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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驊又在顧皎頭上扣了頂帽子,不知輕重。 進了臨江閣,顧皎被人服侍躺下,秦驊喊來逐月照光來給顧皎擦拭身子,轉念一想又覺不妥,拿著帕子,打算親自上陣。下人守在門外,一有動靜就能進去幫忙。 顧皎這時還算聽話,不似旁人不管不顧地發酒瘋,就是昏睡時身體要比一般時更沉重,秦驊抬起她一只手臂都費力氣,等囫圇擦了一通,他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秦驊都懶得起身去放帕子,對準銅盆,把帕子擲了過去,“撲通”一聲,帕子正好落進水中。 秦驊歇息一會兒,起身倒了杯茶,用唇碰了碰,還是溫熱的,他喝了半盞,聽得榻上傳來動靜,回身一看,顧皎搖搖晃晃地從榻上坐了起來。 這多半是要開始撒酒瘋了。 秦驊心中有底,把茶盅放到桌上,端了新熬的醒酒湯,另一只手拿著熱水絞的帕子,好整以暇地等顧皎發作。 顧皎沒發作,她只是安安靜靜坐在床上,她自己都不知道醒來是要干什么,她只感覺到小腹腫脹,緩慢地把手蓋在了小腹上。 秦驊可謂是“解語花”,他放下手中物什,扶顧皎起來:“可是要去凈室?” 這點醒了顧皎,她連連點頭,起身猛了,往前一個趔趄,好在秦驊早有準備,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右腿伸出橫著在顧皎膝蓋上輕輕一絆,讓顧皎站直了。 到了凈室,顧皎摸索著,半天都沒解開褲帶,站著干著急,秦驊起先沒看明白:“怎么了?” “我裙子怎么撩不起來?”顧皎焦急,語氣里帶了幾分哭意,秦驊打了個寒顫,這不怪他,他自十三歲起就未哭過了。 “你今日穿的可不是裙裝,你褻衣外還有條外褲,你要撩衣擺,脫外褲,最后才是褻衣,懂了嗎?”秦驊只差手把手去教她。 顧皎似懂非懂,或者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生拉硬扯脫下褲子,衣帶崩開,裝飾的珠子“噼里啪啦”滾落在地,顧皎呼出一口氣,順勢坐在恭桶上,秦驊要去拉她起來的手剛伸出去,停了下,默默地收了回來。 秦驊轉過屏風,去凈室門口點熏香,屋中繚繞起柑橘青柚的甜凈果香,微微發酸,秦驊方蓋上爐蓋,只聽得屏風內傳來顧皎一聲驚叫。 秦驊一驚,他甩出袖劍,三步并作兩步到了屏風前,身形一扭,轉回屏風內,顧皎一臉錯愕,衣冠不整地站著,衣擺半遮半掩,極為不整地耷拉下來。 “怎的了?”寶劍出鞘,似秋水茫茫,一絲瑕疵也無。 “我我我,”顧皎驚慌失措,掀起衣擺給秦驊看,“我怎么多了這玩意兒?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變成怪物了?我不是個女子嗎?” 秦驊的目光從那下三路上移開,他無奈地收起袖劍,隨便扯了個帕子給她胡亂擦了擦,一把拉起她的褲子,擋住下三路,也不管顧皎衣袍凌亂,扯著她回到室內,把人按在床上,又好氣又好笑地下命令:“睡一覺就好了?!?/br> “睡一覺就會恢復嗎?”顧皎眨巴著眼睛,秦驊一雙深邃如寒潭的星眸被她用得嬌憨純真,面上的肅穆冷冽之氣消散了不止半點。 “睡一覺你就能想通了?!?/br> 顧皎應了一聲,把錦被團了個團,抱進懷里,滾到床榻里側。秦驊簡單洗漱了一番,回到榻上,放下床簾,榻中頓時暗下來,漆黑一片,只有帳簾上微明的疊翠流金映照燭火稍稍發光。 秦驊回過頭,黑暗中還有一對招子,也在閃閃發光。 秦驊抖開自己的錦被,漫不經意地問道:“又怎么了?” 顧皎笑嘻嘻的,湊到秦驊耳畔,也沒意識到自己在講什么葷話:“還挺大?!?/br> “什么挺大?”秦驊不懂她在說什么。 顧皎嘿嘿笑了一下,把錦被一扔,幾腳蹬到一邊,要解開褲子給秦驊看,秦驊立馬就懂了顧皎所指,拿被子捂死她的心都有,太陽xue突突跳起來,面上燥熱,恨不得跳到湖里游個來回。 秦驊握住她的手腕,眼角抽搐不停:“知道了,別給我看,時候不早了,快睡吧?!?/br> 顧皎眼珠子直轉,聽話地收了手,她也是一時興起,秦驊既然不想看那便不看吧,反正東西在她身上,跑不了,日后再給秦驊看也不遲。 于是顧皎把錦被又拉回來,抱在懷里,背過身睡著了。 她醉了不知羞,全靠秦驊替她羞憤難當,秦驊一只手捂住臉倒在枕頭上,臉和耳朵尖在黑暗里燒得比晚霞還要明艷。 不知廉恥! 這下顧皎頭上有了三頂帽子。 第二日顧皎醒來,神清氣爽,靖國夫人的醒酒湯果真有用,她的腦袋一點都不疼。墨奴筆君聽到動靜,端了銅盆、帕子、柳枝、茶酒進來,服侍顧皎洗漱。 顧皎咬軟柳枝,墨奴忙奉上牙粉。她正刷牙漱口,秦驊打外邊進來,一身玄青勁裝,腰上勒著條牛皮鏤雕金腰帶,腳踩云鍛錦靴,顯得高挑筆挺。他在妝臺前換了枚戒指,金鐲從袖子中滑落,搖晃生輝地懸在他手腕上。 秦驊拿帕子擦拭面上的汗水,儼然是去打了拳回來,他一直有晨練的習慣,就是換了身體也沒落下。顧皎總覺得自從秦驊進了她的身體后,她的身體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緊實漂亮了。 “昨晚睡得還好嗎?”秦驊擦干凈額頭上的汗珠,“嗯?” 顧皎下意識點頭,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她叼著柳枝想了一下,瞬時被雷劈了一樣僵直在原處,背后出了一層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