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85節
是開學典禮那天的吻。又親密,又安全,又小心。 安娜貝爾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每次接吻都會閉眼睛。 “……好啦?!?/br> 好一會兒后,他輕聲說:“我原諒你?!?/br> “我、我也原諒你?!?/br> 他的手又開始上滑了,但這次沒停留在令她安心的頭發上。 是……肩膀。 安娜貝爾輕微抖了一下,明白了什么,又閉上了眼睛。 她被緩緩按住,翻過來,倒進柔軟的織物,迎接不一樣的吻。 那種帶著guntang的熱意,曾讓她害怕不已的東西。 可是…… 熱意沒有跑到其他地方。 燙燙的東西眷戀地在她的臉頰上停留,慢慢消散——它這次甚至沒有涉及到脖子或耳根。 安娜貝爾睜開眼睛,洛森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只是眼睛里的綠色深的嚇人。 “……不往下做嗎?” 他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露出一個沒有危險感的笑容,搖搖頭。 “今天不做,放心?!?/br> 說完后他便一并撤開了擁抱和熱度:“你睡吧,明天要早起?!?/br> 安娜貝爾微微咬了一下嘴唇。洛森立刻伸手擋住了這幕景色。 他出聲警告:“別這樣?!?/br> 安娜貝爾就是故意的。但她嘟著嘴說:“我沒怎樣……” “今天真的不做?!?/br> 洛森深吸一口氣,認真道:“而且,我不會因為被拒絕這種事就討厭你?!?/br> 可是他今晚也太克制了。 已經做到那樣的吻,他哪次都沒這么克制…… 安娜貝爾心里有點微妙的不舒服,但她說不清那點不舒服是為什么,明明以前每次他主動撤離她都會松好大一口氣。 “可以做的?!?/br> 安娜貝爾撇過頭,“今晚約會不就是為了往下做……我沒關系,反正你哪次都沒有真的進去啊。只要不是真的進去,你想怎么樣都隨你?!?/br> 洛森:“……蠢寶寶,在這方面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相信我的自制力?我很危險你知道嗎?” 哼。 安娜貝爾踢蹬了一下被子,那點點微妙的不舒服又放大了一些。 但她確定那不是生氣,她不清楚那種酸酸澀澀的小情緒是什么原因。 失落,煩躁,羞惱,小小的不滿足? 洛森撐在她旁邊看了她一會兒,接著他轉身,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是整理衣服準備翻陽臺走了吧。 也是,他明天的課程表也……等等! 我明天早上沒課,他的課程表也早上沒課,為什么要突然打住,表示“今晚不行”???! 洛森正在低頭撫平自己t恤上被她剛剛抓皺的部位,就感到背上被踢了一腳。 回頭一看,女朋友背對著他躺著,側臉埋在枕頭里。 “怎么了?” 等了好幾十秒,她嗡嗡地說: “床頭柜抽屜,有潤滑油?!?/br> “……醋栗味的那種?!?/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洛森·試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布朗寧:迎風爆炸.jpg 第156章 雨水帶來的碎片和吻和夜晚(上) 安娜貝爾喜歡洛森穿淺色t恤。 最好還是圓領,大大方方露出男生特有的喉結,被擁抱時能夠最直接地接觸到頸側的動脈,靠上去就能一并感受震動或起伏。 曾經,天天禮服套裝的小姐并不知曉t恤的魅力,直到她無意中看到了運動會臺下的蠢熊。 暈厥了一次的蠢蛋被匆匆趕去的校醫扶起來,他被聚攏過去的兩個長輩強制脫掉了厚厚的玩偶服,一位年長美麗的夫人還滿臉擔憂地把一件t恤往他頭上灌。 洛森一邊有些不適地抓著低低的t恤領,一邊接過礦泉水,面對幾位長輩的臉上的笑容尷尬又局促,少有的,像做錯了事聽訓的小孩。 安娜貝爾當時一直偷偷在看臺上望著他,還攥著一瓶貼著三銅幣小賣部標簽紙的冰鎮綠豆湯。