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319節
第175章 宿敵之間的較量或許命中注定(下) the witch used scissors to cut her hair and push rapunzel dowower. 女巫用剪刀絞斷了她的頭發,把萵苣推下高塔。 ——引自《萵苣姑娘》 “下下周三”在安娜貝爾的眼中或許很漫長,但在洛森眼中,太快。 ……沒什么可比性,一方雖然忙于工作但中心思想還是“究竟那天的我要穿怎樣的內衣做怎樣的發型”,另一方則必須活過“下下周二”才能迎來“下下周三”—— 不過,這種活過今天才能迎來明天的方式也是布朗寧同學的生活日常,之前和安娜貝爾的第一次約會也是“活過海倫娜追殺并重新長出雙腿再蹦跶去約會”呢,他對此心態特別好。 當時在通訊水晶上,洛森遲疑片刻同意這個日期,歸根結底,也是懷著一絲“獎勵”的隱秘心思——如果能成功處理伊娃,他就再也不用擔憂在德里克那里的隱患,能夠投入全部身心處理森林與圣堂那邊的事—— 而森林與圣堂那邊的事經年累月,積蓄良久,絕不會短短幾天就決定來抹殺他,洛森大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把那邊的事拖個十幾年洋洋灑灑階段解決。 周二,然后周三。 死里逃生,然后真正能和女朋友一起毫無顧慮地睡懶覺。 ……是的,布朗寧同學其實對于他女友能否真正意義上進行“睡覺”抱有很大懷疑,他估算了一下,覺得蠢寶寶臨陣脫逃哇哇大哭說害怕的可能性占83.33%——所以他只敢期待一下“一起睡懶覺”了(。) 綜上所述,洛森決定周二之前把重點放在“如何活下去”上,等到成功活下去,他會調整心態,重新轉換思維,花費一天一夜進行空前緊張焦慮的“如何邀請女友去開房”(。) 【周二晚,十點整,斯威特老宅】 ——好吧,他現在就開始不合時宜地緊張了。 隱藏在灌木叢里的精靈不著痕跡地換了換主力腿,視線從拿著法杖巡邏的仆人們劃過。 他不禁摸了摸臉上的贅rou——扯不掉什么也抹不開什么,這次不是什么刻意的化妝效果也不是面容奇奇草,為求萬無一失,這次洛森依舊去那家裁縫店使用了低級的再造魔法。 現在的他,完完全全是德爾·萊——那位中年猥瑣侍酒師的形象。 ……可就是莫名有種把臉上的假象扯開的沖動。 他是不是太緊張了? 沒什么好緊張的,專注,冷靜。 ……我就知道做這種玩命的偷竊工作不能抱有太多期待……該死,日期越近他的期待也莫名被拉得更高……洛森,忘記明天的約定,忘記明天的約定,忘記蠢寶寶那個愚蠢的巧克力日歷標簽……如果今晚你輸了你就不能……該死,忘了明天,忘了那個蠢寶寶! 洛森用力咬了一下舌頭。 鮮血的銹味終于讓他冷靜了下來——肋骨里躁動的藤蔓傳出的陣痛也是。 ok。 首先…… 精靈緩緩俯身,痊愈的左耳貼緊與地面平行的葉片,存在的氣息逐漸稀薄。 他靜靜伸出右手,胖乎乎的贅rou表象下,深綠色的魔法流過疤痕,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 之前過度擔心某人用它直接撕開了校醫室的魔法屏障,又因為忙碌與摳門沒用過什么自然藥膏——如今右手手背上的傷疤還沒有好全。 布朗寧的手永遠只有他的宿敵在乎,可那次之后他們就再沒見過面,安娜貝爾更不可能意識到他這里增添的新疤。 洛森皺皺眉,但下一秒就松開,加大了咒語的施加速度。 這點疤痕無關緊要,斯威特繼承人也無法看清徒手施法速度可不是徒有其名。 ——大約三秒后,藤蔓靜靜地從地下鉆進古老的宅邸,而某些聲音通過右手的血管傳入精靈的耳朵。 “……真不知道小姐怎么……” “噓,伊娃夫人并不是我們……” “可那是禁閉室……” “再怎么說,畢竟還是家主大人召回的客……” 洛森又皺了皺眉,這次他沒能很快松開。 出現了一點點小意外。 本該被囚禁在自己臥室的伊娃,是怎么惹到了安娜貝爾? 上上個星期她就從臥室被移送到了家族禁閉室? 蠢寶寶干嘛要做出這種決定? 以她的性格,不是深仇大恨,不可能主動把親人關到老宅的禁閉室里。 