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大佬的填房 第34節
就算陳景是皇上的人也沒法在其中力挽狂瀾,這時候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最后到底是個什么結果,也只能等圣上發落,畢竟雷霆雨露皆是圣恩這句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第74章 · “姐, 我這剛回來就聽鏢局里的人說你讓小鈴鐺去找了我兩回了,什么事這么著急,不是我陳大哥那邊有事吧?!?/br> 鄧晚晚一萬個不愿意回家, 但奈何想在京城里找一個合適的人家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好在她是個爽利姑娘,實在不成也不強求, 照舊又開始接活兒走鏢, 畢竟沒有愛情能活沒有銀子可不行。 “他能有什么事能讓我巴巴的找你來, 找你還能因為什么啊,還不是你那檔子事?!钡降讘辛肃囃硗?,她又舍不得真讓這孩子有一天回荊州被困在深宅大院里去, 可不得時時幫她留心著。 “咱不是說好了順其自然的,我上次回去就后悔了,你還懷著我侄兒我就不該跟你說那么多。我家左不過也就是多寫幾封信來催,我不看不回就是了,他們也不至于來京城捉我回去,好歹應該等你生了我侄兒再跟你說這事的?!?/br> 那兩次相親都不算滿意,鄧晚晚自己倒還好,就是見不得三清跟著她著急上火還被氣得倒仰的模樣,她從小就習慣了當家里的最懂事的孩子, 從來只有她替家里人當頂梁柱的時候,現在見三清里里外外替她cao心, 三清還沒說什么她就先心疼上了。 “你放心,我這回一點心都沒cao,反而還借你這件事認識個新朋友,最近你不在京城, 我有事沒事都是找她玩兒?!?/br> 三清說起這事也覺得緣分這玩意兒確實強求不得,“那次我發帖子請人來家聽戲你還記不記得, 其中有一家也住在這胡同里,家里爺們是禮部的主事,平時跟陳景也有往來,那天她聽說我在給你找人家,她自己就暗自把這事給記下了?!?/br> 三清說的這戶人家姓賈,家中也不是京城本地人,老家是嶺南那邊的,聽說家中也是大戶人家,只不過到底嶺南離京城太遠,家里天大的本事也夠不到京城來,所以這么些年也只能一點點的熬著,這不人到中年了才在禮部熬到主事的位子上。 不過賈家官職不大家里底子頗豐,三清剛搬來的時候他們送喬遷禮上門就讓三清開了眼界,后來蕭氏又請三清去家里玩過,院子雖跟自家差不多大,但里邊的裝飾擺設可不是自家能比的。 “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我小心眼你還說這些給我聽,我這不回來了,你有事沒事都找我就行,用不著找旁人的?!?/br> 京城的官員女眷圈子大大小小多多少少各有不同,品級家世出身都能分都能比,陳景入了翰林院之后三清出去應酬的時候不少,但大多都是場面上的應酬,要說跟誰交心還真沒有。 尤其三清又是小鎮上來的,還比陳景小了那么多,在那些個官太太們眼里,三清就是個靠模樣攀了高枝的填房繼妻,在各種局上能做一個好的花瓶添添彩也就行了。 之前三清還因為這個私底下沒少跟鄧晚晚吐槽,更是把那些個夫人端架子擺排場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把鄧晚晚逗得眼淚都差點沒笑出來?,F在突然來了個賈夫人成了三清嘴里的朋友,小姑娘心頭警鈴大作,哪里還顧得上親事不親事。 “你別小心眼,人家給你說的就是賈家的三爺,這事要真能成你們以后才是一家人?!?/br> 蕭氏是嶺南人,年輕的時候跟著丈夫進京一口嶺南鄉音讓她在前些年吃了不少虧。但蕭氏是一個要強的性子,不會的說什么都要學會,別人背地里拿南蠻子來笑話她,她就一個一個的頂回去。 進禮部的世家子又多,一個個眼高于頂的蕭氏哪里肯吃虧,她跟那些夫人女眷沒少交鋒,直到這幾年年紀大了孩子都到了成家立業的歲數,大家才平和不少。 但平和下來歸平和,不投機還是不投機。反倒是三清這個新搬來的小姑娘入了她的眼,兩人一來二去的不管是說話還是性格甚至是胃口都十分合得來。 這不三清前陣子忙著鄧晚晚那頭忽略了這頭,人蕭氏也覺得心里不舒坦,聽戲那天還好生把三清說了一頓。