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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黑化進度70% 榮安是知道夏輕那邊的情況的。 他覺得現在不是讓她回去的好時機,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勸阻她。 奚浣其實很聰明,她同他商量事情的時候,只要他稍有遲疑,她便會發覺有什么不對勁。 他撒謊的技術雖然很高明,可是總對著她撒謊,讓他感到很愧疚。 奚浣從榮安房間出來之后,就不再提要離開的事情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 奚浣在靜心等待夏輕來接她的同時,還會時不時地留意韓退的進展。 那些人的錢還是沒有要回來,不過孫梓消失后就被列為了被執行人,牽一發而動全身,由他經手的項目大多都進行不下去,很難再通過正常的手續貸款,資金鏈幾近斷裂,負債累累。 孫梓從未想過,他眼中的那些沒有知識不懂得維權只知道被動等待的工人,和那些輕易就被收買人心分散的業主會聯合起來,更沒有想過韓退那種墻頭草,那種已經背叛自己階層的人,會重新和那些人站到一起去。 他總是低估一種力量,一種內心覺醒的力量。 而正是這種被他低估的力量,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那個被他自己所忽視所遺忘的“垃圾場”,終于將那些無望的等待,迫在眉睫的緊迫,對現實的無奈與悲涼,盡數傾倒回他的世界里。 不是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而是不放過任何一絲縫隙,將他的世界填的滿滿當當,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一如他當初對那些人所做的那樣。 狗急就會跳墻,而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就容易劍走偏鋒。 更何況是孫梓這種……多次在灰色地帶徘徊的人。 孫梓上一世,犯下了滔天的惡行,卻讓自己死去的哥哥頂了罪,雖說是自此逍遙法外,可是午夜夢回之時,終究是難以心安。 這一世,他是有認真想過要清清白白生活的。 可是,走慣了捷徑的人,是很難忍受漫長而孤獨的奮斗時光的。 他對奚浣的所作所為,僅僅是他人生的眾多選擇里,一個極小的投射。 對于自己心里的摯愛,都學不會尊重珍惜,而是不擇手段。 那更何況其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呢? 倘若走了原來的老路,人們往往會感嘆一句難逃的宿命。 可極少有人能知道,正是眾人口中那難逃的宿命,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局。 所謂的宿命,不過是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而開脫。 在明知會導向怎樣的結局的時候,卻仍心懷僥幸的選擇熟悉的路,并不是所謂的勇敢,而是用自己的人性在和上天做賭。 只是結果往往是輸的。 奚浣也差點走了上一世的老路,她是想過跟孫梓同歸于盡的。 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甚至拋棄了經年累積的理智與清醒。 仿佛只要能將這個讓自己感到痛苦的人除去,只要能讓他以極度痛苦的方式死去,她才能終于不再害怕命運隨時降臨的苦難,才能不再害怕會有什么人突然因為自己而消失。 可是這一世,她唯一的眷戀是夏輕,她貪戀著夏輕的溫暖。 她曾經感受過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懂得那種在無盡的思念后孤身一人的落寞。如果她死了,夏輕會很絕望的。 夏輕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曾經對她說過:“浣浣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浣浣是mama最珍惜的人,是無可替代的?!?/br> 她忘記自己那時候是出于什么心理了,半開玩笑地對夏輕說道:“如果浣浣不在了,爸爸mama可以再生一個,然后可以把她當成浣浣?!?/br> 夏輕在聽完她那樣講后,突然就哭了出來。 奚浣記得自己被夏輕抱在懷里,聽夏輕溫柔地說道:“那樣怎么行呢?即便是再生一個,mama也不會把她當成浣浣。mama只會覺得難過,因為我的浣浣,再也不會出現了。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浣浣更愛mama的人了?!?/br> 如果一個人被另一個人熱烈地愛著,珍惜著,是可以感覺到的。 夏輕能夠感受到奚浣對自己的珍惜和愛意,并且她清晰地感知到,奚浣在乎自己,不是為了從自己這里得到庇護或者溫暖,更像是一種失而復得之后害怕再失去的小心翼翼。 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感,她更覺得奚浣對她來講,是獨一無二的。 這也就導致她格外的害怕失去奚浣,她根本沒辦法承受失去奚浣的痛苦。 夏輕對奚浣的在乎,融進日常相處的點滴里。 奚浣在柔風撫面的時候,會想起夏輕帶她去野炊,在大雨滂沱的時候,會想起夏輕煮的熱姜茶,在狂風呼嘯而至的時候,會想起夏輕懷里的溫暖,在下大雪的時候,她仿佛能看到夏輕睫毛上的細碎雪花。 她重生之后的每一年,每一季,每一天,都因為夏輕的存在,感到幸福。 所以,她必須要打破宿命論。 她會好好的活下去,會變得越來越正常,會守住自己想要守住的一切。 而不是陪著孫梓那個瘋子一起毀滅。 夏輕和奚逢比跟溫錦約定的時間,遲了幾天。 這次的危機總算是度過了。 奚浣家里是做家具生意的,奚逢和夏輕對木材質量的把控一直十分嚴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