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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自從知道你身份后,還從未見你出門診過病,我還當是生病的妖怪不多,不用常勞煩到你呢。苗管家認真道。 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我醫術不精所以門庭冷落嗎。桃夭踮起腳在他耳畔道,此人沒死,有事燒紙,你可知燒紙向我求救的妖怪多到連你們司府都裝不下么。 苗管家一愣:燒紙?旋即恍然大悟道:那次在飯桌上你吃著吃著就冒煙了,也是跟這有關? 那次是個意外。桃夭尷尬地咳嗽幾聲,反正跟你們司家收名帖差不多的道理,燒給我的紙上得寫明身份與病情以及所在地,至于我收到后要不要出診,看心情。 當大夫可以只看心情的? 你們少爺不也是嗎? 可我家少爺不是大夫啊。 我走了,晚上別等我吃飯。 你慢點跑,傘拿好! 知道了苗大媽! 第二十一章 絳君(2) 砰一聲響,一道黑影重重撞上洛陽城郊一處民居的外墻上,揚起的灰土中,桃夭捂著腦袋蹲在墻角,痛得齜牙咧嘴,疾行術太久不用有點掌握不住火候,早知就騎馬出來了 正在這時,又是轟一聲響,虧得她反應快躲到一旁,不然那墻上突然炸開的磚石土塊非把她砸個滿頭包不可。 這一下可跟她無關,墻上多出來的大洞里透出光來,并伴著嚴厲的呵斥大膽妖孽,還敢反抗! 她抱著腦袋挪過去往那洞里一瞧,滿屋狼藉之中,卻見兩個黑衫玄甲裝束一致的男子,一人手里握著一根鐵棍,一人手里拽著一副鐐銬,二人對面是個看起來年輕輕的紅衣男子,此刻已是傷痕累累,光是站立都很費勁,卻仍做出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樣。 二位,我并非不肯隨你們去,只求你們寬限一天,明日一過,不勞二位動手,我當自上鐐銬任憑處置。紅衣男子咬牙道。 休得胡言!吾等依足規矩,提前一月便告知今日來拿你,天界之令,說了是今日便是今日,莫說晚一日,便是晚一個時辰都不可!黑衫男子語氣冷如寒鐵,手中鐐銬嘩啦作響。 另一人亦是相同口氣,舉起手中鐵棍道:再不束手就擒,雷神有命,可先斬后奏! 雷神? 桃夭眼睛一亮,顧不得還發疼的腦袋,趕緊嬉皮笑臉從洞里鉆進去:二位消消氣消消氣,這大半夜的,墻都打破了,吵醒鄰人多不好。 大膽!來者何人!明晃晃的鐵棒指向她。 紅衣男人見了她,居然大大松了口氣,也是這突如其來的松懈,讓他終于支撐不住,半跪到地上,還擠出一個笑臉來:你可算來了。 桃夭上前捉住他下巴左扭右扭查看一番,嘖嘖道:你可以啊,能提前給自己約大夫的妖怪沒幾個,你身上的傷確實都還挺新鮮的。 十分新鮮,兩位仙官手下一點沒留情。他試著抬手摸自己臉上的傷口,卻發現右胳膊不知所終,袖子下空空蕩蕩,不禁笑道,壞了,這下他們要拿鐐銬拘我都拘不住了。 不知死活,還敢調笑! 眼見那鐵棍就要當頭砸下,誰知桃夭居然閃身擋到男子面前,故意伸出雙手作求饒狀:兩位仙官且慢,這妖怪乃是我的病人,還請賣我個面子,多給我一天時間替他診治。 腕上金鈴搖搖擺擺,生怕人看不見似的。 鐵棍停在半空,兩黑衫人面面相覷,先前的威風氣焰莫名地少了半截,對桃夭的身份已是心照不宣。 桃夭笑吟吟地摸著自己的鈴鐺,一臉無辜道:并非我要阻撓二位辦差,實在是與這妖怪有約在先。天界有規矩,我桃都也有規矩,但凡我答應醫治的,除非是醫不好死了,否則在我治好他之前誰都不能帶他走。還請二位成全。 那執棍者收回武器,面露難色:此妖物上了雷神黑名冊,乃天界緝捕之犯,今日乃將其帶歸天界受罰之日,若有差池,雷神必會怪責。吾等職位低微,還請桃都貴客莫要為難。 桃夭嘻嘻一笑:不為難不為難,這樣吧,二位回去就說是我桃夭從中作梗,雷神若要怪罪,便親自來找我算賬吧。 這兩人又面面相覷,雖知桃都是厲害地方,然而卻不知一個小姑娘居然厲害到公然挑釁天界雷神,也是罕見的不怕死了。 見二人還在猶豫,桃夭伸手在隨身的布囊里摸來摸去,邊摸邊說:若兩位還不好交代,那不如我幫你們個忙,我這里有腐化血rou的藥,替你們上一些,如此雷神見了傷口,必以為你們確實打不過我,也就不會多怪你們了。放心,上藥時只有一點點疼而已。 兩人頓時齊齊后退三步,連連擺手:不必了!既是桃都鬼醫,今日之事我們定如實向雷神講明,后果自負。言畢,二人唰一下消失于青煙之中。 可嚇死我了!早就聽說那桃都的桃夭是個不講道理的毒貨,經常有人在她手里尸骨無存。 不能與她硬來!桃都來的都不是善茬,連天帝跟昆侖女君都要忌他們三分,咱們還是快回去跟雷神稟報清楚,我看這妖怪只有他老人家親自來拘了。 半空中傳來的談話桃夭沒聽見,即便聽見了,也頂多是鼓勵他們再跑快點,早點讓雷神下來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