好在三清把事情原委說了之后,蕭氏的重點就立馬變了,第一時間就把自家老三給推了出來。 “禮部的大人,那得是多正經的人家,能看得上我這樣的?姐您是不是把我夸得過頭了,可別把人家給唬住了?!?/br> 前頭兩家要么是中等武官家里實在找不著媳婦的,也有干脆也是布衣人家的,還對自己挑三揀四?,F在來個禮部主事這樣的家世,鄧家再是有萬通鏢局,那也實在有些心虛。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賈家三個兒子頭兩個都成親了,一個已經中了進士一個據說明年應當能中舉,就剩下老三是家里獨一份的異類?!?/br> 賈赟城賈三爺明明就是在父兄都是讀書人,也不知為何從小就對四書五經沒興趣,唯一能靜下心好生琢磨的書全是兵書武籍,大了之后更是吵著鬧著拜了師傅習武。最后家里實在沒法子又不能看著兒子整天無所事事,就想轍把人弄到麒麟軍里去了。 “人賈夫人說了,既然隨了兒子的心意走了同家里不一樣的路,那說親事的時候就不好再更他兩個哥哥一般安排。人家說得清楚明白,不圖你鄧家錢財但圖你鄧家人脈和武人堆里的前途,人賈三爺又身有官職,真要能跟你家結親不圖眼下,就圖以后?!?/br> 蕭氏能把這話說出來就算是半點藏私都沒有,鄧晚晚聽了也有些心動,尤其在知道這門親事自己不是光求人,還有能拿得出手的籌碼時,就更覺得這人得見一見。 既是鄧晚晚點了頭,三清也懶得再約別的時間,讓小鈴鐺去隔壁跑了一趟,沒多久蕭氏就樂呵呵的來了。蕭氏剛開始還以為鏢局里的女子說不定都是五大三粗的,這會兒瞧見清秀標致的鄧晚晚心中更是滿意,都顧不上三清就拉著鄧晚晚夸起自己兒子來。 這一次的人聽上去是比之前的要靠譜不少,鄧晚晚又是個沒少看情愛話本子的小姑娘,聽著賈夫人蕭氏事無巨細說的兒子的趣事,聽得還挺入神,要不是有三清攔著她怕是這會兒就要去麒麟營里找人賈三爺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偏這么好的時候總就得出些岔子,院子里笑聲還沒停外頭壽兒就著急忙慌一臉天塌了的模樣回來了,“夫夫,夫人,爺,爺被打了!” “什么?”最近朝廷不太平,三清也想過陳景早晚得被卷到這里頭不得脫身,或是臟了名聲,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還沒怎么著人就先被打了?“哪兒呢,人呢?你爺被打了你回來干嘛啊?!?/br> 三清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鄧晚晚站起來,大步流星走到慌張得跟個弱雞一樣的壽兒跟前厲聲質問,在她看來人都挨打了那還有什么說的,甭管是對還是錯先打回去再說,要不然這臉面還要不要了。 “就,就在胡同口呢,您快瞧瞧去吧?!眽蹆哼@會兒眼淚都下來了,不是他不想幫主子打架,是主子不讓啊,這不他就只能回來找三清來了。 好在就在胡同口,三清帶著鄧晚晚和蕭氏轉眼就到了,打人的是謝明然,明顯也是臨時起意跑來的,身邊一個奴才都沒有。倆爺們就這么你一拳我一腳的硬剛,看得三清太陽xue都直抽抽。 第75章 · “謝大人!您與我家二爺同僚一場有什么話不能說, 即便說不成也好歹顧一顧自己的臉面,大街上打一難道多好看不成?!?/br> 謝明然世家出身從小除了讀書,拳腳騎射不說多精進也總是學過的, 陳景又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多有遲疑,此時兩人扭打成一團眼瞧著就是陳景落了下風。 都這會兒了也沒什么好再顧忌的, 三清從來就是個護犢子的性子, 哪里見得陳景挨打, 隨即便沖上前鉚足了勁把又想動手的謝明然撞了一趔趄。 三清這會兒肚子不小了,她這么撞上來別說旁邊看熱鬧的嚇了一跳,就連正在氣頭上的謝明然也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 “陳夫人這是做什么?!?/br> “我做什么?謝大人你既然知道我是陳夫人,你當著我的面打我男人,你說我現在在做什么?!?/br> 三清此時就像個老母雞一般把陳景攬在自己身后,氣場全開一點也不給謝明然再插嘴的機會,“謝大人,有天大的事您要是還想跟我家二爺說清楚,現在咱們就家里去,關上門你們倆想怎么著都行?!?