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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么可比較的? 有了世子妃這么一打岔,曹氏也沒了談興。 蘇綰又問:“二嫂可還聽說了些什么?你也知道,我才進府,對人對事都不熟悉,就是有人說了什么,我也聽不到?!?/br> 曹氏意興闌珊的道:“再沒了?!?/br> 那還好。蘇綰不免慶幸。剛才曹氏說“不論哪個院里發生什么事,轉眼就闔府皆知”,還真是讓蘇綰心驚rou跳。 她當然不能杜絕蕭衡的院子里有各處的眼線,但也不愿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一點兒隱私可言,這日子還有法兒過? 料想蕭衡也不是吃素的,不會任由這些眼線在他身邊活動,也所以“闔府皆知”也不過是些皮毛,再加上他們的臆想和杜撰罷了。 像今日一早蕭衡拉著她去晨練,應該算是跌破眾人眼鏡的大事件,可連曹氏這個耳報神都不知道,想必別人也不清楚。 梁王妃起了,丫鬟出來請曹氏和蘇綰進去。 蘇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著今日務必要多生幾雙眼睛,再不能讓人暗算了去,不想從頭到尾,梁王妃都擱了筷子,也什么事都沒發生。 蘇綰自嘲:人還真是賤,她居然有一腳踩空、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過沒人給她下絆子,她求之不得。 可蘇綰未免慶幸得太早,一等丫鬟媳婦們把盤盞撤下去,又另給在地上的小幾上擺了早飯,她一嘗就咸得差點兒沒噴出來。 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上首,梁王妃居中端坐,徐氏和曹氏一左一右,正輕聲說話,時不時用眼神盯著蘇綰。 蘇綰一口菜含在嘴里,頂著三雙眼睛六只眼仁,實在是沒臉吐出來,只能捏著鼻子,趕緊喝了一口粥,這才勉強咽下去。 飯菜沒法入口,蘇綰吃得就特別精細,不過略敷衍的用了一小碗粥就擱了筷子。 曹氏便大驚小怪的道:“喲,三弟妹這就用完了?你吃得也忒少了點兒吧,我可勸你,你可別一心只為了男人的喜好,就不顧自己的身子。什么都是虛的,身子才是自己的。你年紀輕輕,身子若不好,可不利于生養?!?/br> 蘇綰一頭霧水的望著曹氏,稀里糊涂的道:“二嫂說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沒聽懂?!?/br> 是說“三爺好細腰”,所以她才“多餓死”吧?那可是她想錯了。至于“生養”的問題,誰聽了刺心算誰的,她才嫁進來三天,哪兒就論到這個了? 果然,梁王妃和徐氏姑侄兩個齊齊望向曹氏,眼刀如果能殺人,曹氏這會兒滿身都是刀孔了。 “哎,你,真是不知好賴?!闭f到最后,曹氏的聲音便低了下去。 她不敢惹梁王妃和世子妃,只能趁她們不注意,狠狠的白了一眼蘇綰,心說:我是為你好,你倒不領情?真是白眼狼。 可惜蘇綰幫著丫鬟們收拾盤盞,一記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曹氏,曹氏媚眼拋瞎,白費了功夫。 梁王妃要處理府里中饋,做為媳婦,自然理當在跟前服侍。 原本梁王妃是含飴弄孫的年紀。 可世子妃沒有嫡出兒女,蕭徇的庶子又不得梁王妃青眼,二爺倒是有兒有女,可曹氏那嘴和刀子似的,好意也能讓她扭曲成歹意來。 當初梁王妃不過是抱過去稀罕稀罕,曹氏就哭哭啼啼,又是鼓動二爺出面,又是請娘家母親出面,話里話外,都是勸梁王妃“別把孩子搶走”。 梁王妃氣了個倒仰,這樣的事多了,她也就灰了心,寧可不遠不近的冷著,也不愿意再親近。 所以梁王妃難免清凈得近乎無聊。 按說世子妃也該獨當一面,能處理府里中饋了,可她和梁王妃“家學淵源”,都是不通文墨之輩。 梁王妃多年耳濡目染,尚且認得幾個字,那還是因為她生性好強,一心想配得起梁王,不愿意拖他后腿,給他丟臉。 世子妃卻遠遠不及梁王妃。 一是她生性愚鈍,二是她不思上進,三是她和世子夫妻不諧,難免無法共進退。四是她沒有子嗣傍身,難免被府里成了精的管事媳婦們輕看。 綜此種種,她明里暗里被管事媳婦們給了幾個下馬威之后,梁王妃便收回了管家權。 世子妃也不在乎。 她如今日子過得死水一般,半點兒漣漪不生,哪兒有心情管別的事?哪兒管王府如何呢? 她對自己當梁王妃一點兒熱情和興致都沒有,甚至這世界好或壞,她都不感興趣,不過是熬一天是一天。 因此并不耐煩杵在這兒,像木頭樁子一樣受罪,仗著有特權,不過略站站,就推說有事先走了。 梁王妃對她固然失望,卻也體諒她心情不好,不如讓她清凈清凈,把身子養好,早些生個一兒半女的出來才是正經。 曹氏比徐氏還jian滑,她情知這王府遲早是要交到世子夫妻手上,不管世子和世子妃的夫妻感情如何,但這種傳承大業是有祖制,有例法的,無論如何也到了不她們夫妻身上。 說句不要臉的,就算是世子爺突然嘎吧一下咽了氣,這世子之位也落不到自家二爺身上。 自家夫君,曹氏自家清楚,雖說都是王妃生的,和世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龍生九子,還種種不同呢。 蕭徊不是長子,難免不如世子打小受到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