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然而這位野爹,似乎對江蔚河這感天動地的孝行無動于衷,江蔚河有點懷疑野爹也不是很靠譜,既然都開奔馳了,怎么兒子還去站街當鴨? 哦對,我上次跟你說我這里有幾個認識的制片人,回頭帶你去見見。 謝謝爹!您真是我親爹??! 野爹OOC,奈何他牛逼,叫兩聲爸爸不虧的。 你今天心情不錯?野爹問。 還行吧。 來都來了,還能咋地,不過野爹也太見外了吧,讓他左右為男的,江蔚河有點不自在地問: 爸,我們現在去哪?回家嗎? 說不定我也有雙層大別墅住,江蔚河美滋滋地想。 你想跟我回家?野爹的語氣頗為意外,爾后笑得曖昧,怎么,這次叫得這么勤,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偷吃? 江蔚河當場就是一整個大裂開,裂得稀碎他這才驚覺原來這個爸爸,是高中生江蔚河的金主爸爸! 怎么不說話了,嗯? 男人總算轉過頭,看了江蔚河一眼,是個看上去都不一定有江蔚河真實年齡大的青年,長得還挺人模狗樣。真是大無語事件發生,江蔚河還傻了吧唧,一口一個爸爸叫得起勁,想想雞皮疙瘩都要從校服里刺出來了。 額那不然我們去哪里?下頭,總之就是非常下頭。 去酒店啊,如果你非要去我家也不是不行,小河,你可想好了,我從來沒帶人回去過,既然你要來,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家是兇宅嗎去你家還要做心理準備?江蔚河翻了個白眼,既然是個令人無語汗顏的誤會,他也不想奉陪了: 那還是不去了吧,爸爸,我想回家寫作業,作業好多都還沒寫,寫不完明天又要罰站。 男人不屑又好笑地哼了聲: 你還寫作業?別鬧了寶貝,我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晚上,我要好好疼愛你。 救命救命救命SOSOSOSOSOSOS!這是什么人間油物的油膩發言?江蔚河的腳趾已經扣出一座湯臣一品連夜拎包入住,這臺詞味沖的,狗都不聽! 你好,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江蔚河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怎么這次不跟我撒嬌?看來是大事。野爹也重視了起來。 我其實不干這行了,等等你先別激動聽我說,我這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健康的那個生活會很容易引起兩性疾病,尤其是那啥伴侶對象不固定,風險反手就是一個超級加倍,感染HIV后會引起機體免疫功能缺失,疾病晚期會并發嚴重感染、惡性腫瘤,無法治愈只能靠藥物治療控制進展,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你有???!男人轉頭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看著江蔚河。 我好心科普你怎么還罵人! 等等,野爹不會以為自己得病了吧。江蔚河語塞,轉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如果說自己得病了,野爹應該不至于頭鐵到明知有病還要下吊。 我、我沒有,爸爸,你不相信小河了嗎?人家一直為爸爸守身如玉 江蔚河戲癮大發,他感覺到坐在兩邊的壯漢肌rou都繃緊了,恨不得把他這個做作的小賤貨用雄壯的肱二頭肌夾死。 你做檢查了沒?體檢報告呢?野爹明顯不耐煩,態度和先前判若兩人,別想騙我,要是你騙我,你知道后果的,算了你還是下車吧! 不要啊爸爸,你不是說要疼愛人家嗎!爸爸房卡可以留下啊哎哎 江蔚河還來不及擠出眼淚,就被壯漢利落地丟下車,看來兩位大哥也是忍無可忍,連讓江蔚河扒車窗再演兩下的機會都不給。 江蔚河摔在地上骨碌碌滾出兩圈,被奔馳噴了一臉車尾氣,江蔚河跟喪尸一樣趴在路中間,行人都對他避而遠之,江蔚河不禁悲從中來:這不是校園文嗎,怎么校園文的主角除了不讀書什么都干??! 蔚河哥。 忽然江蔚河的腋下穿過兩條手臂,牢牢扣住他的胸膛,隨后江蔚河身體一輕,就被人從背后抱了起來。 江蔚河條件反射地回頭,差點蹭到段謹年的鼻尖,段謹年的臉近在咫尺,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也跟著撲扇了一下江蔚河心臟猛地一跳,立刻推開段謹年。 你怎么在這里? 