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196節
池中業和他一樣,也管不了自己的嘴,“不,我做的事更過分。我和血鰻魚的首領合作,專門把血鰻魚可以年輕和長生的消息告訴有錢人,從中抽取回扣。以前有個叫胡林的人請我做法事,但我那天喝多了酒,直接害死了胡林一家人。我把這件事推到了池尤身上,不止這件事,還有陳彬希那次禍事,還有……” 每一件事,都足以令人駭然聽聞。 在祁袁和池中業的聲音中,整個法庭一片嘩然。 玄靈辦的領導們不敢置信地看著祁袁和池中業,旁聽席上的人群情緒激動。書記員滿臉震驚,手下不停歇地飛速記錄。 祁袁聽到自己道:“不,我還做過更過分的事……” 五十多歲的人,硬生生被自己的嘴逼到了懸崖邊。祁袁想要捂住自己的嘴,但他的雙手卻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心里甚至有一種慚愧不已想要將全部事情和盤托出的沖動。他清楚地明白這樣的沖動很不對勁,卻無法克制這種沖動。祁袁絕望至極,表情逐漸麻木,“你們知道元天珠嗎?” 在場的人一愣。 祁袁道:“天底下一共有四顆元天珠,而元天珠是……咳、咳咳?!?/br> 突然,祁袁劇烈咳嗽了起來??人院孟袷顾逍蚜诉^來,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在他身邊,池中業好像也被榔頭一擊敲中,猛得回過了神。 法庭內一片寂靜,祁袁和池中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么。 江落感覺到給他們兩個人下的字靈已經碎掉了,有另外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早已在他們的腦海內下了禁制,不允許他們說出不可言說的秘密。 這會顧不上合作不合作了,祁袁反應很快地道:“我剛剛是被池中業控制了,他會傀儡煉魂術,他剛剛控制了我讓我給他頂罪?!?/br> “你放屁,”池中業陰沉沉地看著他,恨得咬牙,“明明是你用了什么陰邪的手段影響了我?!?/br> 身為六大家族掌權人的兩個人當眾開始了狗咬狗,鬧得整個場面雞飛狗跳。 這一幕極其好笑,玄靈聯合辦的領導們卻笑不出來。 他們表情嚴肅,手指甚至因為祁袁和池中業自爆的消息而被駭得有些發抖,開始聯系其他機構的人。 據祁袁和池中業所說,他們已經鬧出了不止一次人命,其中甚至牽扯到了不少普通人。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他們可以解決的了,必須要讓國家的人過來接手。 林警官本來就帶著人守在玄靈辦外面等著抓捕池中業,接到這個通知后他直接帶人沖進了玄靈辦。祁袁和池中業看到警察沖進來后,臉色一白,知道這次真的完蛋了。 人的本能讓他們轉身就跑,但祁袁剛跑走兩步,就被一個警察重重撲在了地上,鼻梁撞到了地面,鼻血瞬間涌了出來。 他疼得“嘶嘶”抽著冷氣,另一旁,池中業也在大喊大叫,“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完了,全完了。 祁袁顫顫巍巍地被強行拽起身,他可能這輩子都要被關在監獄里面了。 一道寒意不引人注意地從四面八方的人群縫隙中滲入到了祁袁的身邊。 祁袁打了一個激靈,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不對。下一瞬,他猛得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攥著脖子提起,祁袁雙手摸上脖子想要拉開掐著他脖子的東西,臉缺氧到通紅,雙腳拼命掙扎。 祁野猛地站起身,“爸!” 周圍的人嚇了一跳,林警官反應迅速地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他救下來!” 但其他人卻怎么也沒辦法把祁袁從空中放下來。祁袁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逐漸變得青紫,他“嗬嗬”的叫著,生命流逝的感覺讓他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 他費力地低頭,看著祁野瘋狂地從旁聽席上沖了進來。