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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笑了笑:“你法盲,就當別人也是法盲嗎?你這是在逗誰玩呢?沒有物證,沒有人證,只有你的口供,就算自首了,開庭也判不了刑啊。從你家里動用一切力量銷毀證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斷絕了你去自首的退路了。也可以說,你是自己自斷生路的,親手毀了讓法律審判你的機會。你現在到底是在給我裝什么?幡然醒悟嗎?不覺得有些太太晚了么?!?/br> 楊鱉嘴里的血已經從黑色變成了鮮艷的紅色了,像一個小型噴泉一樣往外面噴涌著:“不,不晚。不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我自首,我悔過,就算法律不制裁我,我自己制裁我自己,我自己每天抽我自己一百個大嘴巴子!讓我活著,請讓我活著吧,我想活著?!?/br> “成佛?你也配?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什么拿著屠刀的人嗎?你不過是一個仗著家里有點優勢,就不知天高地厚隨處惹是生非的猥瑣玩意兒。放下屠刀的大惡之人可以成佛,那是為了讓他少生殺戮??赡隳??比臭蟲還不如的腌臜貨,到底在癡心妄想著什么呢?” 癡心妄想。 楊鱉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別人罵癡心妄想。 “榮安,你這么做,是為了奚浣對吧。我跟你說,我家人去她家鬧過,聽說奚浣她現在已經是個傻子了,跟精神病沒什么區別了,你別要她了。我能給你找好的,找比她更好的,不,或者你喜歡她那樣的,我幫你找一個整容整成她那樣的。她不是不理你嗎?我幫你找的會特別聽話,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不至于為了她,看著活生生的一條命在你眼前消失。榮安,不要做冷漠的旁觀者,不要看著我被人帶走!” 楊鱉說完之后,榮安沉默了好久。 楊鱉期待著榮安的回答,他希望榮安如果還有一絲殘存的人性,那就不要看著他在他面前死去。 他是把榮安當過兄弟的,他曾經以為只有榮安這樣的人才配做他的兄弟。 榮安剛剛并不是在考慮楊鱉的話。 他只是在想,奚浣現在到底在哪里…… 她病了,他會陪著她一起把病治好。 如果治不好,他也會一直陪著她。 她是那么喜歡他。 他總覺得上一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太短。 還好這一世,他們有長長的時間可以相守。 她怎么樣他都不在乎,這世界上不會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全世界只有一個奚浣。 長得再像也不是她,學得再像也不是她。她就是她,沒有人可以替代她。 她是在上一世推開重重人群撲到他懷里的人。 也是在這一世細致地為他拍去身上的泥土的人。 他不可以辜負她的喜歡。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像她那樣,一如既往的,懷著洶涌又熱烈的愛意,默默地陪伴著她。 良久之后,榮安對楊鱉說道:“我本來都要被你說服了不想做旁觀者的,但是,一聽你提她的名字突然就不舒服了起來。你本可以活著的,是你一次次作死,作到別人忍無可忍。楊鱉啊,就這樣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光照不到的陰暗的角落里,懷著對人生的悔恨和遺憾,安靜又痛苦地死去吧。死去之后,那些人會學著你銷毀證據的手法,將這一切變得合理又透明。你不是殺了人之后還想要榮譽嗎?捐獻器官這個榮譽夠不夠大?應該比當初那個虛假的優秀畢業生稱號要好很多吧。你對別人用到的所有手段,最終都用回到了自己身上,好好享用這一切吧,你值得?!?/br> 榮安說完就出去了。 楊鱉絕望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越喊越激動,最后身上的毒癮竟然發作了起來。 他躺在病床上渾身抽搐著,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噬著他的身體,他的眼中滿是對死亡的畏懼。 榮安走后不久,那些等候已久的人就進來了。 “什么玩意兒?這孫子還有毒癮?” “他家就是做這個的,他能沒有嗎?” “那這怎么帶走???捂死再帶走?” “不行,不是說要讓他活著進行手術嗎?得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器官被掏出來,誰讓他家不干不凈連累老板的生意的?!?/br> “那就打暈吧?!?/br> “媽的,怎么還蹭我一手血啊,這玩意兒真是惡心?!?/br> 榮安出去之后,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派去查找奚浣消息的人打來的。 電話那頭說,在南方沿海的一個小鎮上曾經出現過夏輕母女的蹤跡。 可是等想確定她們的位置時,那些蹤跡很快就又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應該是被人刻意處理過的。 這是查了這么久以來,唯一的一點線索。 榮安決定去那里找找看。 要是見到奚浣mama的話,他為自己想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他是來把寒假作業帶給她的。 第40章 黑化進度40% 榮安并沒有在那個小鎮上找到奚浣。 他幾乎走遍了周邊的所有景點,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可他分明,分明覺得她就在這附近。 或許是太想念她的緣故。 他看到路旁賣小吃的店,就覺得是她曾進去吃過的??吹较∑婀殴值募o念品,覺得她仿佛也同他一樣在這里駐足過。這邊的天氣有些熱,他買了杯清清涼涼的椰子汁喝,剛喝到嘴里就想到,奚浣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喝了這里的椰子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