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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玄關口換了鞋想要上樓,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腳步一頓,偏頭看了眼,祁舟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客廳,正眸色沉沉的看著她,像是已經在那等了很久。 林晚冬平靜地回應他的視線,毫無波瀾地回過頭直接上樓。 她現在還不想跟他說話。 夏初。樓下的人叫她,她也未應。 直到關上自己臥室的門,她這才靠著門板松了一口氣,然而祁舟似乎沒打算放棄,她剛換了睡衣,耳邊就響起了敲門聲。 夏初,我們聊聊。 清潤帶著微啞的嗓音傳進耳膜,林晚冬靠在門后,雙手環胸撇了撇嘴。 剛剛不是還很兇嗎。 她不說話,祁舟就繼續敲: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我就說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么隔著一扇門僵持不下,一個耐心十足,一個十足要面子。 木門被敲打著,發出咚咚的厚重聲響,像一段有規律的催眠曲,她開始有點昏昏欲睡,腦袋緩緩向下墜,猛地清醒過來,發現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安靜的有點嚇人。 她揉了揉眼轉過身輕輕地推開門往外探了探身子,走廊里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唯有空氣中殘留的那么點熟悉的氣息證明剛剛確實有人在這停留過。 切,還以為你認錯的態度有多誠懇。 林晚冬收回視線后退了一步,抬手握住門把想要關門,剛把手覆在上面,還沒來得及轉動,面前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將她整個人環抱住,手覆于她之上,帶著她關上了門。 一秒鐘的天旋地轉,林晚冬輕呼了下整顆心臟都跟著顫了顫,下意識地開始在他的胸膛推拒掙扎。 祁舟任由她打,只輕聲說了句:是我。 是你,當然是你,打的就是你。 林晚冬沉著小臉想從他的懷里掙扎開,說話的語氣也硬邦邦的: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我陪你。 她抬眸瞪著他,手上掙扎的動作不停,誰要你陪,不要臉,放開,放開啊你。 雨點似的拳頭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軟綿綿的沒一點痛感,祁舟微皺著眉將她亂動的手緊握在掌心置于她纖瘦的后背,換了個方向將她整個人環住抵在門口的白色木柜上。 柜沿不偏不倚,剛好卡在了林晚冬的腰上,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后傾斜著,整個人以一種十分羞恥的姿勢被他禁錮著不能動,她嘗試著掙了幾下,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祁舟。她又羞又囧,整張臉都泛著紅,語調顫抖著抬高,你,你快放開我。 知道她這樣撐著不舒服,祁舟握著她的手往上抬了抬,手臂用力將她稍稍傾斜的身體攬進了自己懷里,微低下身子輕輕抵著她的額頭。 兩人離得極近,祁舟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卷的睫毛像一簇羽毛忽閃忽閃打在眼下,鼻尖因為情緒激動泛著粉紅,紅潤的嘴唇緊緊抿著,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白兔。 視線緩緩上移,他重新注意到了那被濕潤的羽毛遮擋住的,眼下那寸白皙細膩的皮膚隱約泛著淡淡的青黑色。 想到她為了比賽日復一日晝夜顛倒的訓練,以及不久前她贏了比賽看著他那開心的笑眼,彎彎的像個月牙。 她那么在意和珍惜的東西,想要跟他分享喜悅的心情,就因為自己的一時膽怯,卻讓她承受了那些負面又陰暗的情緒。 鼻尖緩緩與她相碰,祁舟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氣,他啞著嗓子開口:先好好聽我說話,行不行? 整個人都被他箍在懷里,林晚冬動不了,只能被動承受,她低垂著眼眸不看他,妥協道:那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不舒服。 祁舟聞言緩緩放開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稍微拉遠了一點,給了她活動的空間。 禁錮解除,林晚冬倚在柜子旁低頭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就在祁舟往后退的時候她突然彎下身子向前邁了一步側身握上門把手想要離開屋子。 祁舟嘆了口氣,再度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近整個打橫抱了起來放到柜子上,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既不會讓她不舒服,也讓她沒辦法逃跑。 我錯了。祁舟耐心哄著,語氣輕柔且緩,別生氣了行不行? 然而不管他說什么,眼前的人就是側著頭不看他,像是真的跟他置了氣,祁舟這會兒才恍然發覺,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以后,她從沒跟自己真的發過脾氣。 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別扭,總是一哄就好,然后撲倒你懷里軟軟的撒著嬌任由自己欺負,就像一個不會下山的小太陽,永遠熱烈明媚地環繞著你。 她可以為你拉低很多很多的底線,可唯獨夢想這條線不能被觸及。 所以此刻她真的生了氣,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哄,又或者說,他其實從來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過去是,現在亦是。 她倔強的仰著脖頸,纖細的鎖骨盡顯,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斷裂,明明委屈的不行,但就是一個字也不和他說,他不明白,這么小的身體里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將他一次又一次的從黑暗的懸崖邊緣拉回。 看著她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微微發顫的身體,祁舟突然很想抱抱她,就只是抱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