祁袁看到兒子淚流滿面的模樣,不知道從哪里多了一股力氣,他回光返照似地再次用力掙扎了起來。 在這時,祁袁聽到了一道陰冷低沉的聲音。 “祁袁,你身上屬于我祖父的靈體,也該還給我了?!?/br> 祁袁瞳孔一縮。 奮力抱住祁袁雙腿的警察見到祁袁掙扎的動作緩緩停下來了后,不由松了一口氣。但一口氣還沒松完,祁袁又開始比剛剛還要劇烈地掙扎起來,他口中發出的聲音不像是活人能發出口的聲音,脖子到臉上的青筋根根猙獰。 常人看不見的靈體一點點從他脊椎中被拔出體內,這種痛苦疼得祁袁生不如死。掐著他脖子的東西力道越來越重,在生命最后一刻,祁袁眼前一黑,忽然看到了坐在旁聽席上的惡鬼。 在人人混亂的場景中,一身黑衣的男人動也不動,那雙深淵地獄般的眼神穿過空氣,可怖地凝視著祁袁。 祁袁胸口一窒,他掐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地用嘶啞的聲音道:“池尤……” 話音剛落,他脖子一歪,死了。 警察們連忙給他施展急救,原本還在試圖辯解的池中業猛得一抖,瞬間毛骨悚然。他驚恐地看著周圍,瑟瑟發抖道:“池尤?池尤在這里?” 他抖了抖,掙脫按著他的人撲到了祁袁的尸體旁,神情猙獰地搖晃祁袁,“祁袁,池尤在哪,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本已經死去的祁袁突然睜開眼,青紫的面容對著池中業露出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惡毒笑容,他道:“下一個就輪到你了?!?/br> 說完,祁袁又閉上了眼睛。 池中業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警察想要拽起他,但手一碰到池中業的身上,池中業就抱頭發瘋似地尖叫了起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 一場鬧劇逐漸平息。 等到法庭內走完了人,披著黑色大衣的惡鬼才優雅起身,拄著手杖不急不緩往外走去。 剛剛走出門,身旁就傳來一道聲音,“喂?!?/br> 惡鬼轉頭往右側看去。 黑發青年靠在墻上,手指尖夾著半根煙,煙霧從他鼻息中噴出,他抖了抖煙灰,昏黃的夕陽漫在他的黑發上,艷麗的容貌也多了幾分慵懶,“舍得出來了?” 他像是在特意等著惡鬼一樣。 第172章 惡鬼略有些驚訝地挑挑眉,隨即調轉了方向朝江落走去。 黑發青年撩起眼皮,冷靜地朝惡鬼的臉上吐出一口煙霧。殷紅的唇在煙霧中惹人著迷,像馥郁濃香的玫瑰。 池尤的手杖駐在江落的腳邊,尼古丁的味道在他們之中交織。但在濃郁的煙味之中,池尤還聞到了屬于江落的味道,他心情很好地道:“稀奇,你這是在等我?” 江落道:“如果你眼睛沒有出現問題,那就不會問出這句多余的話?!?/br> 惡鬼的大衣沒有絲毫褶皺,皮鞋纖塵不染,像個民國時期的老牌紳士。但紳士身上的血腥味若隱若現,江落知道那是祁袁身上的血味。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池尤,從禮帽到領帶,從領帶到手上嶄新的白手套。眼神隱秘又露骨,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玩具。 池尤面不改色,手掌緩慢地摩挲著手杖頭,“你親自等我,總讓我覺得你有些不懷好意?!?/br> “我不懷好意?”江落被逗笑了,“池先生,你說這話都不問問你自己的良心嗎?!?/br> 他夾著煙的手戳了戳池尤的胸膛,“哦,不好意思,差點忘了你連心臟都沒了,又怎么會有良心這個東西?!?/br> 戳著惡鬼的手指輕輕一下,但好像帶著炙熱的溫度,頃刻間讓氛圍變得曖昧了起來。 某種燥火仿佛許久未曾被雨水濕潤的空氣,一點火光雷電,就能瞬間點燃所有東西。 外表看上去如同貴族老爺的俊美惡鬼瞇了瞇眼,抬手握住了江落的這根手指。 絲綢材質的白手套微涼,惡鬼輕輕從江落的手指往手背上跳舞似地輕敲滑去。江落似笑非笑,反手用煙頭往池尤手上燙去。 