瓶身明明是隔熱的魔法玻璃,貼附著冰冰的水珠—— 可它被攥在她手里太久了,汗液、心跳與復雜的情緒一起,把過冰的溫度烘到正正好好。 她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走下這打著陽傘放著冰沙的陰涼看臺,走到最下方,再把這瓶東西好好遞給他。 用力一錘把瓶子砸過去才是宿敵的姿態……但中暑的他臉色太蒼白了,宿敵不屑于挑選這樣的時機出手。 安娜貝爾只是偷偷看他。 抱著當時不甚清晰的心情,想,這家伙穿淺綠色的t恤,原來還不賴。 她最近很喜歡綠色。所以只是單純在欣賞淺綠色的平民t恤衫。 又透明,又白皙,暴露出來的線條……嗯,打上去一定很痛吧,又找到了新弱點啦,這也是我一直忍不住盯著的原因。 臺下的洛森和那位強制他換上夏裝的夫人說了幾句話,又旋開瓶蓋,仰起她偷偷盯著看的漂亮線條。 他喝水的動作很粗魯,單純圖快,只是咕嘟嘟瞎灌。 安娜貝爾的手指悄悄在玻璃瓶的標簽紙上摳起來。 【嗆死活該】 ——雖然這么想,但莫名的,她也感到干渴。 那天攥在手里的綠豆湯沒能送出手,安娜貝爾默默喝完了一整瓶。 從那以后,她就偷偷注意起洛森穿t恤的時候——甚至為此買通了學院攝影社,與他曾玩鬧著加過的運動社團。 然而,洛森很少穿t恤。 不說t恤,安娜貝爾也很少能見到他穿其他款式的衣服——除了校服襯衫以外的衣服。 一套深色的長袖校服,穿遍春夏秋冬。他的襯衫上打著次時代的補丁,補丁還被墨水仔仔細細涂成與襯衫本身相仿的深色,廉價洗衣粉的味道聞一遍就能記住。 家務魔法一遍遍遮掩修飾,最終把那幾件少得可憐的襯衫折騰到沒辦法使用魔法修飾,只能小心翼翼用最質樸的物理手法維持表象。 安娜貝爾惡劣地想,他這些爛襯衫的里面比外表更糟糕,否則為什么總要把扣子好端端扣起來——就算不扣,他也要在會暴露那一小片皮膚的地方遮上一條校服領帶。 真奇怪。 明明一點都不講究,聽課寫題時襯衫袖口蹭得亂七八糟,儀表再干凈,衣服也總有那么一塊沾著墨水藥劑或粉末——安娜貝爾知道,那是因為那塊布料脆弱到不能再經過任何浸泡搓洗,所以洛森只好留著那么一塊污漬。 襯衫永遠遮的嚴嚴實實,夏天只肯解開幾顆扣子再掛上領帶,袖子很少卷上手肘,衣服只有那么幾件,卻勤奮地洗來洗去。 一個粗魯的討厭鬼,卻這么用力地維持得體潔凈的外觀,還能讓所有其他人覺得他“放蕩不堪”。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為什么不穿我偷偷丟過去的那些t恤,只肯偶爾換換高領的絲綢襯衫? 安娜貝爾不明白。 起初,她覺得,這大抵是巧克力腦袋的臭脾氣,他心高氣傲,覺得他自己的線條特別好看,凡人都沒資格去偷偷看。 這讓她更生氣了。 可后來,她知道他是精靈,就猜測,這可能是他骨子里作為精靈、依舊喜愛‘潔凈’、不肯暴露皮膚的小習慣。 再后來…… 夏天的太陽消失不見,運動會里紛紛擾擾的雜音從她耳邊散去。 這是個安靜的夜晚。窗外好像有雨的聲音。 而安娜貝爾曾摳動著小賣部標簽紙的手指頭,抓在了不會劃花她美甲的地方。 溫熱的,有起伏,埋進去的感覺非常棒,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吟游詩人專門寫詩贊頌。 【愛人的肩膀】 ……重點是前面的修飾詞吧。 安娜貝爾皺緊眉,手上亂攥的力氣忍不住加重,指節微微發白。 她漿糊般的腦子里閃過一點點擔憂,萬一劃傷—— 其實,也本不會劃傷。 自從某次聽見他不經意的抱怨疼痛,安娜貝爾就再沒做過尖利的美甲,甲蓋削得圓潤可愛。 現在的她不記得了,現在的她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碎片般的思緒在空白的腦子里時不時閃動一下。 ……安娜貝爾喜歡洛森穿淺色t恤。 尤其是看著自己親手挑選的淺綠色,在自己床上,被自己一點點抓皺。 床帳拉得很緊,他也記得她的要求,今夜依舊沒有開燈,因為開燈她就再沒辦法放縱自己抽泣或尖叫,開燈后她只會難堪地把嘴唇咬到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