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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景帝拽住他的手,睜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道:“你給朕值夜,別人朕不放心。至于平叛,讓別人去?!?/br> 好在大家已經習慣了他的朝令夕改,但蕭衡監國是不容置疑的事實,熙景帝不能視朝,是蕭衡派兵點將,派人帶兵出城平叛。 蕭衡惡名在外,文臣武將對他多有忌憚。從前就只敢背后責罵,這會兒名正言順,有他這惡狼帶頭,反倒都只剩下俯首聽命。 一時朝政平穩,朝臣們安定,市井百姓也是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不足一月,蕭衡倒隱隱有取熙帝代之的意思。 蕭勖聽說了蕭衡監國,心底是竊喜的,他未嘗不存著私念。 不管怎么說,蕭衡是自己的兒子,他若對帝位有心,總越不過自己去,哪怕自己做不成幾十年的皇位,可只有三年五載也是好的。 他日盼夜盼,盼著蕭衡迎自己回城入宮。 不成想蕭衡沒來,反倒是自己幾個兄弟打了過來。 蕭勖兵力不敵,于亂軍中被流矢射中,當場摔于馬下斃命。 蕭徇傷重,不知所蹤。 其他諸王沒來得及收兵回撤,朝中平叛大軍已到。 一場諸王紛亂就像夏日里的一場暴雨,來得熱鬧,散得倉促。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冤家路窄》《表哥攻略》《卿本佳人》《拿什么拯救你》《刁奴欺主》《一不小心遇上個渣》《執迷不悟》 求作收,求收藏。 第116章 選擇 熙景帝還是糊涂幾日,清醒幾日,蕭衡按部就班的處理朝政,沒有一點兒心急的模樣,仿佛完全不為自己日后前程憂心。 諸王伏誅,但幾個年紀小的侄子、侄孫都押解到了京城。 關于這些人該如何處置,眾人意見不一。 不乏有想要另立幼主的,蕭衡未必不清楚他們的心思,卻始終不置一詞。 也有想讓蕭衡斬草除根,以絕后患的,蕭衡也沒吐口。 他諸事都做得滴水漏,且朝堂本就是男人們的主場,他雖有惡名,但如今也有一幫像秦太傅這樣堅定的擁躉,尚且應付得過。 秦太傅倒不為的是蕭衡曾放過自己的閨女這點兒私心,而是主少國疑,不是治世之象,他根本不認為另選一個年紀小的皇孫就一定比蕭衡更好。 孩子小,能不能長成是個問題。 就算他身體健康,可培養一個合格的皇家繼承人,需要十幾二十幾年的功夫。 就算他們除掉了蕭衡這個最大的阻礙,可誰敢保證這位皇孫就一定不長歪? 與其冒這么個大險,去尋求一個不確定的結果,秦太傅寧可是蕭衡。 ……………… 蕭府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全是各家夫人來送請貼的。 不是今兒個賞花,就是明個做壽,再不就是哪家小兒女訂親。只要找得上的借口,全都堆疊到了蘇綰跟前。 蘇綰卻只盯著手里一張最為素樸的請貼發呆。 是蘇繡派人送來的,只說有急事,請務必前來相見。 其實蘇繡那點兒心計,蘇綰不用多探究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她自己完全能應對。今非昔比,只有蘇繡求著她的份,縱然蘇繡再不甘再不平,也不會犯蠢到直接得罪她。 所以沒什么可怵的。 如果為圖省事,只需要打發身邊的林檎去一趟就成了。 再不,她告訴蕭衡一聲,自有他替她包攬。 可蘇綰卻憑著直覺,覺得蘇繡要見自己不是為了她自己。 諸王叛亂的事,蘇綰知道的并不多,倒不是蕭衡不肯同她說,只是他這些日子始終在宮中,夫妻二人見面機會太少而已。 但蘇綰已經知道諸王大勢已去,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是老幼婦孺之輩,掀不起什么風浪。 她不關心蕭衡會用什么樣的手段,也不確定他是要斬草除根,還是要養虎為患?但人在高位,掣肘的地方就多,他如今行事遠不如從前只是梁王庶子的時候更自在。即使他想,自在有一幫臣屬們監督、勸諫,他很難再依著自己的好惡來。 蕭徇失蹤的事,蘇綰是聽說了的。 她待蕭徇,就只是蕭衡的兄長,前梁王世子,是夫家的大伯,僅此而已。 對于蕭徇的終局,固然有唏吁,卻遠不像發生在蕭衡身上那樣有刻骨的痛感。她不否認蕭徇待她不錯,也曾給過她各種照應,但那種情份仍舊稍顯稀薄了些。 她就是有一種隱隱的直覺,覺得要見她的,不是蘇繡,而是蕭徇。 蕭徇為什么要見她? 是想求得蕭衡高抬貴手,留他一命呢?還是想借機控制自己,好要挾蕭衡? 蘇綰從來不憚以最大惡意去揣測別人,所以行事前難免會有所顧慮。 顧慮不會影響她的決定,只是她會考慮把最壞的結果降到最小,最起碼,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拖累到蕭衡。 ……………… 林檎從外頭進來,叫了一聲“奶奶”。 蘇綰回神,問:“怎么了?” 林檎猶豫了下,走過來道:“三爺可有些日子沒回過府了?!?/br> “是,他忙嘛?!?/br> “可是……這兒到底是正兒八經的蕭府?!?/br> 林檎和山礬跟著蘇綰時間最長,時時處處都是替她考慮的,從前或者還能自我安慰,陪著她的時候還要安慰她,這會兒聽到的流言越來越多,林檎就有些坐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