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mama! 第48節
鳳鳴失笑。 云海會所的失足少爺轉頭就去演了純情男高中生,不得不說是個莫大的諷刺。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去報名這個了?” “嗨,您也沒說不讓啊,”王文德知道她不生氣,就笑,“再說了,他也不是科班出身,僅憑一次兩次表演經歷很難站穩腳跟,自己掙扎也實屬正常?!?/br> 他覺得那小子還挺機靈。 一開始先跟鳳鳴要了進圈機會,算是借他人之手推開通往娛樂圈的大門,之后便很自然的跟自己和另外一些幕后工作者熟絡起來,并長期保持友好聯絡。 而且龐默并沒有被動等待,一份工作結束之前就已經借助剛拉到手的人脈四處尋找下一份工作,聽說已經有眉目了。 這會兒又豁的出去來報名,跟鳳總就又聯系上了。 最高明的是什么? 這次的交集正式脫離了云海會所!他是以娛樂圈預備役的身份出現的! 短短幾個月,龐默就實現了身份的蛻變,如今收獲的更是普通科班出身的學生在圈內摸爬滾打幾年都未必能得到的財富。 鳳鳴輕笑幾聲,“先不用特別照顧,這次的主要目的還是為日后打基礎,是要賺錢的?!?/br> “先”不用,那就是后頭有可能用,王文德心神領會的應下。 大事兒說完了,難得見著真佛爺,王文德也不急著走,就把最近幾天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挑著說了。 鳳鳴半小時前才開完會,也有些累,就只當些笑話聽著。 說了沒一會兒,安娜敲門進來,“老板?!表槃菘戳送跷牡乱谎?。 王文德很識趣的起身告辭,“對了,接下來大家可能得忙昏頭,我先在這兒預祝鳳總新年快樂!” 說完,這才干干脆脆的走了。 鳳鳴也不送,問安娜什么事。 “yann先生的電話,要轉接進來嗎?” 鳳鳴記得之前他說過年后要來華國開畫展,約莫年前就來考察,恐怕就是這個事兒了。 “接進來吧,幫我倒杯紅茶?!?/br> 果不其然,只有過一面之緣的yann先生疏而禮貌的用漢語跟她說了新年好,證明他一直不曾放棄努力,然后才表明來意: “我的經紀人已經做過充分調查,不過望燕臺的廣闊超乎我的預想,實在沒有比它更適合包容萬千這個修飾詞的了?!眣ann為難道,“有幾家畫廊感覺都很不錯,我們實在難以取舍,就想著,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幫忙參考一下?您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又這樣熱愛藝術,也能領會我作品中所蘊藏的感情,實在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人選了?!?/br> 鳳鳴不自覺勾起唇角,忽然壓住嗓音反問道:“您是在以什么身份提這樣的要求呢?” yann聞弦知意,立刻無縫銜接,回答的倍兒溜,“知音、朋友、合作者?!?/br> 鳳鳴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不去倒像是顯得小氣了?!?/br> 她欣賞這種落落大方的姿態和生動而有趣的靈魂。 兩人約好了兩天后見面,這樣既有挑選場地的時間,還能為裝飾提供富余,確保使畫展趕上春節的末班車。 稍后安娜親自幫她端進來紅茶,將跟yann的約定記錄在案,又重新審視了一遍,這才說:“您還說過年要去郭導那兒探班來著,有可能會跟yann開展覽的時間撞上?!?/br> 鳳鳴嗯了聲,又喝一口茶,滿意點頭,“茶沏的不錯?!?/br> 說完又吩咐道:“撞是絕不可能撞上的。郭平今年不回來過年,你替我安排一下,把前后三天的時間都空出來?!?