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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珠的笑意也僵了,她輸了對明珠耳鐺:“奶奶今兒……實在是攻勢迅猛?!?/br> 逐月昂首挺胸,好像連贏五把的人是她一樣:“我就說娘子厲害,你們還不信,惹惱了娘子,以后你們都別想贏!” 臨近晌午,兩個姨娘順其自然地留下來用膳,飯后,秦驊把贏來的首飾都還給了她們。 茜彩小臉通紅,結結巴巴道:“我不是輸不起的人,奶奶還給我做什么,我下次一定贏回來!” 秦驊搖搖頭:“沒有下次了?!?/br> 兩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覷。 “以后府中不許再出現博戲馬吊葉子戲之類的東西,現在的這些,都拿去改成首飾?!鼻仳懙恼Z氣嚴肅,不容忤逆,“近來管查極嚴,稍不留神,咱們都得進去?!?/br> 茜彩被嚇到了,小聲道:“可奶奶之前不是說,咱們私下打,不要緊的嗎?” 秦驊睜眼說瞎話,有模有樣:“今時不同往日,宮中暗探潛伏各家府中,時時稟報,上達天聽?!?/br> 兩個姨娘頓時膽戰心驚,不敢再說什么,秦驊一人送了對玉手鐲壓驚,把人打發了。 第11章 宴會前夕 夜幕降臨,顧皎回府,她…… 夜幕降臨,顧皎站在影壁前左思右想,還是灰溜溜地去了臨江閣。 她踏進臥房,桌上擺著幾根白玉筷子,上面包著金絲絞花,顧皎隨手拿起一根,對著光賞玩,怎么看怎么眼熟。 毛氈門簾被人撩起,秦驊進門來,顧皎舉著筷子問道:“什么時候打的筷子,這白玉色澤真好,我好久沒看到這么純粹的玉了,在哪里淘的?” 秦驊擦了擦手上的汗,平淡道:“哦,這是你那副馬吊?!?/br> 顧皎瞪大了眼睛,她把筷子左右翻看,在一只筷子上發現了一個索子的半邊。 還真是馬吊。 “你知道如今禁馬吊,你倒好,私下玩得挺歡,不是一次兩次觸犯禁令,”秦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不是被我發現,哪天底下人說漏嘴了,承天府派人抄家,有你哭的?!?/br> 顧皎垂頭,這不正因自家夫君是承天府使君,才敢在后宅私下打牌嘛,又不賭錢,只是換一些首飾釵環之類的東西,不拿出去典當就沒事,難不成承天府真的敢派人來副手府中清查?那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么。 “是我的錯,不過婦人中流行玩這東西,府君家中也玩,這套馬吊還是府君夫人送的?!鳖欚ㄕf,她不忍看桌上馬吊的殘骸。 “那是府君?!鼻仳懽教珟熞紊?,“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使君,如果有人故意針對我,我有分辯的余地嗎?” 顧皎心神一凝,走到秦驊身邊:“難不成有人針對你?” 秦驊贊許地看了她一眼:“你昨日點卯,是不是遇到徐貔了?” “是他?”顧皎驚訝,又覺得不可能,“他有什么針對你的理由?他jiejie可是皇貴妃,徐貔因為科舉不利,這才當了個使君,若他能考上進士,再大的官也做得,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樣的人家,他還……” “看不上,是吧?”秦驊不急不緩,好像被看輕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顧皎面頰微紅,她說的是實話,可這話怎么能當著秦驊的面說,她不過和秦驊多相處了兩天,就這樣僭越冒失。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徐貔此人心眼極小,我不過一個落魄伯爵,竟敢和他在一個位置上,他便想方設法地想把我踩下去?!鼻仳懻f,“他親jiejie是皇貴妃,生了最受寵的三皇子,而徐貔是徐家嫡系唯一男丁,未來會繼承家業,和他平級的,怎么都該是個侯爺,要么是個公爺吧?” “他不過一個買來的舉人,你是永和五年的武狀元,威遠伯府的世襲罔替是你用軍功掙來的,你憑什么不能和他平級?”顧皎打抱不平,她和秦驊私下說說罷了,只當是自我調侃疏解,那徐貔是什么東西,還敢真瞧不起秦驊了? 不過是托生個好家世,有個做皇貴妃的jiejie,也敢這般目中無人? 若不是有這鼎盛的家世,也不過是個潑皮破落戶罷了。 秦驊眼里含了點笑,顧皎這樣子很是有趣,更別說用的是他的身子,他忙抿了口茶,又偏頭瞧了會兒新摘的海棠花,這才把嘴角的笑意壓下去。 那一點笑意消散,他便又是那冷冰冰、嚴肅無趣的秦使君。 “你不要氣,我本意是告訴你事事留心,步步小心?!鼻仳懻Z重心長,“你年紀小,又在南國長大,不懂這高門大戶的彎彎繞繞,別人做得的,你大多做不得,你要是要做,三思而后行,事先與我說一句,我又不是管著你,這不讓做,那不讓做?!?/br> 他停了一刻,道:“你看,你養戲子我都不說你,我對你并無苛刻,以后萬事多找我商量,更何況今非昔比,你我身體互換,我不懂后宅人情,你不明官場爭斗,更是要步步為營、如履薄冰,記住了嗎?” 顧皎聽他說起養戲子,眼角抽了抽,聲小如蚊鳴:“知道了?!?/br> “嗯,用飯吧?!?/br> 菜肴流水一般端上來,正中一個黃銅暖鍋,煮著雞糜骨頭湯,旁邊擺著現切的牛羊rou片,桌上擺著粉果蝦餃糖沙翁,咸水角金錢肚芝麻糕等小食,又有鼓汁鳳爪、及第粥、雞湯云吞壓肚,都是南國菜肴,口味清淡,是顧皎平日里愛吃的。 筷子就用的馬吊打的那副,顧皎也顧不上干不干凈,伸筷子就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