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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特色的音調,無疑是官宦,景栗聽著不像是小仇大人,不過也有幾分熟悉。 她趴在雕花木窗邊伸長脖子細看,才知來者是那日陪在小仇大人身邊的公公,回想過后記起,其名為阿忠。 “忠大人…”欺軟怕硬的楚子濂一見此人,當即臉色煞白,耀武揚威的囂張之氣蕩然無存,雙膝一軟差點跪下,結結巴巴解釋—— “在下只是教訓女兒,言語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宦官阿忠今日未著官服,身穿淺藍色紋繡緞袍便服,輕蔑一哼,說道:“楚家真是了不得,父子二人皆敢當街非議北司官員,好在小仇大人心胸似海,不止不計較,而且還大度請楚家喝茶?!?/br> 楚子濂的聲音發顫,他極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喝…喝茶?” “傳小仇大人的話,請楚家全家至日升酒樓喝茶,半個時辰內若是人聚不齊,后果自負!”宦官阿忠頓了頓,又補一句—— “楚家大小姐已和楚家斷絕關系,就不必去了?!?/br> 憑借楚子濂在官場混跡多年的經驗,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小仇大人的茶中暗藏殺機,其中很可能混有包括鶴頂紅和斷腸散在內的九九八十一種毒藥,他不敢再多做停留,面如土色地逃離鳳臨閣。 吃瓜群眾們沒有回到桌前,仍分散在四周竊竊私語,今日大家下館子的錢花的相當值,不止嘗到了美食,還免費看了一場官員斗法的大好戲。 王敬盡管年輕,但在酒樓做事也有些年頭了,雖不知這位宦官阿忠及其隨從的官階,可能看得出眼前人全都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狠角色,盡力客氣招呼—— “各位大人,賞臉在小店用飯如何?” “本官有公務在身,無暇久留”,宦官阿忠沖王敬勾了勾手指,待其附耳過來,方才低聲道—— “本官知道,楚家大小姐就在酒樓之中,立刻帶我去見她?!?/br> 第181章 唐朝版廠衛公公(加更感謝白銀盟小草啦啦啦) 解怨事務所的三人全都豎起了耳朵,可還是聽不到官宦阿忠究竟和王敬耳語了些什么。 “多虧有官宦阿忠現身,不然渣爹楚子濂非得把酒樓禍禍了不可,不過…”屠豪心中滿是疑惑—— “這些公公真奇怪,不在宮里伺候皇上,成天溜溜達達逛大街,唐朝太監活的這么逍遙自在嗎?” 獨教授推測道:“太監正常情況下不能隨意出宮,不過皇上有時會把一些重要政務交給心腹官宦處理,從前面的情況來看,小仇大人是負責賑濟災民的重要官員之一,他和他的手下應該是借著賑災的由頭常常在宮外行走?!?/br> 屠豪變身十萬個為什么:“電視劇里的太監都自稱‘咱家’,為什么小仇公公這些人不用這個稱呼?” 獨教授乃雜學知識小百科,搖晃寫著“有才任性”的折扇為隊友科普宦官知識—— “明朝的宦官才用‘咱家’自稱,明代之前‘咱家’其實不專指太監,最初是和尚和道士對自己的稱呼,有淡泊寡歡之意。 太監因為沒有生育能力,只能清心寡欲過一生,所以后來才會借用‘咱家’這個稱呼。 宦官的心理大多自卑且扭曲,但凡混出個樣子的太監,都希望外人能把他們當做真男人看待,小仇大人和官宦阿忠都以‘本官’自稱,其實是想向外界顯示他們不比朝中那些真男人朝臣差?!?/br> “小仇大人的勢力明顯強過百分之九十的朝臣,隨隨便便就能脅迫御史臺高官把女兒送到他府里做妾…”屠豪屢次被故事中的宦官權勢震驚—— “盡管他要女人沒什么用處,只是當花瓶擺著,不過這種行為和清心寡欲沒有半毛錢關系,難怪他們不用‘咱家’做自稱?!?/br> “你們有沒有覺得…”景栗身在解怨最前線,而且身為女人,她的直覺比隊友更準,心底隱隱出現不詳的預感—— “宦官阿忠的出有種卡著點登場的感覺,會不會是小仇大人一直都在派人監視楚家人…甚至…包括我?” “楚家人得罪了他,小仇大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至于你…”獨教授越深思越覺有玄機—— “仔細想想,小仇大人似乎對你特別關照…他會不會有什么其他企圖?” 說是“關照”的確沒有錯,先前特意請御醫為她診病,今日以喝茶做借口為難整個楚家,還特別將她排除在外,小仇大人做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來了他來了!”屠豪突然發現了新情況—— “宦官阿忠朝著你的房間走來了!” 景栗定睛一眼,發現確實如此,她頓時心慌慌,實在琢磨不透這位公公的意圖:“王敬辦事太不靠譜了,之前明明講好,對外統一口徑說我不在酒樓的!” 其實,王敬也有苦難言,對方顯然清楚“楚鳳鳴”身在何處,隱瞞只會讓事情更糟,將宦官阿忠引入內室之后,他用介紹的方式給大小姐提示—— “小姐身體欠佳,不便處理酒樓事務,故而避不露面,并非有意隱瞞,還請忠大人見諒?!?/br> 景栗聽后心里有了數,恭恭敬敬地行禮,再次致歉過后,吩咐王敬:“去準備些上好的茶點?!?/br> “楚小姐不必客氣,本官無暇飲茶”,宦官阿忠婉拒后,很突兀地感嘆了一句—— “本官為朝廷當差,終日因公務而勞碌,時常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知辛辛苦苦為誰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