/br> “要是實在到了容不下對方的這一步,不管是翰林院還是圣上跟前, 相比謝大人總有辦法去告狀,我們也只能由得謝大人處置??山裉炷阋窃俑覄邮? 只要我能動我就弄死你,你信嗎?!?/br> 不光陳景和謝明然沒想到三清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連看熱鬧的街坊鄰居也沒想到。也許是此時此刻三清的神情過于嚴肅,大家都覺得她真做得出來, 又或者她放的狠話過于市井,人謝公子不愿跟她多糾纏, 反正最后兩人沒再動手,謝明然只憤憤然一甩衣袖便走了。 “說說吧,怎么回事,以前在荊湖的時候你可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剛剛為什么束手束腳的,都當街挨打了還顧忌什么?” 人群散了之后鄧晚晚和蕭氏都十分知趣的沒再跟著回陳家,家里的下人也都裝傻的裝傻,躲了的躲了。只有鈴鐺一人膽子大,還跟三清一起進屋,只不過幫著她把家里常備的藥箱給找出來之后,就也趕緊出去了。 從三清把自己攬到身后那會兒開始,陳景的目光幾乎就沒離開過她身上。進家門那會兒只看著她沒看路踉蹌了好幾下也不管。這會兒更是一眼不錯的盯著三清,盯得三清直發毛還不敢有什么過激反應,就怕刺激了這位爺。 “行吧,不說就不說,你把臉湊近些我給你上藥好不好?”謝明然打人沒留情面,陳景這會兒臉上嘴角都有青紫,瞧著多少有些可憐巴巴的勁兒,讓三清只能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 “那你輕點?!标惥芭擦伺财ü砂颜麄€身子湊近三清,又把臉頰湊得更近隨便三清這么上藥。 在家里常備藥箱是三清上輩子就有的習慣,這輩子也沒扔掉,藥都是好藥就是涂在傷口上多少有點疼。這會兒陳景就是想疼,臉上嘴角火辣辣針刺一般,翻到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等到三清上好藥收拾好藥箱,總算愿意主動開口說今天的事。 其實也沒什么新鮮的,云家謝家到了這一步早就沒了翻身的可能,陳景早早的成了圣上的人這件事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 今天下午高湖獨自進宮面圣,出來之后這個原本脾氣怪異官職不高的老頭就被加封掌院大學士。而陳景也跟著雞犬升天破格連三年都沒待滿,更沒經過考核就從七品編修一躍成了從五品的侍講學士。 如此一來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謝明然也明白過來到底是湯錚更老辣,早早的覺察出不對勁來。只可惜他太信陳景,才一直沒往他身上多想。 “當初我投到謝家門下本就是想找個靠山,沒想到轉眼就成了圣上的耳目。說來這宅子都還是他幫著找的,他今天來打我也是應當,我無話可說?!?/br> 陳景當初在荊湖的時候原以為只要得中進士,擺脫了自己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判詞就什么都好了??傻鹊秸娉闪颂交ㄋ胖肋@不過是一個小坎罷了,邁過那到坎后頭等著的還有無窮無盡難以翻越的高山。 “你倒也不必這么主動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且不說沒你高湖自然還能找別人,要真是那樣你連從中周旋,暗地里阻攔謝明然的機會都沒有。只說要真是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你以為謝家就不會垮嗎,不光會垮,真碰上一個對他沒情分的,如今謝家只怕更慘。 再說你們這些學子們讀書那么多年,為的不就是蟾宮折桂封侯拜相。說白了就是把一身的本事賣給皇家,你如今替圣上辦事就是這世上名正言順的事,還有什么好說的?!?/br> 三清這會兒說白了就是理不直氣也壯,聽得被打得灰頭土臉的陳景都忍不住笑起來,笑得好一會兒才止住。他看著三清眼神里的溫柔幾乎都要溢出來了,“跟我說說,剛剛怎么就那么厲害,把謝明然都給嚇著了,就這么偏心我啊?!?/br> “廢話,我不偏心你難道偏心他啊。我跟你說,這事要真出在別人身上,那我也能大道理講到天上去,不偏不倚當個圣賢人??蛇@事不是你摻和了嘛,那我還公平公正什么???那玩意兒是能當飯吃還是當銀子花啊?!?