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堂堂錦毛鼠何時管過其他人說什么?我看你是怕盧大嫂說你不知分寸,綁架朝廷命官?還是你果然畏懼本官身在朝堂?執壺給對面的杯子滿上,安撫性的拍了拍白玉堂搭在桌上的手,嘴里說的全是激那耗子的話。偏偏說話的人還笑得讓人如沐春風。 白玉堂聽完展昭說的話,反倒不氣了,安分坐下道;貓兒,你似乎是忘記通天窟的氣死貓了。還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讓五爺帶你再去感受一次?死貓,激將法用不膩么?每次都是這招,還本官,爺最討厭的就是官。不就是個官么,皇宮爺都敢進,一個四品的護衛,綁就綁。 次日,開封府的展護衛失蹤了,當公孫先生到展護衛的房間給他配好的藥的時候,發現桌上放了一張紙,上面張牙舞爪的寫了幾個字:大人,先生,在下白玉堂,今借展小貓一用。歸還時日不定。落款是一只白色老鼠。扶了額,朝包大人的書房走去,拿著字條的手一直顫抖。昨天聽說白玉堂到開封府,今天展護衛就失蹤,那白祖宗果然是來找展護衛麻煩的,此事還是立刻上報朝廷的好哦,畢竟還有進宮當值的問題要解決,而且白玉堂綁走的人,他不放,決計回不來。思想再三,頭越發的痛,索□□由大人裁決。 這白少俠簡直胡鬧,展護衛四品護衛,還是御前四品,這是說綁就綁的么?張龍趙虎,去陷空島把展護衛給本府請回來,順便也請白少俠來一趟開封府。 大人,會不會是展護衛自己跟白少俠走的,畢竟以展護衛的身手,白少俠恐怕很難這么輕易的綁走他。 不會,展護衛一向以公務為先,此番城西盼星姑娘的案子才發生,展護衛決計不會跟著白少俠胡鬧。況且展護衛一向為人謙和有禮,對朋友不慎防備,白少俠可能是用了什么江湖手段綁走的展護衛。 此時,陷空島在京中生意的總管盧空來到了開封府大門口,因為,凌晨時分接到了盧大爺的飛鴿傳書,寫了叫自己早上去開封府通知包大人說陷空島四鼠兩日后來替展護衛的班,因為五弟飛鴿傳書說把展昭借去玩幾天,擔心包大人這邊人手不夠,特地過來幫忙。 于是在一個美好的清晨,開封府的眾人,徹底的崩潰了。包大人趕緊換了衣服進宮給展護衛請長假,說展護衛外出查案了,其他一眾人等望著囂張的白耗子印在公孫的帶領下集體無語問蒼天。 就在同時,西郊發現尸體的林子的某棵樹上躺著兩個人,白衣的那個錦服華美,藍衣那個溫和謙恭。 貓兒,你這么跟著五爺跑了,開封府不會有事吧。 不會,展某模仿你的筆跡給盧大哥飛鴿傳書了,說你綁架了展某,叫他們四個去給我頂班,一直到我回開封府,所以,玉堂,你不用擔心包大人的安全?,F在,盧總管應該已經到了開封府了,包大人肯定知道大哥他們四個會去,所以暫時也不會急著找我。 白玉堂無語的看著蒼天,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世人眼中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南俠御貓展昭在他面前會是這個樣子?他白玉堂自認性格惡劣,但是,現在他明白了何謂一山還比一山高。處在極度郁悶中的白耗子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以后要怎么給大哥交待,這貓,遲早害死自己。 貓兒,接下來打算怎么查? 我們去夜探醒月樓,我猜兇手應該是要找盼星姑娘的什么東西,而且那里才是第一案發現場。展昭閉著眼睛想著昨天看見的場景,卻聽見旁邊枝杈上的白玉堂笑得非常之夸張。 貓,貓兒,哈哈哈,你要夜探妓院,你,你知道妓院什么時候人最多么?