惡鬼卻反應很快地握住了江落的手,兩根修長的手指從江落的指縫中插入,然后緩緩向前,逼近江落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細長香煙。 他就像是個教養極深、嚴肅又古板的紳士,英俊的眉頭皺起,“將煙頭往其他人的手上燙去,是一個很不好的行為?!?/br> 他嘴上毫不留情地嚴厲教導,但插入江落指縫中的手,純白手套卻帶起絲絲密密故意為之的癢意。 表面看上去正經極了,但江落卻知道這位紳士老爺的每一個游刃有余的舉動,每一個看過來的眼神,都藏著挑逗,暗示著想要和他上床。 “你缺乏教養,”惡鬼道,“但我可以給你一些最基本的禮儀指導?!?/br> 江落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動。他眼尾挑起,整個人放松地靠在墻上。黑發美人這樣的姿態看起來可以讓人為所欲為似的,但池尤知道,這只不過是一朵食人花暫時披上了無害的外袍,實則渾身上下已經涂上了毒液,多碰他一下可能就會毒發身亡。 這朵漂亮的食人花抬眸看著惡鬼,懶洋洋地道:“池先生這么閑的嗎,專門來參加庭審殺了祁袁就不說了,現在還想花費時間免費教導我增加涵養——對了,是免費的吧?” “對其他人或許要收費,但對你是免費,”惡鬼終于將煙從人類的指縫中改為夾到了自己的指縫,他松開江落的手,將半截香煙送到了自己嘴里,“畢竟我們可是非同一般的關系?!?/br> 最后一句話,尾音揚起得像是個變態,里面藏著的興奮江落閉著眼睛都能捕捉得到。 黑發青年頓時翻了一個白眼。 “首先,”惡鬼享受地抽了一口煙,煙霧從他口中溢出,讓他那張完美的臉龐更如神祇一般迷人,他居高臨下地道,“身為一個紳士,不能在公共場合抽煙,知道了嗎?” 江落看了眼他嘴里叼著的煙,意有所指,“現在知道了?!?/br> “乖孩子?!?/br> 惡鬼滿意地頷首,他抖了抖煙灰,隨后抬起手杖,在江落小腿肚上抽打了一下,“其次,在這種場合,你的態度需要端正,站姿要筆直?!?/br> 江落配合地站直,表情卻散漫,“池先生,你免費的教導真的很無趣。相比起這些,我更想要知道你今天為什么穿成這樣來參加庭審?” 他認真地問:“你是發神經了嗎?” 惡鬼寬容地忽視了江落的公然嗆聲,慢條斯理地道:“你不如猜一猜?!?/br> 江落立刻道:“猜對了有什么獎勵?” 惡鬼蒼白的唇角愉悅地揚起,他將抽到底的香煙按滅扔在了地上,“那大概是下一次的免費教導?!?/br> 江落,“我沒有興趣了?!?/br> 說是這么說,他還是興致勃勃地猜道:“我在鏡中世界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和你現在的穿著一模一樣的男人照片。那個人是你的祖父吧,他和祁袁有關系?” 惡鬼的手杖插入江落的腿縫之中,“站著時,雙腿之間要并攏,不能留下空隙?!?/br> 手杖從小腿往上,但即將越過膝蓋時卻被江落的雙腿夾住,再也動不了分毫。江落的長腿并攏,不留一絲縫隙,他皮笑rou不笑地道:“是這樣嗎?” 惡鬼笑容隱隱,抽出了手杖,“是的?!?/br> 他重新從江落的腳踝挑起江落的褲腳,回答了江落的上一個問題,“繼續往下猜?!?/br> 江落想起了祁野冒雨連夜來找他,卻只是為了見一面池尤的事情。祁野這兩天的狀態很不對,那種模樣就像是整個認知都崩塌了一樣的茫然絕望。 思緒一轉,他又想起了祁袁死前痛苦的姿態。 池尤絕對對祁袁做了什么事。 他沒有殺了池中業,而是用祁袁的死來恐嚇池中業。讓池家人即使生活在監獄里也逃不掉池尤會來殺了他們的恐懼中,讓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直到池尤真正地殺死他們。 相比于祁袁,活下來的祁家人和池家人才會受盡精神上的折磨。矛盾的點正是在這里。 原主身為一個被人利用的小炮灰,害死了池尤之后都會被池尤折磨得不成人形,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rou,那為什么祁袁這個罪魁禍首之一卻死得那么干脆? 這太奇怪了。 江落細細思索,突然低頭看去,“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