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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她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自己給自己過生日,她沒辦法跟任何人說。 因為,這是她的生日,不是夏初的。 林晚冬的雙臂環著腿,頭深深地埋在了里面。 她想起向晨跟她說的話,突然很想反駁他。 至少這一刻,她是看不到希望的,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很久,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她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門。 她去了醫院。 坐著電梯到了五樓,剛要往安樂的病房去,后背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她疑惑地轉過頭往后看。 還真是你。那人笑,你說巧不巧,你的血樣分型檢測結果出來了,正想給你打電話聯系你來取,剛剛在電梯我還沒敢認,好像瘦了啊。 您?林晚冬有點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慈祥的人。 上次得知了安樂的病情后她確實去做了血樣檢測,結果這幾天事情太多,她給忘了,可是眼前這個人不是上次她感冒給她打針的醫生嗎? 她疑惑地開口問:您有我的檢測結果?您不是輸液醫生嗎? 哪知道醫生聽完笑了半天回她:你見過這么老的打針醫生嗎?再說了,輸液打針那是護士的工作,我啊,那天是被那小子硬拉去的,說小姑娘都怕疼,我這個老頭子打針技術好。 醫生搖了搖頭笑:那小子,慣會使喚我。 林晚冬愣在原地木訥地問:您說的是祁舟嗎? 對啊。醫生點頭,要不我那天怎么問他你是不是他女朋友呢,這么長時間我可沒見他領過其他小姑娘啊。 你怎么了?看她半天不說話,醫生問她。 沒事。林晚冬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醫生,那我的檢測結果怎么說的,匹配嗎? 聽到這話醫生臉色沉了沉,他拍了拍林晚冬的胳膊指了指前邊:去我辦公室說吧。 兩個人前后腳走到安靜的辦公室,醫生關了門轉身朝她笑了笑:我姓孟,是安樂的主治醫生。 醫生招呼她:坐吧,隨意點。 嗯。林晚冬打量了一下四周坐到了桌前的凳子上。 你跟那小子怎么認識的?以前都沒見過你。醫生上下打量著她,臉上帶著笑意。 我我是先認識的安樂。林晚冬低垂著頭略顯緊張的回應。 你緊張啥,我就隨便問問,那你們醫生靠在桌前,身子往前探了探,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在搞秘密街頭行動,那你們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她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們就算是朋友而已。 醫生樂呵呵地看著她,一副我懂的樣子,他沒有再追問,起身從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她。 這個是你的檢測報告,看看吧。 林晚冬點點頭接過,打開翻了半天,皺了皺眉:孟醫生,我也看不懂這些,您直接跟我說吧。 醫生坐回了他的椅子上把林晚冬手里的紙張抽了過去:簡單來說,你跟安樂,不相合。 不相合是林晚冬問,完全沒可能嗎? 醫生耐心地跟她解釋:對,你這種是不可能了,配型有兩種情況可以進行移植,一種是半相合,一種是全相合,一般家人之間都是半相合,這種也是可以進行手術的,但是術后也許會有排異反應,嚴重的話,還得進行二次手術,理想配型就是全相合。 那一直沒能找到全相合的嗎?實在不行半相合不能試試嗎? 醫生笑:我看你對安樂的事挺上心,雖然我以前一直沒見過你,但不難看出你們關系應該不錯。 醫生頓了一下抬眼看她:那你應該知道,安樂他是沒什么家人的,就祁舟一個哥哥,兩個人也不是親兄弟,所以親屬這一塊的來源就沒了。 我知道的。林晚冬小聲應著。 哎。醫生嘆了口氣,你也別難過,安樂這孩子夠堅強,現在身體也不算太差,等的就是一個機緣。 林晚冬在心里苦笑,安樂今年都十二歲了,十二年,這機緣,當真成了機緣了。 這會醫生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淡淡說道:其實當年,骨髓庫里是有一個志愿者的配型跟安樂是全相合的。 林晚冬驀地抬頭:您說什么? 醫生看她,而后點了點頭:你沒聽錯,當年這個機緣就是到了,那年安樂七歲吧,骨髓庫里新增的一批數據,其中一個志愿者的配型跟安樂就是全相合,當時我們都激動壞了,以為這孩子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您的意思是最后沒有成功嗎? 也可以這么說吧,不是沒有手術成功,而是后來那個志愿者反悔了。 為什么??? 一開始聯系到他的時候一切都談的很順利,他也愿意配合,結果快到手術的時候,他突然反悔了。說到這醫生看了林晚冬一眼,目光沉沉,我們問為什么,他說,有另一家人聯系他,那家人很有錢,而且他兒子跟他也是全相合,如果他同意捐給他兒子,他們家會給他五百萬作為報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