晚上人最多。夜探妓院,我看你這貓兒應該是不甘寂寞想要夜逛妓院吧。 被白玉堂說得漲紅了臉,死耗子,知道你風流天下,那勾欄紅街本來就是你的老家么,你自然熟悉了,展某不才,實在是沒什么經驗,此事還望白五爺賜教。 貓兒,莫不是五爺逛妓院你吃味了,咱們好兄弟,好處自然一起了,五爺絕對親手教導你這只木頭貓。醒月樓么?這會去就最合適,恩客都走了,姑娘,婆子,丫鬟都睡下了,一般只有幾個奴才守著。白玉堂說完這話跳下了樹杈,因為那貓已經亮了爪子。被撓到可就不值當了。 太陽剛剛好破了枝葉灑下來,兩人就著羲和在城墻一角,趁著沒人躍了進去,落到了城門里,想著醒月樓的方向行去。 第4章 殘劍 4 月羞 清晨時分,薄薄的陽光透出云層。城西的花街少了夜晚的迷醉奢華,一座座樓院回歸了原始的安靜。醒月樓現在果然很冷清。樓門緊閉,翻墻入內,趴在假山后面,正對廚房。從廚房往前,再過一個跨院就是盼星閣。廚房外幾個值班的男人正在吃早飯,看那臉色也是休息未夠。白玉堂看了身邊的展昭一眼,發現那人面色緊繃,異常緊張便知道這貓平素雖然與自己斗口耍詐很是自在,但是煙花柳巷幾乎從不涉足。此番院內姑娘們都在睡覺,對這一向守禮的貓來說簡直等同于擅闖女子閨房,何況要去的地方還是已經過世的女子閨閣。 貓兒,你別這么緊張,紅樓女子什么人不見,盼星雖然賣藝不賣身,但總是入了樂籍的。以咱們南俠的品貌,這一條街的姑娘都恨不得粘上來。 話未說完,那貓果然炸毛了,一記眼刀飛過,臉上氣得緋紅。 貓兒,你臉紅什么?該不是在害羞吧?昨兒個你迷暈五爺自己來這里查探可沒見你這么不好意思。還是五爺長得好看,你看了五爺這么一眼就 白玉堂,你繼續說,展某絕對不回嘴。笑咪咪的用手中的一只袖箭頂著白玉堂的腰間,大有你再繼續爺就一箭捅下去的氣勢。白玉堂癟了癟嘴,突然看見門口幾個漢子都進了房中,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跳出假山,一晃,人已經到了廚房的房頂上。轉身一看,那貓竟然也已經落在自己身邊。對視一笑,前方的跨院是姑娘們的房間,現在這個時間都誰下了。展昭和白玉堂踩著屋頂往閣樓的方向行去,過西廂房的時候卻是聽見下方傳來一陣交談聲。白玉堂忙止了腳步,拉住身旁的貓,示意他別動。 姑娘,你說那位盼星姑娘怎么突然就沒了? 這誰知道,她平時裝得一副清高樣子,誰曉得得罪了哪家王孫公子。大家都是這混賬地方的人,雖說她是五年前才來醒月樓的??墒墙K究大家是姐妹。但是你也看見了,她除了對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丫頭帶著三分笑,平時都是死人樣。也不知道這京中的爺們兒到底喜歡她那點。說舞跳得好吧,那皇宮里頭的舞師可比她強多了。 也不知道mama到底容她那點,她來吧,還特地的修了那所閣子??腿藗兯f見就見,說攔就攔。也從來不和姑娘們解悶談笑。還有那位袖越,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跟了那盼星姑娘也不把奴婢們放在眼里。論理,她沒來的時候姑娘才是這樓里的頭牌,mama還未給姑娘修那勞什子的閣樓。奴婢也替姑娘不值當。 鈴兒,話不是這么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沒那個福氣也罷了。曾經也并不是沒有風光過。盼星死了也就算了。何況我們勾欄里頭的姑娘們連你們這些奴婢都不如。好歹你們還有個清白身子。說了這么會話,我也不睡了。你隨我去祭奠一下吧,她雖是待我們不好,總歸大家都是這行當里受苦的人。 