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這一段話,并非無心之言,而是景栗所下的宅斗戰書。 在與刁mama以唇舌交戰的過程之中,她已然下定決心,管那解怨事務所是什么魔鬼機構,只要有一線重生的希望,她都得搏一搏,說不定魂魄重歸軀體之后,她的命運就會發生奇跡般的逆轉,成為一條大紅大紫的真錦鯉! 第4章 侯門深深深幾許 惡婆子面色沉重地退下,心思單純的鴻雁獨自納悶:“真是奇怪,昔日那刁mama從咱們屋里離開的時候,總是一臉陰謀得逞的陰笑,今日怎么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老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紫,難不成是被小姐講的鬼故事嚇到了嗎?” “你這比喻真恰當!”景栗夸贊小丫鬟一句,起身下床準備梳洗。 鴻雁圓圓的臉上寫滿了不情愿,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小姐,老夫人是故意在折騰人,您何必自討苦吃呢,就算是去請了安,那老烏婆也不會說您一句好話,咱還不如安安生生地養身子呢!” “老巫婆?”景栗抬臂伸了伸躺酸了的背,笑言:“這稱呼挺有意思的?!?/br> “老夫人心如其姓,出身烏漆嘛黑的烏家,心腸比臭水溝還要污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烏婆…”鴻雁拿起架子上的紅色絨披風為她披上,忽而話鋒一轉,滿心不解—— “不對啊,小姐怎么轉性了?從前我一叫老烏婆這個稱呼,您就會斥責我的…” 景栗這才知曉,原來不是老巫婆,而是老烏婆,她腦子轉的快,隨機應變道—— “生死邊緣走一遭,好多事自然而然就琢磨通透了,我又不是觀音菩薩轉世,老烏婆對我不仁,我自該對她不義,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別人,最是要不得?!?/br> “說得好!”鴻雁發自肺腑地拍掌贊同,而后邊凈手邊說道—— “一切都是天意,小姐這病好的真是時候,明天姑爺就回來了,您可得把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好好和他說道說道,讓他為您主持公道,另外…” 小丫鬟謹慎地向門外望了一望,附耳低聲道:“奴婢先前已按照求子偏方備好了藥,今晚就熬給您喝,只要盡快誕下子嗣,咱們在武家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的!” 在這男尊女卑、母憑子貴的時代,女人要想在貴胄豪族中立穩腳跟,沒有子嗣是萬萬不行的,金蓮嫁入武家三年有余,自小產后再無身孕,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景栗并未多想生孩子的事,因為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生孩子絕對不是解怨任務之一,期限一共就三十天,生個毛線孩子。 她更關心的是鴻雁口中的“姑爺”,也就是怨靈苦主金蓮的夫君,從先前“加載”的信息之中可知,此人姓武名易,爵位是永昌侯,但不知是否有官位,更不知其出門時日長短與所為何事。 景栗的眼珠轉了幾轉,向正在為她打理青絲的小丫鬟問詢:“我這次的病奇怪的很,身子確實好了,不過腦子中卻仍是一片糊涂,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姑爺這次出門走了多久?” “足足有半年了,姑爺承皇命前往西北大營督軍,因辦事得力,還升成了副都指揮使”,鴻雁手腳麻利,梳頭講話兩不誤,將所知所想道盡—— “姑爺在寄回的家書之中數次提到,這趟差事之所以辦的順利,主要是仰仗咱家先主君在西北軍中的威望,小姐您可是助姑爺升官的大功臣,依奴婢之間,姑爺這次返京,必會對您青眼相加,不會再像原先那般冷冰冰了?!?/br> 小丫鬟自帶話癆屬性,話匣子一旦打開便似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一切都講的清清楚楚,景栗心中已有數,無須繼續套話,真真是省去了不少工夫。 原來金蓮的夫君永昌侯是武將,官位還不低,近來又得升遷,可謂前途無量,而且此次升官,還得了金家的助力,鴻雁口中的“咱家先主君”想必就是金蓮已經亡故的父親威遠大將軍。 古代權貴豪門談婚論嫁,都將門當戶對視為首要標準,婚嫁之事酷似商業合作,雙方強強聯合,更有利于彼此借力借勢,共建一榮俱榮的人情利益網,即便岳父老泰山已過世多年,永昌侯武易還是能夠繼續沾光升官,足可見權勢與門第的影響之深遠。 但是,風光和好處全被男人占走了,金蓮這位幕后功臣的處境卻沒有絲毫改變,仍被武家內宅的一群白眼狼欺負,而且從小丫鬟的話語中聽的出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淡漠得很,武易定然是個薄情寡義、寵妾滅妻的大豬蹄子。 鴻雁那傻丫頭還把希望寄托在姑爺的身上,且不說古代男子甚少插手內宅之事,即便他出手干涉,多半也不會向著金蓮,八成是替其它妖艷寵妾撐腰的。 對于金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性格,景栗只想用八個字評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善良若無鋒芒,便是愚蠢懦弱,她的內心燃起了斗志,不把武家這些惡人斗倒不罷休,既是為了完成任務求重生,也是為了幫可憐的金蓮討回公道。 善惡到頭終有報,景栗既成為了解怨使者,便要替天行道,代表正義消滅惡人! 梳好頭之后,鴻雁把珍珠粉與胭脂等各色精致的美妝用品擺成長長的一排:“小姐,您這氣色是真的變好了,奴婢幫您畫個美美的妝,好好鎮一鎮那窩蛇蝎心腸的狐貍!” 這個小丫鬟過于直爽,可可愛愛,沒有腦袋,更無心機,景栗無奈搖了搖頭,否決其提議,借鑒小說與劇本之中的宅斗智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