/br> 三清就是明晃晃的護短,剛剛在外頭別說陳景現在是背著謝家投靠了皇上,他就是背著謝家投靠云家,甚至明天就要謀反那自己也只能先站在他這邊,等時候關上門來夫妻二人該怎么掰扯另說。 “是是是,夫人說得對,我這輩子做得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去長寧鎮上提親,把你娶回家了?!?/br> 陳景聽著三清的話,原本火燒火燎的心也暫時平息了不少,伸手拉過她抱了個滿懷,不再多說什么也沒像平時那般動手動腳,就這么安靜的抱著好像就這么過完一輩子也很好。 打了這一架臉上難免掛彩,陳景能沖謝明然低頭認慫,不代表還能叫別人看了熱鬧,便跟高湖請了好幾天的假,一連好幾天都沒出門,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端的是好一副頹唐模樣。 只不過今天不一樣,一大早的三清就起來了,不光起來還一直在在屋里發出大大小小的動靜,讓陳景這個原本打定主意要裝睡的人實在是裝不下去,“清兒,這是干嘛呢,屋子都快給拆了吧?!?/br> “沒干嘛啊,今天賈夫人要帶著他們家三少爺來見晚晚,我不得好好收拾一下啊。對了,今天賈大人沐休,等晚晚和賈三爺見過之后,中午也會過來吃飯,你待會兒趕緊起來準備準備,好歹把你那胡子給刮了去?!?/br> 三清知道他心里不順并不是那天跟自己說一說就能解決的,這幾天她也一直都沒再多問。只是事情總要解決,人也不能一直頹著,這不正好趁著給鄧晚晚相親,三清特地跟蕭氏說了中午讓賈大人也來家吃飯。 陳景自然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干,在屋里窩了好幾天確實也該動彈動彈,畢竟再不打起精神來,宮里圣上恐怕就要質疑自己的立場了。自己把什么都豁出去換來的前程不能丟,想通了這一點便也不再要三清催促,自己就老實從床上爬起來了。 第76章 · 賈赟城賈三爺前二十年在家里就是個實打實的異類, 大哥二哥都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從小在學堂就坐得住,天天都能被先生夸。 不像自己, 從小活像屁股底下有針扎一樣,進了學堂就犯困一坐下就憋得難受, 讓他讀一卷四書五經, 還不如讓他去打一天的拳, 扎兩個時辰的馬步來得痛快。 這樣的性子若是放在平常人或是習武出身的人家,家里爹娘怕是要高興得不得了,但放在賈家就成了叫人頭疼的事。 也因為這個賈赟城從小跟兩個哥哥的關系算不得多親近, 長大之后哥哥們去了書院自己進了麒麟軍就更是疏遠了許多,有時候得了假他都不愿意回家去,反正回了家自己也宋氏插不進父兄之間,有時候他們說的那些事,賈赟城聽了都瞌睡。 可自己年紀一天比一天大,母親一直在耳邊念叨該成家的事他也不是不著急。尤其他總想著若是真能找到個合心意的女子,成親之后兩人也能成個小家,以后自己那些心里話也就有人能說說。 偏賈大人這輩子盡在禮部打轉了,認識的同僚朋友也全是一個圈子里的, 蕭氏找來找去托親戚求朋友,找到的也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 唯一一個聽說性子活潑些的, 偏人家只是性子活潑骨子里還是讀書人的底兒,一聽賈赟城進了麒麟軍不打算正兒八經考科舉走仕途,人姑娘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簡直避如蛇蝎。 這事對賈赟城多少也算是個打擊, 他都覺得可能這輩子自己就找不著一個老婆了,說不定一輩子都得在軍營里打滾, 就這么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混著。 所以等蕭氏回去把鄧晚晚的情況跟兒子說了之后,賈赟城心里還挺矛盾的,一來不敢有太多期望,二來又忍不住好奇他娘嘴里那個大方明媚,還敢腰間佩劍自己出門押鏢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樣子。 但不管多矛盾,上午賈赟城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蕭氏早早的到了陳家,早到連鄧晚晚也是前腳才進門。