姑娘您就是好心腸,換了東廂那位,巴不得盼星姑娘死得早。 鈴兒,隔墻有耳,少說幾句。隨我去吧。 言語罷,屋里走出來兩個人,前頭一位鵝黃裙衫的,披了素白的斗篷。身后跟了個丫頭,也是鵝黃的衫子,不過略舊些。手里提個籃子,籃子里是些這個季節的石榴,橘子。 是她?白玉堂看清了那姑娘的臉以后暗自嘆了口氣。 玉堂你認識這位姑娘?展昭聽見身邊的人的語氣,有些疑惑,隨即又道:五爺風流天下么,這勾欄院里曾經的花魁姑娘五爺自然認得。展某倒要請教五爺,可曾是這姑娘的入幕之賓?說完這話,展昭自己也有點愣神,明顯這話里意思不大對。 五爺自然認得,那姑娘叫月羞。五年前我初出江湖不久,那個時候她是這樓的頭牌,五爺包了她的牌子住了一個月。有些得意的看著那貓變了臉色,突然心里有些打鼓,貓兒啊,五爺那時是受傷,借她的地方養傷,你可別想多了。 展昭冷笑了一聲,哼,白五爺風流天下,借了花魁姑娘的屋子是養傷還是做其他什么干展某何事。說罷提起一口真氣躍過屋頂,落到了前方的盼星閣二樓的閣檐上。死耗子,顯示自己果真風流么,還包了這女人的牌子一個月。到了任何一處花街他還都有熟人! 看著前方的人,白五爺咧著嘴,又不敢大聲叫喚,只得跟上去。死貓,爺都給你說了是養傷,又沒做其他的,還氣什么。但是,五爺做什么干嘛非要給你解釋,何況五爺本來也沒做什么,就是看中了她那屋子清雅,月羞長得又楚楚可憐,才挑了這么個地方么。算了,好鼠不和貓計較,下次不挑花街之地歇腳就好了。 月羞姑娘?鈴兒jiejie?袖越看著眼前兩個人提了祭奠的果品,露出驚訝的表情。昨天展大人來已經說了在城西發現尸體的事情。但是因為涉及人命,尸身現在還在開封府的冰室,得等到案子破了才能領回。而醒月樓畢竟是尋歡之地,也不可能設靈堂,所以老鴇子就只封了閣樓叫袖越守著,也并沒有設靈堂。自然看見有人來祭奠便非常驚訝。趕緊福了福身子,引著兩人往二樓的香室走去。 姐妹一場,我來拜拜你家姑娘,雖說咱們這處地方忌諱香燭紙錢,但是給jiejie上點果子還是行得通。 袖越當即滴了淚下來,跪下來就磕頭,姑娘能記得我家姑娘也是情分了。這么個地方,人走了越是冷清。姑娘的閨房現如今封了,官府不叫開。不過里頭血淋淋的也怕驚了姑娘。這一處是姑娘平日里起坐會客的,姑娘來看我家姑娘就在這一處吧。 月羞點了點頭,理當封的,好孩子,起來吧。盼星jiejie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了。我那屋少了個灑掃的丫頭,雖說比不得你跟在jiejie身邊服侍,好歹強過事情過去了mama攆你出樓。鈴兒,我祭奠盼星jiejie,你帶袖越去吃些東西,順便把門看著。 第5章 殘劍 5 神秘的石頭 看著兩個丫頭帶上房門出去,月羞把果品擺在案幾上,又從袖中取了一截香點了放在香爐中,口中默默念誦了幾句,然后環視了這間屋子半響,復又朝那貼了封條的房門看了幾眼。嘆了口氣,最后收了籃子推門出去,和袖越告辭,囑咐說別和旁人說來祭奠過,便帶著鈴兒回跨院的西廂房。 這邊閣檐上蹲著把一切都看了聽了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白玉堂靠著展昭說:貓兒,進去么? 怎么,玉堂看見人家姑娘的居室就想進去? 臭貓,爺爺是幫你查案子。 那可不是幫我查案子么,順便就會一會紅顏知己。這個月羞姑娘心腸不錯,五弟的眼光果然精致。面帶笑容的說完這話,看著對方臉色變了變。一躍而下,站在閣樓的門邊。 臭貓,你什么意思。 噓!看里面。展昭從窗子縫里正好瞧見那個叫袖越的丫頭就著一盆水洗臉,擦洗到臉上的刀疤的時候,手巾就避開了。 