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始亂終棄了高冷仙君(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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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瀾當然是不相信的,江姒剛剛成年,她過去的幾百載歲月里,分明沒有任何感情經歷,更別說有什么情人了。 “我不信?!?/br> “你就算不愿意接受我,也不必找這樣荒謬的借口?!?/br> 江姒也半蹲下身子,視線和宣瀾平齊,她那樣平靜篤定的目光讓宣瀾的心頭沒由來的一陣慌亂。 “你不相信,沒關系……你會相信的?!?/br> 江姒伸手幻化出一面水鏡,她將自己記憶里和戚昀相處的那一幕投映到這面水鏡中,她手一揮,水鏡便到了宣瀾的面前。 “道君不妨一看?!?/br> 白衣勝雪的青年濃密的睫毛一顫,他抬頭,看向了那面水鏡—— 在看清里面那人模樣的時候,宣瀾便是心頭一跳。 再看下去,聽見那人說出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那樣相似的神情,那樣相似的神態,除了這張臉長得不同,他和這個男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紅衣姑娘涼薄平靜的嗓音還在他的耳邊響起:“雖然我盡力忽視過,但是,你們實在太過相似,相似到我幾乎以為你是他的轉世?!?/br> 宣瀾接受不了,他抬手一揮,一道冰藍色的靈力浮現,擊碎了半空中的水鏡。 “我、不、相、信?!?/br> 幾乎是咬牙擠出來的一句話。 “這不是你的記憶,你根本沒經歷過這些,你在騙我……” 江姒笑了,神情有些飄渺的恍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道君,你就沒想過我不是原來的那個江姒么。我經歷過什么,就沒有必要和道君說了吧?!?/br> 江姒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她轉身離開,離開之前說了一句:“別再跟著我?!?/br> 她往桌上扔了靈石付賬,隨后離開南風樓,宣瀾也確實沒跟上來。 … 暖香陣陣的房間里,跌坐在地的俊美青年長發垂落,他連冠都沒束,衣衫凌亂,腰封松松地扣在腰間,第一次這般狼狽。 他一雙沉沉黑眸此時了無生氣,漆黑的眼珠長久都沒有轉動一下。 比起江姒不喜歡他,江姒其實有過喜歡的人而他只是那個人的影子,或許連影子都算不上,這顯然對宣瀾的打擊要大得多。 他早該懷疑的,江姒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江姒了。 嫉妒和不甘蠶食著他殘存的理智。 原來她也喜歡過別人,她也能多年如一日地記著那個人,原來她不是對每個人都像對他這么薄情的。 是啊,他拼盡一切都求不得的東西,卻是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因為被妒火沖昏了頭腦,宣瀾沒有發現江姒態度的不對勁。 提起那人的時候,她的情緒更偏向于復雜而非喜歡,她也沒有自己所說的那么喜歡那個人。 她更像是在拿那個人做擋箭牌來拒絕他。 因為,剛巧,他們確實相似。 宣瀾閉上眼睛。 他周身的氣息不穩極了,前幾日為了凝聚鳳族王君和王后的神魂,他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如今再被江姒這么一刺激,宣瀾竟是直接有墮魔的趨勢。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周身原本縈繞著的淺藍靈氣如今已經變成了夜幕般的黑,發絲寸寸成雪。 他的眼神,死寂而蒼涼。 宣瀾抬起手,手心中靜靜躺著一顆溫靈珠,他神情陰鷙地盯著這顆珠子,薄而緋紅的唇彎起一個弧度。 他喃喃道:“本來是想給你驚喜的,最后好像只能用它來要挾你了……你會見我的,對么?” 要挾你,留在我身邊。 ** 先前去青臨那讓他為他算一卦的時候,宣瀾把自己的魂燈留在了那里,以防來日真的有一日他走上墮魔一條路。 青臨手中拿著的一盞茶摔在地上,碎了。 因為他看到宣瀾的魂燈已經全然黑了。 墮魔,人族的道君墮魔。 多么諷刺的一件事啊。 那一日還是來了,自從宣瀾對外宣揚江姒是他道侶那日,青臨就知道他的這位徒兒便是他等了千百年的生死劫。 如今,他們怕是決裂了。 不然宣瀾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墮魔之人心智會大變,便是原來慈悲如佛之人,墮魔之后也會變得殘忍冷血,更甚者甚至會沉迷于殺戮。 宣瀾是修真界乃至于整個天下的至強者,他的修為已至渡劫巔峰,只差一步便能登頂。 他的這一墮落,對于整個修真界來說是一件近乎滅頂的災難。 要知道,千年前也有位渡劫期尊者墮落成魔,那一日,當時的整個焱城都成了他修行的祭品。 滿城覆滅,數十萬冤魂。 … 青臨的手都在抖,一個劍修,連手都在抖了,他xiele氣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這可如何是好。 只望宣瀾他神智還是清醒的,不要重現千年前的悲劇。 解鈴還須系鈴人。 宣瀾墮魔的源頭定是江姒,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江姒,可這江姒又要他上哪去找? 青臨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cao碎了。 … 在隔了幾日之后。 江姒接到一張來自宣瀾的傳音符,她本來是不想聽的,但思考再三之下還是把它拿了出來。 “阿姒,你來見我。我凝了你父王母后的魂珠……只要你來見我,我便把它給你,好不好?” 男人磁性清冽的嗓音帶著點沙啞,帶著點低低的誘哄。 江姒無意識地搖頭,喃喃道:“他真是瘋了……” 他這是在做什么。 幫亡者聚神魂、塑身軀,這是何等逆天之舉,他是生怕天道劈不死他么?! 宣瀾這是在逼她啊。 哪怕被她傷成那個地步,他還是不想放棄。 江姒有什么辦法,她只能去找宣瀾。 * 同悲崖。 幾日未見,江姒竟發現自己幾乎要認不出宣瀾了。 他白了發,甚至……墮了魔。 比起先前清冷如月的模樣,如今的他身量瘦削修長,漆黑長袍陰森可怖,三千銀絲垂在腦后,一張臉透著一股陰鷙頹廢的俊美,唇色艷的不正常,眉心一道血色豎痕。 他捏著手里的溫靈珠,朝著江姒笑了下,他笑的時候頰邊的一個酒窩倒還是先前的模樣。 “你來了?!?/br> 聲音透著一股纏綿的意味。 江姒腳步頓了下。