我放學看到你和沈煜在一起,沒好意思打擾你,結果你突然被人拉走了,我就開車跟上來了。 原來如此其實你也不用來, 要不是知道這是劇情設定,段謹年三番兩次救他于危難之中,真的讓人很難不愛上段謹年,好險好險,你看我這不是就逃了嗎,呵,區區劇情殺,不過如此。 我不放心。段謹年說。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比你大那么多歲,要也是我不放心你。 出于直男好勝的自尊,江蔚河又開始死鴨子嘴硬,心里有些堵堵的:好煩,如果他沒去夜店聽到那些對話,也許還能泰然自若地接受段謹年虛偽的好意。 越是虛偽的東西就越是被裝扮得光鮮亮麗。 這和年齡沒關系。段謹年微微蹙了下眉。 你可別對我太好,江蔚河開玩笑地說,萬一我真的愛上你了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段謹年:?還有這種好事 8.關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鳥的校園文 段謹年哽住,隨后生硬地轉移話題: 上車再說吧。 江蔚河眼尖地察覺到段謹年的耳朵在變紅,搞什么,開個玩笑而已,搞得自己像調戲玩弄純情小男孩的油膩老流氓,江蔚河摸了把自己短茬茬的寸頭,配上這個勞改犯發型,就更流氓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蔚河坐在副駕駛座,乖乖抱著書包,接到沈煜打來的電話: 老江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報警??! 別別別,別占用公共資源,江蔚河倒是很有社會責任感,我在段謹年的車上,我沒事,要回家了。 怎么又是段謹年?你們有一腿? 江蔚河噎了一下: 爬,我們才沒有一腿。 沈煜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原來你們有兩腿。 逆子怎么跟爸爸說話的?沒大沒??! 爸爸這是關心你,你還怪罪爸爸,報警抓你了。 爬爬爬。 江蔚河笑罵著掛了電話,段謹年打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問: 你和沈煜關系很好? 我怎么記得你好像問過這個問題。 是么,可能我忘記了。 段謹年每次提起沈煜,態度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而且不是正面情緒,不過段謹年的神情如常,江蔚河純粹是靠直覺判斷。 我跟他是十年的好基友,畢竟你也知道娛樂圈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有幾分真心呢? 提到這個話題江蔚河就來勁了,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捶了兩下胸口: 唉,太多人都是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裝,比塑料袋還能裝,表面上跟你稱兄道弟,背地里把你踩進塵埃里,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段謹年點點頭: 我也覺得。 你覺得個屁!聽不出來我在內涵你嗎臭弟弟?!江蔚河就不信了,會有人沒AC數到這個程度,于是他假惺惺地問: 小段,你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人? 大概有吧,段謹年不以為意地說,我不在乎。 為什么?你不會覺得惡心虛偽嗎? 江蔚河懷疑段謹年在說漂亮話,怎么可能有人會不在乎別人在背后說自己壞話。 不會,又不是我在意的人,隨便他們怎么說。 段謹年說得很輕巧,看上去不像是裝的。 那黑粉罵你呢,你看著不難受嗎? 我不會去看。 如果是罵得特別過分,抹黑造謠你,這種怎么辦? 互聯網又不是法外之地,告他。段謹年面無表情,殺伐果斷。 真好。 江蔚河忽然有點羨慕段謹年的心態,他出道時就挨了不少罵,這次紅了以后更是被罵得頭都飛了,甚至還冒出好幾個小號,瘋狂造謠江蔚河背后的金主是他經紀公司高管,江蔚河能演《千城訣》主角是因為爬了大佬的床,江蔚河這副狐媚子sao樣都是吸男人精氣吸的。 造謠程度之惡劣,影響范圍之廣,簡直把自認為性取向比鋼筋還直的江蔚河氣出乳腺癌。