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110節
沒走兩步,他們卻聽到平民通道上傳來一片喧囂。江落回頭看去,原來是一個船員粗暴地將一個平民扔下了船,那個人砸到了海里,狼狽地爬到了岸邊。 船員威武雄壯,滿臉橫rou。他抓著船邊,朝落水的窮人吼道:“沒票也敢登船,趕緊給我滾,要是再讓我看到你,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爬到岸邊的窮人臉上被揍了一拳,鼻血糊了滿臉,他膽怯地縮了縮,又鼓起勇氣道:“我有票,但被你給撕了——” 船員冷笑一聲,“還敢騙人?” 被扔下船的窮人原地發呆了一會,也不再繼續鬧下去,灰溜溜地離開了。 江落身邊的一個船員道:“他叫程力,是我們船上脾氣最不好的一個,還是個拋棄妻女的混蛋,最喜歡欺負窮人,還滿嘴牛皮謊話??腿艘怯惺路愿?,最好不要找他?!?/br> 下方,程力朝水里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地走了。 江落和葛??赐隉狒[,和船員告別離開。路上,葛祝問道:“江落,那個叫溫斯頓的大副真的sao擾你了嗎?” 聞言,原本看著挺生氣的江落卻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個笑。 江落發現了惡鬼的一個秘密。 說是秘密,其實更像是一個笑話。對他產生欲望的惡鬼,好像并不知道如何抒發欲望。 檢查他的時候,惡鬼的動作雖然挑逗曖昧,但卻總有些不得其所的欲念在掌中四處逃竄。惡鬼表面笑得云淡風輕,游刃有余,但江落卻能感覺到他內心陰沉而又無處發泄的煩躁。 多可笑啊。 池尤,一個強大到好像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惡鬼,一個心機深沉謀劃巨大的池家掌權人——竟然連zuoai都不會做。 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江落差點沒笑出聲。 他在心里大肆嘲笑池尤,一想到池尤曾經對他說的讓他危機感突生的“要上了他”的話,江落就后悔不已。 當初在小巷子里,他怎么就用了保命符了呢?就那種情況,估計池尤都不知道怎么上,最多是跟著電視里那場含糊的床戲一樣,沒有章法地胡亂摸他幾下??上?,太可惜了,白白浪費了一張保命符! 江落在葛祝奇怪的目光中壓下笑意,他輕咳一聲,打開房門:“他的動作讓我很不舒服,算了,別說他了?!?/br> 葛祝跟著他走進來,等江落關上門之后,他徹底放松了,癱在沙發上道:“裝有錢人可真累啊?!?/br> 葛祝身上有股佛氣,出塵脫俗得像是不染半分銅臭,為了改變氣質,他還專門戴上了好幾條大金鏈子,壓得脖子生疼。 江落走到陽臺上,葛祝摘下金鏈子,暢快地呼出一口氣,也跟了上去。往下一看,登船的人已經上來了一大半。 他們看了一會兒,葛祝道:“奇怪……” “我怎么沒在登船的人群里見到小孩?” 江落眉頭一皺,仔細看了遍人,“確實沒有小孩?!?/br> 葛祝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下方,“快看,聞人連他們上船了?!?/br> 江落往平民通道看去,幾個同伴已經走上了船。 他們從陽臺上回到室內,葛??吹讲鑾咨戏胖粡堈執鸵粋€黑色的盒子。他拿起來看了一遍,“江落,這有一封舞會邀請函?!?/br> 江落走過去接過邀請函看了一遍。 在安戈尼塞號上,即便缺少電子產品,但富人的娛樂活動卻決然不少。 今天晚上,安戈尼塞號開船的當日,會在舞廳舉辦一場舞會。這場舞會,富人和平民都可以參加。但卻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富人們需要佩戴半張面具,與平民在舞會開始前進行抽簽,如果抽到畫有王冠圖案的卡片,那便代表著成為了舞會中的“主人”,如果抽到畫有鎖鏈圖案的的卡片,那就成了“奴隸”。 主人有權力挑選奴隸,但奴隸卻沒有權力拒絕主人的選擇。 規則很大膽,但邀請函只做邀請,并不強制所有人加入。 但如果加入,就視為默認規則。 江落若有所思,“我猜你的房間里也有這樣的邀請函?!?/br> 葛?;胤靠戳丝?,很快,他就拿來了相同的一張邀請函和一個銀色盒子,“你猜對了,我的邀請函內容和你的完全一樣?!?/br> 兩個人拆開盒子,里面都是一副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 江落盒子中的是一副黑色面具。紅寶石在側臉點綴出一朵綻開的火紅玫瑰,黑色羽毛釘在耳旁,神秘靡麗,像是西方神話中的貴族配飾。 他輕輕拿起面具,側頭看向葛祝的盒中。葛祝的盒子里是一款銀色面具,款式比江落手中的要簡潔許多。 葛祝不確定道:“江落,我們參加今晚的舞會嗎?這個抽簽規則,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br> “我也感覺不是很好,但還是要參加,”江落聳了聳肩,藏起因為這種規則而產生的好奇和興奮,“搞清楚這艘輪船的秘密,才能搞清楚血鰻魚到底是個什么玩意。更何況在舞會上,是我們和陸有一他們碰面的最佳時機?!?/br> 葛祝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那希望我們能抽個好簽?!?/br> 江落聞言,興奮勁兒猛得一滯。 拼手氣的話……他能抽中主人牌嗎? 但人哪有一直倒霉的?江落說服自己,沒準他已經轉運了,否則又怎么會抽到富人船票? 這么一想,他又穩住了。 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陸有一幾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普通房間內空間狹小,床鋪擁擠,并且是兩人一間房。