一把摟過展昭,上下其手:其實仔細看,你穿爺的衣服還是好看。五爺這眼光果然不凡。 白玉堂,青天白日的,你放手。展昭怒。 喲,五爺抱自家的貓,難不成也犯了你大宋的王法? 王法倒是沒犯,不過你觸了展爺我的眉頭!展昭臉色緋紅,順手從桌上拿起畫影,抽劍就往白玉堂的方向刺了過去。 白玉堂嬉皮笑臉一個閃躲,順便抓過巨闕抬手就是一擋。 誰料展昭這一劍劈得甚是凌厲,雖然不可能傷得到白玉堂,但是堂堂南俠,一劍的威力,白玉堂想要隨意應對還是有些許狼狽。 展小貓,你謀殺親夫??? 我這是為江湖除害,為師門清理無恥之徒。展昭面上紅得更厲害,他雖說和白玉堂已經經歷了生死,彼此都認可了對方將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墒沁@種青天白日的調情,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很為難的事。之前因為一直在生命線上掙扎,是以并沒有時間來讓他思考害羞以及難為情之類的事,所以白玉堂的摟摟抱抱,他都格外珍惜?,F在么,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和這老鼠一起慢慢變老,這些摟摟抱抱的事,還是放在晚上,沒有陽光的情況下比較好。 這個傍晚,兩個人比劍比得很是暢快。相比起展昭,其實更暢快的是白玉堂。他提心吊膽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小心翼翼的看護著他的貓兒,就怕眨眼之間,天人永隔。那時候,哪里舍得和他斗嘴比劍。后來,貓兒的記憶混亂,更是時而清醒事兒糊涂,他也不可能放心和他對打。天知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玉堂過的那是什么日子,傲笑江湖,風流天下的錦毛鼠,那段時間差不多就變成了悲春傷秋的酸書生了。 此時此刻,他一把巨闕舞得凌厲,展昭拿著畫影招架得亦強硬有力。兩個人你一招我一招,從院子到房頂,再到屋旁一顆高高的樹上,打得暢快淋漓。 收劍,白玉堂意猶未盡,只覺得全身毛孔都清爽無比?;仡^正好看見展昭溫潤的笑容,面色微微有點紅,豆大一滴汗從額頭滑落。 貓兒,五爺好久沒有這樣暢快了。 展昭一身白衣,雖然不若白玉堂穿得張揚,卻比藍衫時的樣子多了一份瀟灑:玉堂,可以和你這樣比劍,真是在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邊,兩個人,兩身素白的衣衫,晨風撩動發絲,糾結在了一起。白玉堂看著展昭的眉眼,微微一笑:是啊,再也沒有比這更愉快的事了。貓兒,五爺以前覺得,在江湖之中,肆意瀟灑是最快活的事??涩F在,五爺覺得,守在你身邊,替你分擔才是我一生要做的事。 玉堂。展昭心里很甜,白玉堂向來很會說情話,以前那些總是讓他面紅耳赤,恨不得卸了這老鼠滿口牙齒??山裉爝@一句,卻讓他的心變成一汪水,里頭全然倒影著白玉堂的影子。 展昭還沒有感動完,白玉堂一手攬上展昭箭頭:所以,貓兒,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五爺,穿著五爺的衣服干什么去了? 展昭一把揮開白玉堂的手:正經點,本來就要和你說。 白玉堂笑嘻嘻把巨闕抗肩上:貓兒,你穿著爺這身衣服,該不會是又打著爺的旗號干了你們官府中不允許做的事情吧。 展昭用一種明知故問的眼神白了白玉堂一眼,順手把手中的畫影丟給白玉堂:巨闕還我,這劍輕重不大一樣,始終用不太習慣。 白玉堂挑嘴角,這貓,口是心非,適才比劍,沒見他用不習慣。他反正覺得展昭用畫影用得就很是習慣嘛,一招一式不比拿著巨闕差。何況,自己自從和這貓相識,畫影就沒少被他拿去順便用。 兩個人終于走回屋,展昭進到屏風里頭,把白玉堂的那身素白顯眼的夜行服脫掉,換上自己的藍衫,仔細的理整齊每一個褶皺,終于滿意的走出來。桌上的包子已經涼了,白玉堂招呼林嫂拿去熱一熱,回頭就見展昭已經坐在桌邊,倒了兩杯茶,端起一杯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