后來江蔚河的工作室要告這幾個造謠者,結果調查取證后發現,這幾個人中居然還有在校大學生,江蔚河于心不忍,沒告這幾個大學生,結果又被說沒告這幾個人,證明確有此事,果然江蔚河就是個靠出賣色相上位的劍姬! 既然問心無愧,為什么要任人抹黑?段謹年掃了一下江蔚河,我知道你的事情,有幾個黑粉是大學生,你心軟了沒有起訴她們。 哎呀,都是一群沒出社會的小女孩,我告了她們,反而顯得我在欺負人。 那她們造謠你不也是欺負你嗎?段謹年嚴肅地說,如果是我,我會起訴她們,年齡,身份,都不是原諒她們犯罪的理由。 真的就是一群小孩 段謹年全程都沒再開口,讓江蔚河有點不自在:他是不是惹段謹年不高興了? 你覺得我也是小孩么?那我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會原諒我? 段謹年將車駛入車庫中,上半身轉向江蔚河。然而車庫里的光線很差,段謹年的臉完全沉浸在黑暗中,江蔚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這個問題江蔚河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在娛樂圈里,比起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江蔚河更多時候是說對方想聽的話,可江蔚河看不透段謹年,所以他不知道究竟什么回答才是段謹年愛聽的。 沉默半晌后,段謹年很輕地嘆了口氣。 蔚河哥,我不希望你把我當小孩。 嗯,我也沒有把你當小孩,江蔚河說得模棱兩可,我把你當弟弟。 年齡不能說明什么。 確實是如此,江蔚河和段謹年兩個人在片場時,甚至段謹年更像沉穩可靠的哥哥,不過在某些關鍵場合,江蔚河則展現出年長者的成熟可靠。 被段謹年這么一說,江蔚河倒是突然記起,段謹年拍《千城訣》時才剛成年,就是現在這個世界的年齡,對于江蔚河而言的確是個小孩嘛。 嗯嗯,好的,知道了段哥。 江蔚河拍拍段謹年的肩膀,段謹年看了他一眼,就開門下車了。 這小子,真是難哄,女朋友都沒他難哄,唉,還說自己不是小孩。 小段小段,這題會寫嗎? 江蔚河將數學選擇題號圈出來,遞給段謹年,段謹年接過試卷,把草稿紙挪到面前開始演算,刷刷算了一會,將草稿紙上的答案圈出來: 選D。 牛啊,牛啊,江蔚河有點刮目相看,怎么算的? 你要聽嗎,比較復雜,不建議在這種題目上浪費時間。 自從江蔚河認清事實放棄抵抗后,每天放學就老老實實和段謹年回家。 站街當鴨沒有前途,野爹也會拋棄你,唯有知識是屬于自己的,掌握知識等于掌握未來,認真讀書才是唯一出路! 最出乎江蔚河意料的是段謹年居然是個學霸,無論問他什么題目他都會寫,活脫脫的人型題庫,而江蔚河就是個只會哇哦牛批666的氣氛組鐵廢物,同時慶幸還好自己生得早,段謹年這樣都上不了清北,那他豈不是大學都沒得讀了?如今各行各業都在內卷,老北京雞rou卷都沒這么卷。 那算了,我去寫別的。 關鍵是段謹年說了江蔚河也不一定聽得懂,這很容易挫傷學習積極性。 這題呢,這題會嗎? 段謹年只掃了一眼: 求P值。 額,P值怎么求? 江蔚河光是看到這個坐標圖就開始眼疼:各種函數線縱橫交錯,他找了兩秒才找到P點在哪?,F在的數學題怎么復雜成這樣!再過五年是不是要在坐標軸上畫個皮卡丘讓人算了? P是焦準距,所以P等于|MF|等于2,所以y平方等于4x。 我能再問你個問題嗎?江蔚河小心翼翼地問。 問。 焦準距是什么? 圓錐曲線的一個參數,拋物線的焦準距就是2。 段謹年耐心地給江蔚河解釋,江蔚河一拍大腿: 哦對對,我記起來了!哇小段,你怎么這么厲害?我早都忘光了,你還記得這么清楚! 我前年高考。段謹年有點無語。 我算算啊,我大你八歲,我高考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學生呢。 江蔚河笑嘻嘻地說,段謹年一撇嘴,臉又有點臭臭的。江蔚河知道段謹年不喜歡提年齡的事,可這小子不也由人在背后說自己是老糊逼嗎,老糊逼可是又老又糊又是個逼,多難聽。 余雖好修姱以鞿羈兮,謇朝誶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又申之以攬茝,又申之以攬茝 江蔚河躺在床上兩眼發直地望著天花板,嘴里機械地重復這一句,睡在邊上看書的段謹年余光瞄了他一眼: 亦余心之所善兮。 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要想起來了!江蔚河拿拳頭以按摩的力道捶著段謹年的背,你別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