每間房只有三瓶礦泉水免費,其余就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陸有一和葉尋一間房,聞人連和卓仲秋一間房,匡正和塞廖爾一間房。 他們把東西放好之后,就站在門邊,看著來來往往找房間的人。 “在這在這,你們走錯了!” “誰鞋被踩掉了?過來拿走?!?/br> 吆喝聲吵鬧聲混雜,六個人聚集在一間房里,同樣看到了舞會邀請。 “要去嗎?”卓仲秋問道。 聞人連將邀請函上的內容看完,緩緩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要去,”卓仲秋坐在床邊,道,“我剛剛在船尾逛了一圈,想要去船頭的時候被船員給攔了下來,他們禁止平民進入船頭,據他們所說,那里是有錢人的活動區域?!?/br> “這都什么時代了,還搞這么嚴重的等級劃分,”陸有一嘟囔,“竟然還有那么多能忍受這種歧視的人搶著上船?!?/br>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奇怪,”聞人連笑瞇瞇地道,“窮人們登船,大概率是為了錢??墒且凰矣屋喍?,駛入深海再回來,他們能夠從中獲得什么利益,才能抵得過死亡的風險?” 匡正突然道:“他們不一定知道自己會死?!?/br> “說得對,”聞人連打了個響指,“今晚的舞會把人分成了兩種身份。一種是‘主人’,一種是‘奴隸’,這兩個詞寓意良多?;蛟S這些登上船的窮人,在富人的眼里也不過是奴隸而已,窮人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艘游輪的目的地在哪,他們又要做什么?!?/br> “我們現在還對富人區域一無所知,據仲秋所說,富人和窮人的活動區域并不重合,我們沒法去富人區找江落他們,也不能等著他們冒著被盯上的風險來找我們。就只有這場舞會,是我們可以合理碰面的地點?!?/br> 塞廖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們也可以抽到主人卡嗎?” 葉尋淡淡道:“大概率不可能?!?/br> 這場舞會,很明顯是給富人們娛樂的活動。 * 安戈尼塞號起航了。 海岸線逐漸遠去,與一艘艘貨輪擦身而過。港口的海水渾濁昏黃,但逐漸,海水變為了深沉的藍色。 海鷗盤旋在游輪上方,風聲呼嘯,江落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他遠遠朝著甲板上看去。 甲板上已經站著很多人,圍在欄桿旁看著大海。還有幾個船員從中走過,檢查著救生圈和繩索。 在海面上,時間逐漸被混淆。富人房間有時鐘和報紙雜志,也有解悶的桌游和撲克。江落和葛祝玩會游戲打發了時間,又去吃了頓自助餐。晚上七點來臨時,便換上了衣服來到了舞廳。 夜色降臨,烏云遮住了星空。 舞廳燈光明亮耀眼,人群在其中觥籌交錯,開懷暢飲,繁榮又熱鬧。 江落和葛祝戴上了面具,一半的面容被遮掩。門前的侍者看到他們的面具,神色恭敬地將手里的抽簽盒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另外一個抽簽盒遞了過去,“兩位客人請?!?/br> 江落給葛祝使了一個眼神,鼓勵他先上。葛祝咽咽口水,心道福生無量天尊,閉著眼抽出來了一張卡片。 江落,“是什么?” 葛祝睜開一只眼,顫顫巍巍地將卡片翻過來,下一瞬猛地松了一口氣,“王冠卡?!?/br> 代表著成為了占據主動權的“主人”。 江落默默看了他手里的卡片兩眼,壓下蠢蠢欲動想搶走的危險想法,看向侍者,“有人在這盒抽簽卡里抽到奴隸卡了嗎?” 侍者微笑道:“目前還沒有過?!?/br> 江落暫時放心了,他將手探進抽簽盒中,選中了一個卡片,正要拿出來時,卻有另外一只手也探入了盒中。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和江落的手指纏繞,如撲克牌般大小的卡片堆積在他們的手旁。 江落抬頭,在他身后,戴著純白面具顯得分外詭譎的男人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蒼白的下頷。他勾起愉悅的笑,夜色下,他深藍到猶如黑暗的眼眸透過面具和江落對視。 “大副,”侍者彎腰,“不能兩個人同時抽簽?!?/br> “噓,”男人另一手在唇前豎起,“你什么都沒有看見?!?/br> 侍者不再說話,默許了男人的行為。 “客人,我覺得您選錯了卡牌,”大副看向江落,某種惡劣的戲弄從他魅力十足的嘴角流露,他慢條斯理地道,“您可以選擇這張?!?/br> 無人能看到的抽簽盒中,江落的手心被一張卡牌旖旎地畫出一道發癢的圓痕。 -------------------- 作者有話要說: 江落:……噗 沒什么意思,就覺得你啥都不會還調戲人很搞笑的 第86章 江落的表情倏地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放在惡鬼的眼中,這就是懼怕和怒火交加。黑發青年想必已經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殊不知,江落只是在忍住不笑而已。 真槍實彈都不懂,就上前來戲弄人,江落只覺得池尤很好笑。 乃至江落躍躍欲試地想要在虎口蹦跶了。 他眉梢一挑,狹長的眼尾似笑非笑掃過大副,這一眼好像裹著蜜糖外衣似的,“是嗎?” 抽簽盒中,他輕輕碰了碰掌心中的卡片,輕佻笑了,“大副,你想讓我拿這張?” 卡片表面光滑,摸不出來任何的凸起。但江落可不相信池尤會這么好心,專門來送給他一張他想要的主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