/br> 且不說她一直都很喜歡跟郭平說話,見面之后必然嫌時間不夠用。單純望燕臺跟非洲的距離吧,只怕來回一趟真的要兩天,三天真的是最低極限。動作慢點的人,說不定只來得及從飛機里探出腦袋來跟大家說“hello!” “之前您答應了陸清明大師,一起去看古琴譜,明天早上九點在市中心某家酒吧里?!?/br> “……嗯?!?/br> 哪怕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可鳳鳴再次聽說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如果是尚疆或是安德森他們,約在酒吧見一點都不奇怪,可這是陸清明啊,難道不該在茶館嗎? 第38章 再簡單再平常的動作經他做…… 按照約定到達酒吧后, 鳳鳴就在神色復雜的服務生的指引下往里走,最終發現田朗、陸清明、徐老三個老頭子縮頭縮腦的窩在陰影處拐角的大沙發里。 眼前茶幾上一溜兒擺開三個保溫杯,里面是熱氣騰騰的白水上浮著鮮紅的枸杞, 與周圍燈紅酒綠群魔亂舞的情況簡直涇渭分明格格不入, 可以說非常朋克養生了。 鳳鳴:“……” 看到她過來, 三顆雪白的腦袋齊齊松了口氣。 陸清明神色尷尬的請她坐下, 與此同時, 臉上又迅速浮起一團可疑的紅暈,既羞恥又有著“親人”到來的解脫。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被晚輩撞見他們這么不尊重的一幕, 真是什么里子面子都沒了。 鳳鳴捏了捏眉心,去他們對面大馬金刀的坐下, 往沙發上一靠,下巴一抬,“說說吧,怎么回事兒?” 陸清明張了張嘴,還是徐老先忍不住訴起苦來,指著田朗追悔莫及的說:“都是他!” 多大年紀的人了, 什么風風雨雨沒經歷過?這會兒一張胖臉上全是委屈。 原來是田朗這老不安分的, 也不知從哪兒聽說酒吧特別好玩兒,就慫恿陸清明把見面地點定在這里。 陸清明一開始是誓死不從的,但田朗振振有詞,拿之前鳳鳴的例子游說:“咱們年紀大了,但心不能老!你自己不也說的么,必須緊跟時代潮流,不然回頭咱們就得給淘汰了!” “現在哪個年輕人不去酒吧?既然咱們想拉人家學古琴,好歹得知道人家的喜好吧?順便也看看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到時候也好有的放矢。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陸清明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聽起來卻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在與時俱進方面,認識的人中確實沒人比田老頭兒做得更好。 徐老也有點好奇,就沒反對,然后三人就稀里糊涂的來了。 結果進門之后很快就被侍者認出,人家一看這老三位這么大把的年紀,又是這樣大的名聲,還沒家里人跟著,萬一不小心搞出點什么事兒來,都夠這酒吧喝一壺的,于是趕緊打發人去喊經理。 經理來了之后也不敢怠慢,直接就把人領到安靜的角落,也不敢給酒單,又親自煮了白開水泡枸杞…… 話說別說枸杞了,他們這地兒多少年都沒人喝過開水了,還是經理親自去馬路對面便利店現買的電熱水壺。 伺候完了之后,經理還怕不周道,又特意撥了兩個人遠遠看著,別打擾,但是也千萬攔著別出岔子…… 鳳鳴:“……” 她無限憂愁的嘆了口氣,順著徐老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了兩個忐忑不安的服務生。 她招招手示意強哥過來耳語幾句,強哥點頭,領命而去,掏了幾張大鈔做小費,把那兩人打發走了。 