洛森本以為她會確保伊娃一直好吃好喝地關在自己的臥室里……究竟上上個星期伊娃是突然做了什么…… 洛森腦中突然閃過上上個星期時自己在教室里刷到的女粉絲動態,什么“趕來送傘”……但只一秒,他就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后。 伊娃·斯威特是個可怕毒辣的女人,她絕不會動用自己的秘密人脈,做這種與小女生爭風吃醋無異的蠢事。她又不是真的對自己抱有什么戀愛情感。 嘖。 拋開原因不談。 ……斯威特老宅和斯威特私宅的布局可完全不同,伊娃被安置的臥室在地下一層,可禁閉室卻在…… 洛森又聽了五分鐘,確認消息無誤,無聲咒罵了一句。 他把右手收攏成拳,輕輕叩動了一下泥土,鉆入地下的藤蔓瞬間縮短,回到他指尖。 洛森向前爬動了一會兒,又緩緩貼上墻垣。 幸虧他畫下了老宅每個角落的地形圖。 他小心地繞過巡邏的仆人,在其中一隊與另一隊交匯時輕輕跳到了沒有擋板的走廊視角曝光處,又飛快向上一撲,抓住了二樓窗緣的鐵藝欄桿。 ——一樓,一個女仆若有所察地抓著法杖轉過頭來。 走廊外的灌木毫無異常。 洛森悄無聲息地用自己創造的魔法撬開了二樓的外部法陣,從窗戶滑進宅邸。 他抓住鐵藝欄桿捂得死緊死緊,絕不讓那點皮rou被魔法燙焦的“嘶嘶”聲傳入下方仆人的耳朵。 大約一分鐘后,檢查完畢的女仆重新抓著法杖,走回隊伍。 洛森緩緩放開了鐵藝欄桿。 感謝再造魔法,表面上只是萊爾·德的肥手被燙焦了,不會有屬于洛森·布朗寧的血rou殘留在這里。 畢竟他還要時刻警惕給德里克做誘餌的那個血源詛咒魔法,對方可別在潛入期時就循著詛咒找過來。 黑暗的二樓走廊里,穿著燕尾服的胖男人從上衣口袋里緩緩抽出一張白手帕,無聲地系在了血rou模糊的右手上,再戴上了那雙白手套。 接著,他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副單片眼鏡,低下頭,無聲順走了左側小廚房里停放的餐車。 【五分鐘后】 伊娃獨自坐在禁閉室里,靠著一把柔軟的扶手椅,絲綢扇子搭在膝蓋上。 她雙眼緊閉。 這間禁閉室位于斯威特老宅內部最深的塔樓,窗外沒有任何景色——窗外沒有任何可以逃跑的空間。 花園,外墻,樹——不,什么都沒有。 而唯一通往外界的是斯威特仆人專用的拉桿式電梯,電梯建在外墻上,滑輪組上斑斑的銹跡意味著它只能由魔法驅動,驅動時還會發出刺耳響亮的摩擦聲。 就理論上而言,只要房門一關,電梯一斷,伊娃便生活在孤島上。 就理論上而言,沒人能進來,沒人能出去。 就理論上而言…… 伊娃緩緩睜開雙眼。 抵在喉嚨上的,是一枚小巧的酒刀。 刀片在黑暗中如此閃亮,刀片所倒映的紅色——她脖子上緩緩被劃開的痕跡在這里如此美麗。 理論。 它們永遠無法概括她的小精靈。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伊娃笑了。 如果不知曉這個女人曾做過的事,她此時綻放的笑容像個等待情人迎接自己的小女孩。 “嗨,布朗寧?!?/br> 靠背后,刻意用稍鈍的刀背磨開她血rou的兇手一頓。 伊娃轉不過去頭,她的肩膀被另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死死按著,力道大到能按碎里面的骨頭。 但她也沒試著轉頭,拿酒刀的那只白手套臃腫丑陋,她猜可愛的小精靈根本沒用他本來的面目來迎接她。 真可惜。 ……真可惜。 “你真的……沒喜歡過任何人,對吧?” 無論年老的斯威特,還是年輕的斯威特。 侍酒師只停頓了一瞬間,緩慢而痛苦的折磨便繼續劃動了。 他不關心這女人的任何話語。 刀背生生磨爛的手法太過痛苦,伊娃在扶手上摳斷了自己的美甲。 其實被繼承人關進禁閉室時她就明白了自己的結局——但能死在心愛的小精靈手里,比死在那些討厭斯威特的手里好太多。 她一直在等他。 而他真的來了,果然好可愛。 ……血沫已經開始堵塞聲帶,好冷酷的小精靈,都不肯留給她發表遺言的時間。 但伊娃堅持說完自己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