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顏
黎青青見他分明生了怒,卻嘴角要繃著隱而不發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的惆悵竟然莫名消去了不少。 她輕聲道:“你說錯了,養在你宅子里的才是外室,我不住在你私宅里,算不得你的外室?!?/br> 調子溫溫柔柔,端的是春風拂面,可那嘴里偏說氣人的話。 孟云壑捏著她的下巴瞧了她一會兒,忽得輕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里卻是咬牙切齒得味兒:“原來青青喜歡野路子,要與我通jian?” 黎青青被他說得臉一熱,反駁道:“我既已和離,算什么通jian。除非你有家室……” “那算什么?我孑然一身,你不與我名份,得閑一場云雨,想睡便睡,想離便離?”孟云壑繼續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 偏他面容還是一臉正經的,黎青青暗自好笑,說出那番建議,原不過是權宜之舉,但先下,卻似乎成了她最好的選擇。 左右她恨不忘愛難舍,無論是跟他毫無芥蒂的在一起,還是斬斷情絲從此一別兩寬,她都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做了。 “你若真心待我,又何必在乎那一層虛名?”黎青青渣男話術用得溜,眼中不覺涌上揶揄之色,眉梢一點上挑,整張臉也如一掃冬日塵霾的抽芽嫩葉,輕盈靈秀,生機隱現。 這么多天,她頭一次展露如此容色,孟云壑看得微怔,堵在胸腔里的一口氣,也隨之逐漸消散?;猩窈?,才發現她的揶揄從何而來。她能跟他開玩笑,這叫孟云壑頗有些受寵若驚,但細細一想,她這般打算,應當也是還未全然放下,他不能逼得太緊,萬一將她逼急了,這小女子的倔勁兒上來,反倒不好。 孟云壑眼角鋒芒一閃,傾身將她按進絨毯里,順著她道:“娘子莫要唬我,我是清白人家的公子,若你負我,我便只能賴在你家門口日夜嚎哭,昭告天下了?!?/br> 黎青青腦海里就出現一幅他在家門口敲鑼打鼓哭訴自己被始亂終棄的畫面,一時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真笑靨如花,叫孟云壑又是一陣心頭火熱,低了頭就要親上去。 但黎青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小手一擋,被他壓得有些甕聲道:“等一下,那個他們搶走的盒子,你可拿回來了?” 她一說,孟云壑便反應過來是什么盒子,那些人色厲內荏,扔進牢里略嚇一嚇,就什么都交上來了。 他剛發現那盒子里的帕子之時,心中還波瀾蕩漾了一陣兒,原以為她早將帕子撕了剪了或者扔了,卻未想到,竟被她收藏的好好的。想他有時也會拿著黎青青的貼身物件兒發泄,卻不知青青藏著這物,有沒有情躁意動的時候。 但孟云壑裝傻充愣:“什么盒子?” 他這般問,黎青青猜測他還不知道那些人搶了盒子的事情,急道:“裝著印章的盒子,他們搶了去,你快叫人找回來?!?/br> 孟云壑將她的手牽下來,趁她此時心不在焉,握在手中又揉又捏,慢條斯理道:“不急,他們在牢里呆著也跑不了,印章隨時都能去取?!?/br> 黎青青這會兒正沉浸在要被人發現自己收藏著孟云壑自瀆之物的羞恥和焦灼中,哪里還能想到,若人要下大牢,是要被獄卒扒拉一遍的,怎么可能還有本事藏得下盒子。 她急得臉泛起紅緋:“不行,現在就要去拿?!?/br> 孟云壑一手支起腦袋,側身在她旁邊躺下,好整以暇道:“哦?為什么這么急?” “因為……因為……”黎青青不擅撒謊,又兼之心急,支支吾吾半天,才想出一個蹩腳理由:“我怕他們遷怒,毀了印章……” 她羞赧著,臉上又有說謊時不自在的澀意,像個嬌怯的小姑娘,落在他眼中,實在說不出可愛,“雞血石堅硬難摧,就算他們想毀,也非易事?,F下天色不早,若無事,也沒必要專程遣人跑一趟,明日我會讓人去取,你不用擔心?!?/br> 男人說得在情在理,若還無理由的堅持,顯得她十分無理取鬧,但黎青青向來也不是這樣的人,腦中糾結了好一會兒,被他發現,總比被外人發現強,心一橫,哼唧著說:“不止印章,那里面還有……那個帕子……” “什么帕子?”孟云壑目露疑惑,凝視著面前臉紅欲爆的嬌人兒。 他竟猜不出來,黎青青愈發羞窘難當,睫毛顫地如受驚的蝴蝶,小聲囁嚅:“你當時送來的帕子……上面還有那些……” 向來聰明的男人這次卻偏偏不開竅,湊近了她追問:“哪些?” 都到了這份兒上,說不說清楚,好似也沒什么區別了,黎青青一咬牙,“染著你穢物的帕子,也在那盒子里?!?/br> 她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鴕鳥般不愿面對這社死的場景,身邊的男人還不放過她,短暫沉默之后,忽地靠近了她的臉頰,她閉著眼看不見,只能感受到炙熱潮濕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 “我當你早洗了或扔了,沒想到你如此珍而重之?!彼浦枨嗲鄿厝峋碌膫饶?,還有漸漸發紅的耳根,聲音愈發喑?。骸白笥夷切〇|西盡數都是你的,你若喜歡,什么時候想取用都行?!?/br> 黎青青的腳趾都蜷了起來,比厚顏無恥,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嗯?乖寶怎么不說話?我不知道你喜歡,今日還從你那小嘴兒里都弄了出來,你可是生氣?”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孟云壑得寸進尺,手從她腰蜿蜒向上,摩挲丈量那誘人的曲線。 作者有話說: 青青:比不要臉是我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