鄧晚晚趁著他們還沒進屋趕緊湊到三清身邊,“姐,幸好我早早的來了,再晚一點就得落下后頭,那多尷尬啊?!?/br> “賈夫人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天還聊得挺好的,這時辰是他們早到了?!毕嘤H有時候也是門學問,小到誰先問家里孩子的情況,或是越好了的時間誰先到那都是態度。 “再說人家上心是好事,這么早早的就來了,說明咱們晚晚優秀,人家都搶著要呢?!?/br> 鄧晚晚再是當做男孩子養大的,再是性子爽朗能吃虧不較真,那也架不住前兩次相親那么倒霉尷尬。小孩兒也就是嘴上不說,心里哪能一點疙瘩都沒有,現在賈家又比前兩家家世還要好,她這會兒有些緊張也是無可厚非。 好在三清護犢子,在她看來鄧晚晚就沒有不好的地方,要是有不好那也是對方瞎了眼豬油蒙了心,沒看見鄧晚晚的好。 三清說這話的時候陳景就坐在一邊老實待著,最近他和謝明然的事鬧得挺大,鄧晚晚來了之后都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意跟他說話。也就這會兒他聽著三清閉眼夸鄧晚晚,實在忍不住了輕笑出聲兒來,才把屋里一直有些怪異的氛圍打破。 “陳大人你笑什么,我姐哪句話說得不對了,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啊?!编囃硗砉室鈸P起下巴沖著陳景問,模樣嬌俏可愛得來還帶了幾分嬌憨,和平時那個能獨自押鏢走南闖北的鄧鏢師一點兒也不一樣。 而賈赟城也正好在這時候跟著蕭氏進屋,一抬眼就是笑得明媚的鄧晚晚撞進他眼里,這還沒說話呢挺高大一漢子臉都紅了,看得蕭氏不免在心里嘖嘖稱奇,同時也對鄧晚晚的好感又往上拔高了好些。 認真說起來,賈赟城雖說如今在麒麟軍的任職,但其實也很少出京城,比起早就開始走南闖北,什么人都見過什么事都經歷過的鄧晚晚,他才是那個弟弟中的弟弟。 所以等到兩人聊開了之后,就徹底成了鄧晚晚給沒見過什么真世面的賈少爺說故事,連外出押鏢時候晚上錯過了驛站,要怎么著地方歇腳,賈赟城也聽得津津有味。就更別說鄧晚晚嘴里那些風俗人情各不相同的地方了,聽得賈赟城恨不得現在就回家收拾包袱,跟著鄧晚晚一起闖蕩江湖去。 以前給兒子說人家,兒子是個什么半死不活蔫蔫的模樣,現在又是什么生龍活虎的模樣,蕭氏和賈大人都高興得很,中午吃飯的時候賈大人專門拉著陳景多喝了幾杯,一個勁的說等到這門親事真成了,一定要送陳景兩塊好硯臺不可。 賈大人這輩子在禮部待著,最大的樂趣就是到處收文玩,能讓他把硯臺送出來,那幾乎就是跟陳景說我要跟你做好朋友,能過命的好朋友! 只不過賈大人這么直接,到底叫鄧晚晚和賈赟城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有說有笑的兩人,吃飯的時候都不敢看對方,鄧晚晚更是吃過飯就借口說鏢局有事,早早的溜了。 走之前鄧晚晚雖說還要去信跟家里把這事說說,但大家都清楚這樁親事只要不出意外,就算是成了。下午臨回家時蕭氏高興得緊緊攥住三清的手千恩萬謝,說是好些年了沒見過兒子這么神采飛揚的樣子。 以前兒子回家總是沉默不語,連賈大人都私底下跟蕭氏說這孩子讀書少,到底不如兩個大的眼界開闊?,F在她才知道不是那樣,兒子只不過是跟家里人說不到一塊兒去罷了,兒子遇到懂他的人,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看得蕭氏心里都直喊阿彌陀佛,幸好沒因著出身家世錯過這么好的姻緣。 “能撮合成這件事就這么高興???”送走鄧晚晚和賈家人,三清心情好得不得了,吃完飯兩人對坐喝茶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哼起家鄉小調來,看得陳景只想逗一逗她。 “你也別高興太早,賈家雖官職不高,但禮部那地方最是規矩多,這回賈家給他們家老三找了這么兒媳婦,你等著吧明天就得傳遍整個禮部?!?/br> 陳景這話說得沒錯,有時候那些文武百官看著一個個正經得不得了,每天張嘴閉嘴也都是朝廷大事,其實本質上跟市井里的普通老百姓沒什么兩樣。只不過他們私底下議論的都是皇家私密,或是同僚家里的閑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