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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宵像是知道她要問什么還沒等她說話便自己交代了出來。 “你要是放不好給我,我替你保管,給別人算個什么事?!?/br> 飛醋橫生,一句話仿佛被醋澆過一樣,酸溜溜的。 不說這還好,一說起這個,就勾起來不好的回憶,那次榆木生病兩人在病房里,擺在臺面上的話語狠斥的場景似乎又真真切切地被想起來。 榆木沒回答他原謙手里怎么會有,興許也是一下想到了那時候,本來還算歡愉的情緒消失的七七八八,臉色也沒那么好了。幾乎是沒猶豫語氣平淡說了句:“那你不也是別人嗎?!?/br> 這話周清宵不愛聽,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斂了,眼神染上些暗淡。若不是兩年前,兩人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說白了,現在他確實也只能算是別人,就算是認清了,可心里終歸很不是滋味。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怪異了起來,一個沒立場,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情緒。 不知道僵持了有幾分鐘,還是榆木受不了了,放下鑰匙進了客廳,沒再和身后的人說些什么。 周清宵看著心里愈發難受,連帶著眼神都哀黯極了。不過是榆木給了他一會兒好臉色,他竟開始洋洋得意要得寸進尺了,解不開兩人之間的疙瘩,它總歸不會自己消失。 “木木,我……” 周清宵艱難地吭了吭聲,還沒等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就被打斷了。 “你坐一會兒就走吧?!?/br> 榆木低垂著頭,倒了杯水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自己又倒了一杯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讓他喝完這杯水就走。 周清宵虛握了握手,緩緩地走到了沙發上坐著,沒去碰那杯水,神色晦暗不明,余光瞥見了榆木正淡然地攥著杯子,沒有要理他的樣子,心里更覺得憋悶了。 “木木” “兩年前那個晚上……我錯了?!?/br> 第57章 榆木聽到這句話竟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在她看來,這不該會是那人能說出口來的。 仔細想來,周清宵好像從沒自覺正式地說出口過“我錯了”這幾個字,哪怕兩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做錯了事,又或者是惹得榆木不快了,每次都是被他蒙混著就過去了。 而且那時候榆木只覺得自己好像也對著他生不起太大的氣來,縱容的底線被拉扯地越來越低,以至于她從來沒聽到過周清宵這么認真地去承認過錯誤。 榆木手握著杯子使了使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便像是逃避般移開了視線。 可這幅樣子在周清宵看來就是不相信,硬生生被解讀地尤其復雜。 他頗有些著急地往榆木旁邊湊了湊,但又不敢離得太近,只好留出個合適的距離微微傾身解釋:“是我嘴賤,那時候竟為了一時的痛快說了混話,木木,我真的知錯了?!?/br> 榆木本來沒覺得很難受,可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觸到了什么,她竟好像又記起來了那時候痛到心里都發冷的刺冽感覺,難受到呼吸都足夠痛。 是啊,他是痛快了,可她呢。 母親去世,支撐她努力的心理建設轟然倒塌,依稀還有僅存的絲絲光亮像是沖破了阻礙,強勢給那暗層撕破了一個裂隙,磕磕絆絆地要告訴她:“你還有希望啊,你還有他還有生活啊?!?/br>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周清宵那番話竟是把她狠狠地壓進了更陰暗的深淵,也像是一種嘲話在不遺余力地笑話她:“看吧,你本該就是這樣的,毫無希望的前景就不要再去抱有幻想了?!?/br> 她后悔,她也恨,可又能怎么樣呢,到頭來還是被一句“我錯了”給帶了過去,仿佛這樣就可以掩蓋住了那不堪的事實。 榆木沒責怪周清宵,也不怨,只是臉色平靜地看著眼前人,語氣漠然。 “周清宵,兩年前你有過一刻是真心嗎?” 周清宵眉毛直接壓了下來,臉色算不上好看,眼神直逼著榆木:“這你看不出來嗎?” 榆木也不懼怕他的眼神,反倒是微微彎了彎唇角,自嘲道:“我怎么能看得清?!?/br> 她若是能看清,當初也就不會栽的頭破血流了。 “每一刻?!?/br> 低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尤為清晰,榆木愣了愣神。 周清宵眼神滿是認真,繼續道:“你不是問兩年前我有過一刻是真心的嗎?是,那晚上說的混話確實罪不可恕,可一棒子打死的懷疑我不接受。說我偽裝也好,你不相信也一樣,我能毫不猶豫證明的也就是在一起的一切都是真的?!?/br> 這話說的不假,的確,若是沒了那時酒醉說出來的混賬話正巧被榆木聽了個去,說不定這時候他或許又能多了一個身份,又或者兩個都有可能。 周清宵的臉色認真,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或是怎么樣,榆木竟有些辨別不出來了。 “你……” 沒等她張口說完,周清宵像是自顧自地輕笑一聲,隨即說起了話。 “木木,倘若兩年前我沒回國是不是我們現在就能好好的了?” 榆木心想,或許是,畢竟她都規劃好了不是嗎。但也許又不會,因為兩人都不知道那時候的以后又會面臨什么樣的意外和磨難。 “會吧,會的。畢竟我們彼此愛著?!?/br> 周清宵說完這話才驀地想起來,他好像從沒對榆木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明明很輕易就能說出來的啊,他竟是錯過了那么多次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