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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浣的話剛一說出口,宿舍里一片寂靜。 其他的家長都停住了收拾東西的手。 眾所周知,看好戲,是人之常情。 奚浣預想中的場景是,邢暢踢一腳上床的階梯,然后對她破口大罵:“你他媽給我下來,臭不要臉的小賤人?!?/br> 之后奚浣慢悠悠地從床上下來,兩個人纏打在一起,最后都被通報批評,回家反省,極限一換一。 然而她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到來。 邢暢居然是個紙老虎。 她用余光瞥到,邢暢正在用一只胳膊擋在臉前面。 一邊故作堅強,一邊咧著大嘴哭。 嘖嘖嘖…… 奚浣覺得自己真是大意了。 這么富有戲劇性的表情動作,她居然不知道早點做。 明明哭一哭就能得到輿論優勢啊。 可她轉念一想,輿論優勢又有什么用呢。 另外兩個同學的家長,就算開始的時候同情她,可最終還是不會有人幫她講話。就如同邢暢現在哭得如此傷心,依舊沒有人會出來哄她一樣。 這注定是兩個人的戰場。 旁人的輿論,向來沒有任何作用。 她也不需要那些似是而非的憐憫。 憐憫對于弱者來說毫無用處,大多數人站隊只看利弊。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小曼和鄭媛媛一起結伴去了食堂。 因為她和邢暢的關系不太明了,所以秦小曼和鄭媛媛并不敢貿然接觸她們。 奚浣是比較耐得住寂寞的人,她自己去食堂吃東西也沒什么。 就在她準備下床吃飯的時候,邢暢突然走到她面前:“一起去吃飯嗎?” 沒有撕破臉打起來的好處就在于,臉皮厚的人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臉皮厚又害怕孤獨的人是有其自身的軟弱性的。 那個年紀,很多女生,都不愿意讓大家看到自己落單,因為那樣會被人認為不好相處。 她們最怕聽到的,就是那句:“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吃飯啊?!?/br> 邢暢恰好就是這樣的人。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孤單,哪怕和自己討厭的人一起吃飯也沒關系。 奚浣看了邢暢幾秒鐘后,無所謂地說道:“隨便啊?!?/br> 去了食堂之后,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東西。 邢暢沒有提起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儼然沒有要為此道歉的意思。 大概在她看來,她都已經被她說哭了,奚浣還要她怎樣? 奚浣一邊喝著粥,一邊在食堂找著人。 她還沒忘記,榮安前些日子跑到夏輕面前打小報告的事情。 還沒看到榮安,就先看到了打好飯的宋洲和宋依依。 宋依依朝著她招了招手,然后跟宋洲一起走了過來。 宋依依放下餐盤后,對奚浣說道:“浣浣,你宿舍在幾零幾???” “506,你呢?” “515,朱寶和我在一個宿舍,我去外面打個了水,剛到宿舍門口就聽到她說我兇,氣得我給所有室友都分了小餅干,就是沒有給她分?!?/br> 宋依依說話一向心直口快,所以沒有顧及到奚浣對面的邢暢。 奚浣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兒白蘿卜:“順順氣順順氣,吃完飯再聊她?!?/br> 宋洲看到宋依依嘴里的白蘿卜笑了一下:“她不喜歡吃白蘿卜?!?/br> 邢暢不知道宋洲和宋依依的關系,就故意在一邊說道:“我覺得白蘿卜挺好吃的啊,居然會有人不喜歡吃白蘿卜,好奇怪啊?!?/br> 對于想找存在感的人來講,最適合的懲罰莫過于,讓她竭盡全力蹦跶之后,卻得不到眾人的一點眼光。 奚浣往宋依依碗里放了一塊rou:“吃rourou?!?/br> 宋洲也默默地往宋依依碗里放了一塊rou。 邢暢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就對奚浣說道:“我吃飽了,先回去了?!?/br> 奚浣點了點頭。 宋依依對奚浣說道:“你怎么會和這種喜歡找存在感的人一起吃飯啊,不想自己一個人吃飯的話可以來找我和宋洲??!” “是她主動找我的,下午的時候在宿舍我把她說哭了,晚上她突然喊我一起吃飯,搞得我也有點吃驚,好奇她想做什么,所以就和她一起了?!?/br> “你們還是室友???” 奚浣無奈地點了點頭。 宋依依知道和自己并不喜歡的人,分到一個宿舍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就像身邊睡著個□□一樣,你不知道它會在哪一天,突然爆炸傷害到你。 宋洲為了緩和氣氛說道:“榮安和我分在了一個宿舍?!?/br> 奚浣的眼中立刻有了光彩:“他是和誰一起吃晚飯的?” “不清楚,上午他哥哥幫他收拾完東西,他就出去了,一直沒再回來?!?/br> 奚浣想到上一世的榮安,開始是不太適應寄宿生活的。 那時候她雖然和他交集不多,但她記得有一次他吃學校的飯吃不習慣,剛從食堂回到教室就吐了一地。 其實是學校的豆漿有問題,豆漿的火候不到,喝了之后胃里就會不舒服。 當時有幾個男生在一邊調侃榮安:“這少爺的身子就是嬌貴啊,連個豆漿都喝不慣?!?/br> “人家只喝牛奶呢,他哥送他來的時候,給他帶了好多牛奶,我們住他隔壁宿舍,結果都分到了一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