白玉堂從繡囊里掏出一顆石子,打在袖越的黒甜xue上,然后推開門拉著展昭進到了閣樓里,復又關門閂上。二人自然直接去了二樓原本被封的臥室,只見白玉堂拿出一支鏢,輕輕的沿著貼條的邊緣往下細細的分切,那封條慢慢的被完好的揭下來時展昭說:耗子,皇宮酒窖的酒就是這么沒的? 那是,五爺手藝不錯吧? 龐太師藏寶樓里的珍寶也是這么被搬到大街上的? 對,五爺開鎖的本事那是神偷莫空空親自教導的。 在下柜子里的檀香木盒子也是這么開的? 對,貓兒啊,你那破盒子里不就幾片玉么,成色還不好,你要是喜歡玉,爺爺下次買一車送你。 白玉堂,展某母親留下的盒子果然是你拿去的,你偷萬歲的酒在下不和你計較,你把龐太師的珍藏擺在大街上,惹得龐太師來開封府找麻煩說開封府辦事不力,在下也無所謂。展某屋子里一沒有美酒,二沒有古玩珍寶,你翻什么找什么?看見鎖就想開,你個賊祖宗。 其實白玉堂說完話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承認什么都好,也不該承認那貓房間里上了鎖的盒子柜子是自己開的。雖然貓兒鐵定一早就知道,關鍵的問題就在,自己只要不去承認,他也就不會找自己的麻煩,現在 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回去再說好不好,先進去看看。一把推開已經打開的門,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展昭皺了下眉頭,昨天下午前來查案子的時候味道還沒有這么濃,現在時值深秋,天氣涼爽,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屋子里的一切還是昨天的樣子。素白的床帳上全是血跡,然后一直沿著到了窗臺上便沒有了。旁邊的柜子,妝臺都被翻弄過。妝臺上的金銀飾品全都完好的放著,地上有一段穗子,應該是裙上打的瓔珞的一部分。白玉堂走到床邊看見枕頭被丟在了床尾的地方,床頭本來放枕頭的地方一片凌亂。拉開床頭地方的被褥,用手敲了敲,有一塊凹痕明顯的映在木板上。凹痕成長條形。 貓兒,你來看。叫過貓兒,指著那個凹痕,想到了什么? 展昭伸出食指在那凹痕里劃了一下,拿起來看時,眉頭皺了一皺,玉堂,那把破劍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房間里。怎么?你也覺得這里原本放著的就是那把劍?晚上回去拿,明天再來試試就知道了。 也只好如此了,對了,你看看這個是什么?說罷,展昭遞了一塊白色的水滴形狀的石塊到白玉堂手上。 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陣搖了搖頭,不是玉,不是翡翠??床怀霾牧?,但是形狀打磨得如此玲瓏,上面陽刻的花朵栩栩如生,顯然不是凡品。從什么地方找來的? 就在妝臺抽屜里面懸空用布封著,單是拉開抽屜根本看不見。因為玉堂你有這么個藏東西的習慣,所以我順道一摸,就摸出了這個。 藏得這么嚴實,貓兒,你說兇手要找的會不會就是這個?白玉堂再次仔細的把那石頭看了個透徹,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現,有何展昭把屋子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別的發現,便出了門,把封條依舊貼上,跳墻除了醒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