反正鳳鳴看著吧,那倆人走的時候看上去格外輕松,顯然是非常迫不及待了。 事到如今,其實田朗也有點兒后悔。 這里頭的音樂震耳欲聾,燈光如此迷離,以至于他睜著這雙老花眼如同半瞎,想吃點什么還都是生冷的,也沒個自己熟悉的玩意兒,真是非常虛了。 田朗一抬頭,就對上鳳鳴似笑非笑的眼睛,頓時做賊心虛的縮了縮肩膀,帶點兒討好的說:“那什么,鳳總,你要是覺得不成,咱們就換個地兒?!?/br> 話音剛落,另外兩個老頭兒就都齊刷刷的看過來,雖然不好意思只說,但滿臉都寫著: 答應他,答應他!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年紀多大也不能例外,于是鳳鳴就笑的特別不懷好意,“哪兒能啊,挺好的,我絕對尊重幾位的選擇?!?/br> 仨老頭兒:“……” 說不出口,真是說不出口! 這個角落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仨老頭兒齊刷刷端起杯子喝枸杞水,田朗還吸了兩顆到嘴里,噗嗤噗嗤的嚼碎了吃。末了還小聲嗶嗶一句,“別說,還挺甜?!?/br> 回頭問問人家從哪兒買的,他也買兩斤去。 陸清明就特別想打他。 強哥和小助理實在忍不住,歪過頭去笑的渾身哆嗦。 鳳鳴也撐不住笑了,伸手示意服務生過來,“給我們找個安靜點兒的包間?!?/br> 服務生是認識她的,可再一看那三位大爺,頓時心情就有點復雜。 現在的富婆都玩這么大了嗎? 強哥見狀一皺眉,小助理忙上前正色道:“前幾天的公演你聽說過吧?咱們鳳總要跟這幾位藝術家合作,人家特意過來體驗生活,切身實地的看年輕人的生活狀態,很不容易的?!?/br> 服務生恍然大悟,頓時唾棄了剛才自己的骯臟心思,“啊,失敬失敬,請問還有什么特別的需要嗎?” 小助理先飛快的看了鳳鳴的神色,這才繼續嚴肅的說:“藝術創作很消耗體力和腦力的,找個大些的,舒適些的,安靜些的包廂,再適當的來點溫和的茶點水果就好?!?/br> 忽然就聽田朗舉手,興致勃勃的比劃道:“有沒有那個什么卡拉ok?” 服務生:“……田老,這會兒都不這么叫了?!?/br> 田朗訕訕的,老臉上微微做燒,“嗨,又落伍了?!?/br> 服務生也覺得這幾個老頭兒有點兒可愛,還挺童心未泯的,就耐心解釋說:“您想要那樣的包廂也有的,不過不知道里面的歌合不合幾位的口味,不然我這就去跟經理說說,先幫您準備準備?” 田朗聽得兩眼放光,顯然非常感興趣,不過考慮到有前車之鑒,還是裝模作樣的詢問了兩位老友的意見。 陸清明現在壓根兒就不想跟這貨講道理,帶點兒崩潰的說:“咱能不折騰了嗎?” 田朗不愿意,“好不容易來一趟,哪兒能不唱歌就回去呢?” 太丟人了,陸清明氣得要死,那邊徐老就插話說:“想唱歌也行,不過人家有那種專門唱歌的ktv,這兒太貴了,不劃算?!?/br> 才剛他留神聽了一耳朵,隔壁桌隨便開了瓶紅酒都好幾萬,這也太嚇人了。 有錢也不能亂糟蹋啊。 那服務生就笑,“剛才經理說了,可以給幾位算貴賓,打七折?!?/br> 鳳鳴都給他們氣笑了,這會兒什么脾氣也沒了,當即擺擺手,“行了,去安排吧,多弄點兒這個年齡段的人喜歡的歌。記在我賬上?!?/br> 服務生笑著去了。 不多時,果然就有人恭恭敬敬的來請,說包廂準備好了,茶水果品也都齊備,連歌都連好了。 田朗屁顛兒的跟著去了,后面跟著生無可戀的陸清明和徐老,以及看西洋景兒似的強哥他們,組合真的非常出眾了。 一關上包廂的門,他們好像又瞬間回到了正常社會: 溫暖柔和的空氣,明亮的燈光,溫馨雅致的擺設,新鮮香甜的水果,以及令一個小客廳里完善的音響設備。 陸清明這才松了口氣,恢復以往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